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内地一片忧患,边境外众多蛮夷集结军队,打着替天行道想要将自己这堵墙拆了的场面。
思及此,赵曜舔了舔干涩的唇角。
他倒是不怕,只是苦了可能会流离失所,生死难安的百姓。
所以,便一直瞒了下来。
至于这个——
赵曜歪着脑袋端详了许久,也没想出来自己为何会留下他一条命。
难道是因为长得漂亮,不忍下手的缘故。
可——
赵曜摸了摸下巴,自觉不应该。
因为发疯的时候,他喜欢一切色彩鲜艳,锋芒毕露的东西。
而这姑娘的长相,完全符合自己的虐杀欲。
首当其冲,第一个掐死的应该就是他。
脖子上确实有印记,可看着都肿那么高了,人居然还安然无恙?
赵曜眼底趣味更甚。
他抬手翻看着自己的手。
再看看床上躺着,睡得正香的女孩。
“还真的是例外?”
赵曜收起脸上玩味的表情,严肃庄重。
看来,确实如占卜所说,这姑娘,对自己是特别的。
不说别的,就说她能在自己犯病时活下来,就值得继续留下来。
省的每次病发时都会波及身边人。
自从知道瞳孔变色后,自己周围方圆十里内绝对不会留下活口,即便是平常,赵曜也不会允许有人在跟前伺候着。
现下——
他看着床上单薄瘦削的小身板。
小丫鬟不敢说,好歹端茶递水送药的事有着落了。
他们也不用担心每次病发后十二个时辰,打开门看见的是自己的实体了。
“呵!”圣上会有如此好心?
赵曜不信,但既然送上门来的药,自己就先收下了。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物,虽然凌乱,但确实没有可疑地痕迹。
也好。
毕竟是颜家的小姐,关系还是纯粹些的好。
听着外面细细索索一直没停下来的脚步声,赵曜整了整衣服,拉开门。
“王爷,您……”一袭青草绿衣裙的少女唰地转过身,低头行礼道,“见过王爷。”
都是自己人,早就已经不拘泥于礼节,赵曜随便挥了挥手。
就在少女起身的瞬间,另一个身穿浣碧色衣裙的少女旋风似的冲了过来,在先前说话的那位姑娘身后侧方稳稳停住,恭恭敬敬将双手捧着的碗递出去。
漆黑的药汁一片平静,完全看不出少女刚才的凌厉速度。
酸苦的刺鼻味扑面而来,赵曜略皱了皱眉,接过来仰脖一口喝下。
还是温热的,也不知守了多久专等着他出来。
赵曜手背抹掉唇角的药渍,将手里的碗递出去。
“怎么都围在这里,还有事?”
翠竹和翠柳也就算了,为何后面还跟着一堆穿着藕粉色宫装的丫头?
一大清早,出什么事了?
“王爷,王妃,她——”
“让她去睡吧,昨晚估计累着了。”
赵曜抬手,一个黑影嗖地从面前闪过,只留下一道嘶哑的声音。
“告诉皇上,未来三日请假。”
这两天他情绪震荡严重,未免失控,还是呆在王府里修养几天的好。
望着王爷已经离开的背影,翠竹和翠柳,还有剩下的一众丫鬟们。
面面相觑。
王妃?!竟然还活着?!
要知道,昨天王爷可是红着眼睛进的喜房。
原本是要拦着的,可王爷一旦暴躁起来,几乎没人制得住。
还以为今天一定要忙死。
毕竟,不管是上头,还是颜府,要瞒住任何一个都不简单。
没想到——
而且,王爷刚说的是:让她去睡吧,累着了?
“姐姐,我是不是幻听了?”翠柳风风火火,性格急躁,还没等赵曜彻底转弯,就精神恍惚地问出口。
一向稳重的翠竹竟然也没敲打她,而是脸色怪异,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因为,她似乎也幻听了。
甚至,她都有些分不清楚,现在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翠柳沉默几秒,转脸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甚至有一种现在就去推开的冲动。
“等着吧。”
王爷都下命令了,她们自然是要把对方当做真正的王妃服侍着。
眼看着翠柳一脸好奇,跃跃欲试的眼神,翠竹微微皱眉:“去准备沐浴用具,以及新的衣物,给王爷送过去。”
既然人还活着,那王爷应该就没有发狂,而是——
翠竹脸“唰”地就红了。
是她们想的不周到,昨晚到现在竟然都忘了问,要不要热水。
她犹疑着也看了一眼房门,现在还是不要打扰王妃了。
她们也早点准备宽松舒适的衣物做补救的好。
第7章 7.丫鬟
清晨鸟鸣清脆又欢快,空气中淡淡的桂花香萦绕在鼻尖。
陆阮翻了个身,轻哼一声。
脸面深深埋在柔软的被褥里,浓重的甜枣味扑面而来。
“嚯——”他蹭的坐了起来,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触目可及依旧是喜红一片,甚至连身上的嫁衣都没褪下。
身上盖着的是绣工逼真的鸳鸯戏水的喜被,身下是硬质木板床,四周则是已经大亮,褪去了诡异气氛,只剩下一片喜气洋洋的喜房。
“嘶——”陆阮抬手,脖颈间传来一阵剧痛。
世界陡然黑了下来,天塌了。
陆阮颓然坐在床上,直勾勾盯着床尾掉下一角的床幔。
穿越不是梦,穿成魔鬼的代嫁王妃更不是梦。
他会死的,不是被掐死,也只会死的更惨。
陆阮脸色煞白。
虽然能读档重来,可这并不是宅男通关游戏。
身临其境,才会知道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有多么的恐怖。
不仅是身体上的折磨,还有心理上的煎熬。
赵曜有病,一定有病。
那双血红色,下一秒可能就会有粘稠的鲜血顺着眼角流出来的魔鬼瞳眸,到现在还深深烙印在自己脑海中。
被他单手扼住脖子,无法呼吸的惊惧可怕瞬间席卷全身。
陆阮浑身一个激灵,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了。
他被掐死了一次,差点掐死一次,他不会再铤而走险了。
如果想要好好活下去,或者毫无痛苦地死去——
那他就只能装颜苏卿,装大家小姐,安分守己做自己徒有架子的端王王妃。
“王妃?”屋外影影绰绰,身影交叠。
刻意压低了的女声在门外响起,“若是您起床了,我们可否进去?”
“咚——”
听见王妃二字,本能想到了变态赵曜,陆阮急忙想下床开门,岂料身上衣物太过繁琐,他刚坐起来就被腰畔的带子绊了一下,双腿一弯跪坐在了地上。
“王妃,您没事吧?”门外顿了顿,旋即传来担忧的叫声以及门板被推动的前兆。
“我没事。”陆阮赶忙开口,生怕她进来,“稍微等一下。”若是被人看见大家小姐毫无形象摔在地上,代嫁的事第一个瞒不住。
“疼——”陆阮急忙捂住嘴,惊慌地看向门口。
不说话则已,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嗓子,被掐坏了。
声音暗哑又浅淡,像是被磨刀石狠狠挫过一般,他张了张嘴,初步判断扁桃体也发炎了。
也是,那么大的力道,脖子都差点被扭断,现在就只是声带受损,人还活着已经是颜苏叶命好了。
陆阮祈祷,希望颜苏叶的好运千万留下来,毕竟原主虽然生活惨淡了些,但确实是打不死的小强。
还希望他,能将好运发扬光大,保住命的同时,别被欺负的那么惨烈了。
瞧着门外的身影顿了顿,放在门上的手也随即收了回去。
陆阮本来还担心她听不清自己的话,现下便放心了。
四下环视了一圈,也没看到镜子,甚至任何反光的东西。
房间里只有两个书架,一张办公桌,桌子正前方还有一本摊开的书籍,应该是还没阅完的。
陆阮来不及多想,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各种步摇朱钗。
“嘶——”尖细的簪子扎得他手疼。
因为昨晚动作过大,凤冠是早就不知道掉在哪儿了的,陆阮也没心思去找。
其他小首饰也都是摇摇欲坠,断了骨头连着筋皮罢了,他试着往里面插了插,头皮一阵刺疼,他连忙龇牙咧嘴地又给拽出来。
那些首饰做工复杂,早就跟长发缠绕在一起,焦不离孟了。
眼看着门外人影晃动,随时都有可能冲进来似的,陆阮一咬牙,使劲拽了两下,朱钗被他连根拔起,还带着几根青丝。
眼眶一热,眼角瞬间沁出了晶莹的泪珠。
好痛,早知道就让它挂着了,陆阮控诉地看着手中金光闪闪的簪子,后知后觉发现竟然还是银鎏金凤簪。
望着上面栩栩如生的凤凰,陆阮心一惊。
他不是很懂,王妃可以用这种簪子吗?他连忙将交织在凤凰上面的头发摘下来,小心翼翼将簪子放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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