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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拯救受君就要死[穿书] (八分十二)



如果能够顺利割断绳子,逃离营地不成问题,只是对讲机估计拿不回来了,稍微有点可惜。

张开干燥的唇吸入夜间潮湿的腥气,涂曹寿定定神,下定决心。

营地地面插了好几只手电筒作为地灯般的存在,他属于只有些微光影照顾到的角落,趁这群无聊的囚犯没来得及想起来拿他当乐子,他试着将始终踮着地面的脚尖拉平,以微微悬空的方式像走路一样把双脚放平,开始测试枝干的承重。

枝干虽然沙沙响了几声,但并没有发出不堪重负的动静。

他于是将双腿蜷缩弯曲,在这个过程中,之前保存的体力如源源不断的流水一样飞快从体内逝去,他竭力把双腿拢在胸前,被捆住的左手也活动起来——虽然痛得发木,但几根手指似乎还能用。

他现在觉得自己有点像在做杂技表演,之后的计划全靠身体柔韧度。

他试着用膝盖以下的小腿利用惯性踢向被吊住的手腕,这极其困难,虽然这具身体完全能够承受这样的折叠,但是体力开始撑不住,他的双腿已经有些发抖——剩下的体力,只够他做完一次关键动作。

左手手指缓慢地恢复了灵活度,已经是最竭力的情况下,他在黑暗中计算腿部加上腰部能达到的高度,包括是否能够顺利拔出套有保险扣的哨兵刀。

枝干发出细微声响,涂曹寿已经无法分神去注意囚犯是否听到他这边动静了。

这一次,不成功便狗带。

他摇晃着自己的身躯,枝干间的树叶沙沙晃动,与附近的茂盛枝叶疯狂摩擦,于最沉点时,挺腰一送,就在那个刹那——

“你在做什么?”

原本被安排看守他的囚犯仿佛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职责,慢悠悠地走到直挺挺挂在树上的男人面前。

这人依然安安稳稳地吊在原地,似乎与他来之前没有什么差异,除了仍在摇晃的树枝。

囚犯自以为了然对方目的,颇有些不屑地劝说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挣扎个鸟,你又逃不脱,不如从了老大——要真受不住,我现在就去营帐里跟老大说,省得你在这里假清高。”

被吊住的人没说话,双眼因些微反光变得明亮起来,棕色已经被夜浸透成墨一样的黑,有几粒星子在其中闪耀。

被这么看着,囚犯其实有些怵,他见左右没人注意,举起拳头就想暗中“警告”一番,但他刚张开嘴巴准备说话,绿色的虚影在眼前一闪——

他就倒下了。

拼命捂住喷血的咽喉,他惊恐地发现这人原本踮着的脚不知何时已经结结实实踩在地面,沾满泥点的高筒军靴似乎有被整齐切割过的痕迹,里面,有深色液体迅速晕开。

本不属于他的血,一滴滴落进从他指缝间流淌出的血泊里。

涂曹寿从未觉得自己有这么糟糕的时候。

他的确成功拿到哨兵刀也解开了自己的绳子,可由于是暴力拔刀,首先,军靴从内被锋利刃口连靴带肉一起割到,这意味着他现在没法疾跑…挺疼的。

还有,绑太久变得笨拙的左手在拿到哨兵刀以后也没法准确把绳子割开,再加上右手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他连着右手腕的背面一起割了,这都还好,他下来以后才意识到,右臂……脱臼了。

这具身体现在的状态就像被玩坏的娃娃一样,哪儿哪儿都破,血哗哗流不说,到处都痛——别说摸黑潜逃,连走出营地都成问题。

想象跟现实果然是有差距的。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这样自绝于人民其实挺浪费的,反正死了也不可惜,不如趁这具壳子尚有余力,直接杀进池耀的帐篷里去——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呀。

甩掉刀刃上的水珠,他用臂弯布料擦干净自己的哨兵刀,对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囚犯们隔空比划两下,决定换个装备。

搜走面前这个猎物腰间的军用望远镜,他拖着尸体无声无息地隐入黑暗里。

伤腿的确很影响实际行动,可他不打算与这些人硬拼。

毕竟。

他只是想换个装备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涂曹寿:我想换个装备
涂徐徐:安排!





第28章 NO.28 要用受来对付受
换装备的过程非常顺利。

可能是觉得人多势众,野兽来了也不怕,所以这些犯人的坐姿各有特色,有一些人看似与同伴只隔着一棵树,但这在涂曹寿看来,就是落单状态。

不过即使是这样,以他现在的体力,也没法把这些落单的人全部干掉,必须要有选择性地挑战略收益最大的人来开刀。

他不清楚池耀会有什么武器,但根据帐篷的大小范围来看,如果他能再拿到一把SAF,不必跟池耀正面刚,隔着帐篷扫死对方不成问题。

唯一有些麻烦的是守在他帐篷外的两个人,一看就是练过的,恐怕没那么好对付。

不过先等他拿到SAF再说。

迷彩磨漆的哨兵刀不会在黑夜中反射任何光芒,这使得它隐蔽性更强。

但涂曹寿并不打算在树丛里搞出动静吸引落单的囚犯。

又不是拍电视剧,傻子才会一个人跑过来查看陌生森林里的动静,况且同伴也不远,换了他肯定叫人——这个方法不确定因素太大,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风险太高。

所以他索性借着无人注意,用望远镜锁定目标以后,大大方方地在黑暗里一瘸一拐地绕到树后。

确定自己的身体完全被粗壮树干挡住,他拔出哨兵刀,刻意压低声音,用沙哑的嗓子对坐在树下的男人说:

“嘿,哥们,对龙舌兰有兴趣吗?”

这个人的眼睛很快亮起来,想要扭身去看,又怕引起周围人注意,很快又恢复常态,表面不动声色,嘴里却在跟他沟通:

“你有?哪儿来的?”

“这你别管。”

他说:

“是1942年的唐胡里奥,好酒啊……不过我手头有点紧。”

“…你缺什么?”

这个男人喉结上下滑动,显然已经上钩了。

他并不在意是谁在跟自己聊天,也没有怀疑过跟自己交易的人不是营地里的人——毕竟……除了营地里的人,又有谁能够不惊动任何外围守卫来到这个安全之所呢?

——我什么都缺。

涂曹寿用自己丰富的以物易物经验稍微估算了一下这个内部小社会的物价,于是说:

“我缺子弹,你有多少?”

男人并不接问题,反问:

“你想要多少。”

“不多,二十五。”

干脆利落地报了数字,摸了摸还在淌血的腿,他快速地补上一句:

“不能再低了,一口价。”

还想砍价还价的男人咬咬牙。

对于他们这些自从上船就与烟酒毒绝缘的人来说,本以为船难活下来以后生活会得到改善,但收拾上来的各种好东西最后大多进了池耀的口袋,像他这种跟池耀说不上几句话的人,连汤都只能喝别人剩下的,更别说酒。

所有人都对私人交易的情况心照不宣,只是利益共同,无人拆穿罢了。

“成交。”

涂曹寿听到树后窸窸窣窣的金属撞击声,暗中喘了口抽痛的冷气。

男人伸到树后的手里握满子弹,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五枚——但男人抓得很紧,显然是怕他拿了子弹就跑。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酒给我。”

“……”

回答他的是一只温热干燥的手掌,这有力的手掌紧紧把住他拿着子弹的手腕,他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一把拖倒,在来不及出声的情况下,被及时阻断了说话的可能。

金色子弹像稻田里的麦谷般一粒粒掉在柔软的泥地上,男人则像袋垃圾一样,被拖入无尽的黑暗中,看不见了。

……

擦干净正在淌血的手,涂曹寿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在杀池耀之前,他必须设法解决守在外面的两个人,实际上在经历刚刚那场运动以后,他虽然以最小代价取得了想要的武器,但现在意识已经有些不清醒。

浑身发冷,却像喝醉了酒一样有点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这具壳子也快到极限了。

他确定自己在最短的时间里做了最好的事情,即使重来也不见得能够完美完成第二次,既然是这样,那么,接下来他不妨开始——正面殴打吧!

端着SAF走出丛林,他径自靠近了帐篷,守卫的人看不清他的脸,其中一个上来问:

“喂,你干什么,有通报……”

黑暗里哒哒哒绽开的金色焰火让所有人震惊不已。

两个守卫已死,涂曹寿加紧时间装填子弹,囚犯们立刻有人想往帐篷的方向开枪,却被伙伴拦下:

“你不要命了吗,要是打到老大怎么办?!”

“可是他就要过去——”

“嘭——嘭嘭嘭。”

发光的帐篷表面露出四个圆圆的光线孔洞,握着雅利金的男人掀开帐篷走出来。

光线照亮卧尸在地的雇佣兵,他来不及装填完毕的子弹散落满地,胸口肺部连续四个弹孔,光是看着就知道已经活不成了。

一脚踩在形状凄惨的人胸口,军靴挤压出更多的血液,池耀露出残酷的冷笑,语气柔软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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