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温清现在力大无比,只用力气都能轻易拗断那根铁链好吗?
宿主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不是他没办法出去,只是他不想出去罢了。
可这就是系统迷惑的地方。
开始他以为宿主找到了上将大人的意识体,才会直接奔这里来。
结果一见面才发现,压根就不是。
按说这种情况下,不救人甩手就走也行,救完人再离开也可以,就算那个肖孽清醒以后翻脸把人锁住,宿主也不是真被限制了。
结果呢?宿主就这么呆下来了,一晃已经大半个月。
它以为宿主有什么目的,比如查探一下反抗军的虚实,但这么长时间连门都出不去,那个肖孽看着粗鲁,心眼却比一般人都多,平时絮絮叨叨地话多,有用的东西却没透露多少。
在它眼里,宿主压根就是在浪费时间。
“小妖,看事情不能只看眼下啊。”温清提醒它说。肖孽是个干大事的人,果断决绝,又能拉得下脸,如果和任务有关,他还真能耐下心周旋一二。
可惜肖孽在这次任务中连个配角都混不上。
温清当初选择这里,无非是从源力那边接收到的剧情里面提到过。
系统努力往远了想,仍然不明白宿主原因。
“难不成,宿主想养几斤肉出来?的确,我也觉得宿主这个身体实在太瘦了。”系统最后下了结论。
温清:“……”
所以这就是智脑和人脑的区别所在么?
“从兽人贵族那里逃出来,我没办法再接近兽人,不然最好的下场也就是成为另一个兽人的奴隶,运气差一点说不准会被直接弄死。”温清说。
“是的。我当初建议宿主按照剧情里来,提早遇到那个贵族,宿主拒绝了我。”
“照你的建议去做,只能是死路一条。资料里说,兽人王再次见到蓝谨前,先扫荡了一个人类的反抗军基地。”
“而且是最大型的,首领姓肖。那次扫荡除了肖首领和几个亲近的人外,其他人都死了。”说到这里,系统终于意识到了温清的目的。
“宿主是在等待那次战争的到来?”
“是的。那是唯一一次能近距离接近兽人王还不被怀疑的机会。”温清说。
“……”系统承认宿主说的对,可他有没有想过,照兽人王对原主的痛恨程度,就算在扫荡里见到,最有可能的做法只能是直接砍下他的头吧。
“放心,我有把握。”温清似乎看出了系统的隐约的担忧,安慰它说。
按说宿主这么说了,系统就该信任他才是。但它左思右想,总觉得事关重大,不问明白的话实在不放心。
“宿主,能不能说更详细些?”它问。
“你不是说过兽人王就是银色碎片吗?”温清说,“正常来说,只要碎片没像上个世界那样被人做过手脚,我身上又有上将的气息,总会引起他们的共鸣,从而对我最大限度地降低防备心。”
“可你杀过他,他是重生的。”系统提醒温清。
“正因为这样,他才更想找我问清楚原因。如果你跟另外一个系统谈恋爱,正谈得高兴的时候,对方突然把你灭掉,甚至把你吞噬了,就算你逃脱了,没被对方得手,你会甘心就这么糊里糊涂下去吗?”
“……”对不起,我们系统不谈恋爱。
系统森森觉得自己受到了来自于人类感情那根弦的鄙视。
“感情是很奇怪的东西。要是我像剧情里那样,离开他之后成了别人的玩物,他只会瞧不起我,巴不得赶紧把我弄死了事。可我要是一直单身,身边没有出现其他人,他至少会留我一条命,甚至会和我纠缠不清,只为了弄清我背叛的原因。”
“宿主能确定就好。”
系统觉得,它还是别跟宿主讨论有关人类感情的问题了。
先前肖孽翻脸把宿主扣下时,它还替宿主鸣不平,觉得这个人太坏了,太善变。现在么,知道一切本来就是宿主设计好的,它只想呵呵。
“肖孽如果没把宿主扣下怎么办?”
“他不扣下我,我可以主动投诚啊。反正只要能留在这里,是主动还是被动根本对剧情走向没影响,只要能坚持到兽人王过来就好。”
系统没问如果肖孽拒绝宿主怎么办。人类的医生这么稀缺,尤其明面上站在反抗军这边的基本没有,宿主开口的话,傻子才不同意。
虽然还没找到上将大人被封印的意识,可要是事情按照宿主的计划来走,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桑尔是兽人族的王,但他并非生来就是兽人。
他本来有一个优雅动听的名字,身材高挑修长,外表完美得就连最挑剔的人都说不出一句不好来。
他还记得他在树林中纵跃奔跑追寻猎物时,一箭射出去,猎物没射到,反倒误伤了一个普通的人类。
精灵一族虽然高傲,却并非无礼之人。伤了人,自然要负责。
哪怕他是那一族的王子。
他在那里多呆了半个多月,直到那人伤好了,他才离开。
原以为两人的缘分到此为止,没想到没多久,精灵族人就抓到了一个探头探脑的可疑人物。
那人一看到他,眼睛就亮了,却在族人询问他来这里的目的时吞吞吐吐,显得特别可疑。
他原本想不理的,却听族人私下里说,怀疑那人想刺探精灵族的情况,打算吊死。
他没来由地想起那半个多月的相处,悄悄跑去放了那人。
那人没走远,干脆在离精灵族不远的地方住下来。
后来的后来,两人不知谁先戳破了心思,才发现对方都有那方面的意思,很自然就在一起了。
他以为这是老天的厚爱,让他遇到了这一生的爱人。
直到被匕首插到心窝里,他仍然想挣扎着问一句“为什么”。
那么多快乐的日子,就这么被无情地抛弃了吗?
他没想到能活过来,再睁开眼时,他不再是精灵族的王子,成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兽人。
这个叫桑尔的兽人很普通,不论是身手还是性格,都没有出众的地方。
他吃了千辛万苦,终于用桑尔的身体打败了其他不停出现的对手,地位在兽人族里不停上升。
直到某一天,他成为新的兽人王。
精灵族本身是隐世的种族,对人类和兽人族都没什么好感。桑尔被爱人杀死,又重生到了仇视人类的兽人身体里,双重仇恨加在一起,对人类的恶感只会更大。
正因为这样,他成为兽人族新的王之后,并没改变兽人的策略,还亲自带领着兽人大军,对那些敢反抗他们的人大肆屠杀。
每当看到弱小的人类在兽人们的刀下辗转哀嚎着求饶,或者愤激地问着“为什么”的时候,他的内心似乎总有一个声音也在跟着问。
“王,查到肖孽反抗军的地点了。”一个绿皮肤还带着蜥蜴鳞片的兽人走进来。
桑尔眯了下眼睛。
最近他的心里总有一股残暴在蠢蠢欲动,时间长了,让他有种发泄的欲望。可是那些皮粗肉厚的兽人侍卫们个个都不是他的对手,每次自由训练时一看到他出现,立刻主动结对,假装训练得超级卖力。
也有兽人琢磨着他是不是身边没有王后的关系,悄悄在兽人族里挑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小母兽送了过去,却在送的当晚就被他扔出了兽王的宫殿。
他讨厌那些对着他媚笑搔首弄姿的母兽。
就在他快控制不住内心的嗜血情绪时,肖孽的消息被送了过来。
人类的反抗军有很多,成规模的不多,肖孽反抗军是其中的佼佼者。有时桑尔想,如果肖孽不是太强硬,两人的关系未必会这么对立。
可这想法只是一闪而逝,现在桑尔最想做的是亲手杀了那个胆敢挑战他尊严的人类。
他再不会像以前那么傻,竟然死在软弱人类的手里。
兽人大军很快就集结起来,浩浩荡荡地向目的地进发。
同时,有关肖孽的各种详细资料也一一送到桑尔的手里。
“这个人曾经受过重伤?”一条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的,王。”送消息进来的兽人瑞回答,“伤得很重,毒也很难缠,拖了几个月,外界都以为他这次一定会死。”
桑尔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没死?有人救他?”
“据说他们找到了一个医术相当高明的医生,把他的命救了回来。那个医生在肖孽苏醒之后,主动向他投诚,现在也是反抗军里的一员。”瑞详尽地解释。
桑尔冷笑一声:“人类学医本来就挺不容易的,竟然还敢公然投到反抗军那边,我看是最近大军们给他们的压力太小了,以后所有反抗军,不论规模大小,全部荡平。加入反抗军的人类,不论年纪大小,全部杀死!”
“是!”
在兽人眼里,这条命令正常得很,他们并不会去思考战术或者其他更高深的东西。
谁让他们不爽利,他们就让谁不舒服,这是所有兽人的准则。
“那个医生叫什么名字?”
“姓蓝,反抗军们都叫他蓝先生。”
听到这个姓,桑尔不由怔了怔。他下意识地想起一个同样冠以这个姓氏的少年,那个人笑起来很好看,两颊有深深的酒窝,还会有小小的虎牙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