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琢玉 完结+番外 (金家懒洋洋)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金家懒洋洋
- 入库:04.10
裴君起大惊,不敢抬头去看太子的表情,忙起身跪倒在一旁请罪道:“是微臣愚钝,没有令太子得到对弈之趣,请太子降罪。”
元琛唇角含笑,深深凝望他:“你们都是这样,既不敢赢我,又想让我得到对弈之趣……这样的事,怎么做得到呢?”
说着,看向那已经要赢的棋局,伸手将它揉乱了,一边叹息道:“今日,城东的昭王府可是热闹了一天,人人都说昭王人品贵重,又体恤百姓,能力又出众,可以做储君……”
裴君起听他说这种禁忌的话,越发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沉默不语。
元琛又看向他,笑道:“君起你说呢?”
“殿下千万不可妄自菲薄,自古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万古不可更改。”裴君起低着头说着,背脊上已是一层冷汗。
元琛听了,十分满意似的笑起来,又说:“对呀。”他说着,抬头去看开得金灿灿的棣棠花,道,“‘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当年太祖立东宫时,就命人在东宫院子里种上棣棠花,因为棣棠象征着兄弟亲情,他希望每一代太子东宫都能友爱兄弟,登上皇位后,更不要残杀手足……可是谁知道,自太宗之后,每一朝的第一任东宫皆无好下场,病得病死,疯的疯,要么就是被废黜,要么就是被冤杀,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吗?”
一旦成为东宫,有多少皇子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以替代之?有多少嫔妃美人日夜殚尽竭力算计着他?
裴君起听他叹息,心下平静了一些,忍不住抬起头去看他,见他平时高傲阴沉的脸上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落寞,近距离瞧着,那张阴柔的脸居然也魅惑了几分。
他猛然想起某一日,某一处,那少年似笑非笑的眼神,对他说:
“太子喜欢的是男人,他向来眼高于顶,从不屑与任何寒门士子来往,但是他为什么独独对你青眼相加?你知道么?因为他喜欢你。”
“寒门就是寒门,纵然你满腹诗书才华,也斗不过人家权势滔天,裴君起,难道你在京都这么久,还没明白这个道理吗?”
“你去了太子身边,就是去做他的男宠,你从也罢,不从也罢,太子多得是手段对付你。如果你答应我,替我做事,等太子失势后,我便许你荣华富贵,许你绯袍加身,许你你所想要的一切,如何?”
……
“君起,你想什么呢?”
裴君起猛地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望着太子不同往日阴沉冷酷、而是笑意盈盈的脸,愣了愣,又低下头去,道:“殿下虽是第一任东宫,但太子福泽深厚,地位稳固,绝不会重蹈覆辙。”
元琛闻言,笑了笑:“你可是比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会说话多了,做了几天新翰林,人也长大了么?”
太子年方二十六,而裴君起今年二十四,只比他年长两岁,因此这话说着,竟像是在戏谑他。裴君起心中难以平静,道:“全赖殿下指点。”
元琛唇角的笑意更深,起身说:“你起来吧,跪的也久了,来,你随我来,我有一些话要指点你。”
裴君起一愣,身子突然不可觉察地轻颤起来。
“怎么,君起,你不愿来?”太子走到一半,转过身来叫他,眼中的笑意已经变成了微微的冷意。
裴君起低头起身:“微臣遵命。”说着,到底埋头跟上去了。
……
府里热闹了一天,玉黎却是坐了一天……他怀有身孕,因此元珩不肯让他出去接待客人,当然,他自己也不愿去,只怕腹中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毕竟他是男子,理当比女子更小心才对。因此这一天他就躲在房中,元珩也是对外宣称说他身子不适,不便出来见客。
不过温欲雪和凤鸣歌来陪了他大半天,凤飞鸢和凤鸣歌刚结束了与大祈的通商盟约协商,打算再住几日再走,因此凤飞鸢也来了,当时温欲雪正说要去外面找吃的,兴冲冲跑出去,就和凤飞鸢撞了个满怀,凤飞鸢为人温柔,忙伸手去扶他,被没看清楚的温欲雪一把打开,正觉尴尬,就见温欲雪一抬头,两人皆是一愣,随即又皆是脸一红,互相道歉了好一会儿,这才相互错过各自离去。
当时玉黎正好走出来,想叫住温欲雪,于是就把这一幕尽数看在了眼底,便笑着又转身回来了。对正兴致勃勃砸核桃吃的凤鸣歌说:“你五哥哥的姻缘到了。”
凤鸣歌一听,差点砸到自己的手,惊喜地抬起头来:“他碰见刚跑出去的阿雪了?”
玉黎笑着弹了弹他的额头:“你怎么如此聪明?”
“我早就说过我要把阿雪介绍给他做朋友了,他非说不用,你瞧,我们天祀有一句话叫‘风沙来了躲不掉,缘分到了逃不了’,你说是不是正好应了这句话?”他正说着,凤飞鸢进来了,道:
“你们说什么呢?”
玉黎和凤鸣歌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说,‘风沙来了躲不掉,缘分到了逃不了’。”
凤飞鸢俊美的脸上立刻浮现出难为情的笑意,道:“你们看见了。”
“看见了,你们俩互相道歉那么久,谁还看不见?”玉黎一说,凤鸣歌哈哈大笑起来:
“五哥,你也有今天!”
第172章 难得有情人
过了几天,玉黎正在府里喝安胎药,温欲雪急匆匆跑了进来:
“阿黎!”
玉黎闻声抬起头来,见他跑得气喘吁吁,紫色的锦衣都皱了,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急忙忙的?”
温欲雪便走上前来,欲言又止地问道:“那个……那个,鸣歌他们要回去了吗?”
玉黎闻言,微微笑起来,用瓷勺搅动着正热着的安胎药,缓缓道:“你问的是鸣歌吗?你问的是五皇子吧?”
“你管我问谁呢!”温欲雪红起脸来,索性坐在他边上,说,“反正他们天祀使节就要走了对不对?”
“这是自然啊。”玉黎舀了一勺安胎药尝了尝,微微蹙起眉头,一边说道,“他们已经商议完通商盟约,也没有什么理由再滞留在大祈了,自然是早日启程回国了。”
温欲雪丧气似的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啊?”玉黎将安胎药一气喝下去,从碧笙手中的盘子里拣了一颗梅子吃,边吃边好笑道,“难不成你舍不得鸣歌走?”
“对呀!我就是舍不得鸣歌走嘛!”温欲雪一拍掌,激动地附和道。
玉黎笑出声,转头看他:“我刚刚记起来了,鸣歌不是代表天祀出使大祈的,不算使节,应该可以多留几天的,或者他喜欢霍大哥,留在大祈也未必不可……”
“那五皇子呢?”温欲雪一问出口,就见玉黎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眉角眼梢俱是暧昧,便忙红着脸住了口,别开脸去不去看他,道,“我不说了。”
玉黎笑得愈发灿烂,道:“好了,我不逗你了。鸣歌的确是不走,五皇子的确是要走的,他又没什么理由留在这里,对吧?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要是舍不得他,那就去跟他说啊,说不定他会考虑留下来,做‘倒插门的女婿’。”玉黎说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阿黎你又那我消遣!”温欲雪羞恼地大叫道,末了,想起什么来,不开心地说,“我母亲不喜欢我和男子在一起的,恐怕她不会答应的。”
玉黎闻言,略一怔忡,随即道:“义母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更何况‘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明白这种被拆散的痛苦,理应会谅解你,你与她好好谈一谈,说不定她会答应的,若实在不行,到时候你跟我说一声,我和元珩去跟她说。”他顿了顿,看向温欲雪,道,“不过,我觉得当务之急应该是五皇子是否也对你有意吧?”
“有的有的……”温欲雪说到这里,见玉黎又忍俊不禁地看着他,脸红更甚,假咳了一声,道,“你们乔迁之后的第二天,我在宫门口见过他一次,他人很好,还送我贴身的物件……”
说着,缓缓从怀里摸出一块蓝宝石来,放在掌心中细细摩挲。
玉黎看了一眼,惊诧地说:“神女之泪?”那的确是一块神女之泪,只不过那一块神女之泪与元珩给他的不同,元珩给他的是一块完整的,毫无装饰的,而这一块神女之泪则是打了一个孔,穿上了用金线编织的细绳,底下还有流苏。
温欲雪也很疑惑地问道:“你知道它?”
“嗯。”
温欲雪笑着解释道:“那你应该知道吧,神女之泪在天祀是有故事的,传说天祀的神女喜欢上了一个凡间的少年,但是神女是不可以有情爱的,所以天神震怒,将神女囚禁在天山上,神女日日夜夜思念自己的情人,故而流下眼泪,就变成了现在所说的‘神女之泪’,它有招福辟邪、趋吉避凶的作用,而且象征着爱慕和思念,就像我们大祈的玉佩一样,是送给情人的东西……”
玉黎愣了愣:“是送给情人的东西?”
以前元珩送他的时候,并没有说是定情之物……
“对啊。”温欲雪说着,面带甜蜜地看向了掌心里的神女之泪,“所以我知道,五皇子对我应该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