这种情绪是楼春风不能理解的,不就是没有翅膀嘛,科技这么发达,是少了你吃的还是你穿的?而且还省下了一大笔关于保养翅膀的开销。
他虽然理解不了,却可以类比这种情绪,翅膀的重要意义超过地球人对双腿双手的重视,那不仅是身体上心灵上的伤害,还是信仰上精神上的缺失。
他们对翅膀的信仰忠诚度就仿佛地球上最虔诚的信徒。
而这种信仰是覆盖整个兰岁的。
如果时间倒退到原始社会,无翼人是不是就是被诅咒的,应该被烧死的?
当然,这只是他的想象。
他还开了小差专门查了一下,发现并没有这样的事例,因为无翼人出生不具有遗传性,无翼人同样能生出有翼健康的宝宝。
但是这沉闷的课堂让人很是压抑。
楼春风忽然站起来了。
老师温和看着他,“楼春风同学是需要去洗手间吗?”
“不老师,我想跳个舞活跃一下课堂气氛。”
老师很意外又惊喜,然而更意外的是同学们,他们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个新来的同学在想什么。
老师非常支持,气氛压抑的课堂难受的不仅是学生,更是老师,谁也不远被一双双死水一般的眼睛注视着,“当然可以,你想要哪个音乐?”
兰岁的音乐中的劲爆乐曲就像他们的房子一样充满了洒脱激情和粗狂,及其强烈的节奏感加上黑科技制作的音乐,对楼春风来说就好似又魔法一般。
“老师,请放《崩裂》。”
楼春风向讲台走去。
老师非常上到的直接放出舞台投影,教室的光线一下暗下去,投影按照实地面积,老师的讲台就是舞台,他走的路教室的地面瞬间就变成了红毯。
这感觉就仿佛在走上颁奖台。
不,应该说像是朋友演唱会他去助阵的时候。
他的舞跳的不错,难得的是非常有感染力,经纪人考虑过这一点,最后因为前景太短就放弃了舞蹈家路线。
音乐响起,《崩裂》这首曲子描述的是火山喷发,岩浆飞溅,滚滚浓烟和尘埃席卷天空,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强烈的冲击和爆发。
他的脚步已经按捺不住,几个漂亮的滑步,他瞬间登上了舞台。
Hiphop、Breaking、机械、爵士、雷鬼……
楼春风的舞蹈没有什么固定,跳到哪里都是新手捻来,这就是他的Free style!
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激情充满了爆发,让其他人能轻易感受到那份热烈,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跟着他一起动起来。
一个同学脚忍不住跟着动起来,过去这首曲子听过次数不少,从没有一次像这样想要让他忍不住想要站起来。他相克制住这种冲动,他应该排斥,应该巩固自己的心墙,可即使是他的屁股还坐得住,他的胳膊肩膀却不由自主的来回晃动。
音乐到达了最高|潮,火山全面喷发,强大的力量冲击着天空,呼啸的尘霾遮天蔽日。
楼春风的舞蹈越发激烈,身体仿佛绽放出了利箭,打碎同学们面前的墙壁。
终于有人忍不住站了起来,他被激烈的舞蹈感染,胸中的激情冲破嗓子,发出了一声破锣般的斯喊。
这喊声让楼春风身体轻轻一转,对他做出一个互动的舞蹈姿势。
有一个人站起来,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火山全面喷发之后就是冷却,岩浆下流,边流边慢慢冷却,充满了危险和壮观。
而楼春风的动作也发生了变化,摸大腿、摸胸脯、挺垮、扭臀、抛飞吻,热辣的动作让几个同学忍不住微微偏头,还有几个同学脸色发红。
这要是在地球,保准下面得有一堆人喊着给他生猴子!
……
一曲完毕,楼春风还算好,来到兰岁之后身体强壮了,体力大幅提升,过去要跳这么长的曲子,他肯定得趴下,现在也只是喘息。
同学们已经站了起来,向他靠近,报以热烈的掌声,每个人脸上都有笑容。
老师在旁边欣慰的看着,甚至眼中有点点泪水,她也是名无翼人,她也曾经像这些学生一样,麻木的上学,甚至仇视有翼人,直到毕业,步入社会,住在扶贫房中,做着政府安排的一份可有可无的工作,直到有一天她的悬浮装置操作不当,差点落地摔成肉饼,她被一名有翼人救了。那是个浪漫的故事,她们差一点就结婚了,可惜最后还是因为同居后的琐事争吵不休,分手了。虽然结局不浪漫,但她已经基本走出了无翼带来的阴影和痛苦。她也希望这群孩子们,能早早拜托自我施加的枷锁。
楼春天同学也许就是一个希望。
舞台上的楼春风非常有台风,举手投足都充满着自信,他和同学们拥抱、击掌。
大毛扒在教室的窗户上看的目不转睛。
说真的,他真的很克制了,几乎是拿出他所有的毅力,在没有在铲屎官跳舞的时候冲进去,把楼春风扑倒在地来回蹭。
啧,看起来他又快要开启演员的道路了。我是不是应该先弄个小号,到时候好去骂他(*`ω*)
大毛陪楼春风来上学,不是白白过来玩的,所有学校有专门的伙伴教室,来量体裁衣班教授兰岁的基本法律和礼仪。
当然特殊学校的伙伴教室早就空闲千八百年了,本身愿意成为伙伴的本土智慧生物就少,会成为无翼人的伙伴就更加稀少了。
来给大毛上课的老师是一位有翼人,很快就被大毛的手感征服了,在征得大毛同意后,幸福的陷入毛毛的海洋。
但是大毛不给他摸毛肚皮,这个属于铲屎官专利。
多数学生都直接住宿,楼春风和大毛尝体验了一下宿舍,果断走读。
楼春风发现跟无翼人一起上课真累,他不可能每堂课都活跃气氛,而这里就像大学一样,没有班级制度,自主选择课程,上一堂课和下一堂课的同学都不一样。
到处都是压抑,即使心理医生每天都要约见学生,这种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几乎所有学生都有自我放逐的心态,不用有翼人嫌弃,他们自己都嫌弃自己。
想到自己未来40年要跟这群人每天接触,真是一种煎熬。时间一久,自己可能就得抑郁症了。
我得改变这里,就算我改变不了,也要让别人知道这些孩子们有多么痛苦。
不如拍一部关于这个的电影?
网络上有兰岁人写的小说,其中就有一些是反应无翼人现状的。修改一下就可以成为剧本,做一个简单的网剧。
不知道有没有同学愿不愿意演出。
艾玛,自己真不是导演的料。
这一问,不仅没有同学愿意演出,反而有同学因此仇视他,讨厌他。
这什么情况?
他琢磨了许久才觉得他们可能是觉得将自己残缺的身体放到屏幕上,是一种赤露露的批判。
就好似现代,愿意上电视的残疾人也非常少。或者不能说是非常少,而是有关残疾人的电影电视剧太少,能让残疾人上的影视作品更少。
啊,真是的,我的赶紧学习,争取早日过提前成年的考核。
可是即使提前成年了,自己也会变成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了吧。
楼春风悲从中来,忽然想到,如果能证明自己寿命短暂,是不是就可以不用上这么久的学了?
他查询了教育体系相关规定,在学生身体原因这一块,上学时间长短这里有极大弹性。
有门。
趁着没课的时候,楼春风就去了最大的医院,怕大毛担心,还特意的避开他。
“医生,我有病,我寿命短暂,麻烦帮我开个病例。”
接待:“啥?”
楼春风也觉得自己这话太傻了,但是这是实情啊。
“是这样的医生,我的寿命很短暂,我会老的很快,但是我还有40年的学要上,我的寿命能不能支持我毕业都不一定。所以为了领略这个世界的其他风景,麻烦帮我开个病例,我好拿去学校。”
医生:“……”这是我见过最离谱的逃学理由。
☆、第 29 章
楼春风看他不信:“我真有病,这个寿命能检查出来吗?我可以检查!”
沉吟一下:“如果检测你没有病,这个费用你要自己付,不在福利范围。”
“当然没问题。顺便问一句,如果检测后我的寿命真的比较短,我是不是就可以跟学校商量商量上学长短?”
“可以。不过检查之前要搜身,我要确保你没有任何作弊的小东西,以及如果你吃了某些东西改变身体数据,即使是一个月前的,我们也检测的出来。”微笑,笑容包含着“我就静静的看你作”的意思。
“另外我觉得可以增加一项精神检测,这个可以福利报销。”
楼春风悄悄翻个白眼。
简直就像是看待调皮的逃学孩子一样,不只自己检查,还叫了两个同事共同检查,几乎把楼春风扒光了。只留下一块小布头。
然后躺进一个类似于核磁共振设备的东西里,设备上方的罩子合拢,他感受到身体轻微一下震动,之后就昏睡过去了。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的休息室了,医生推给他一份检查报告,顺便还有数字很多位的纸质账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