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零零散散来了一些单兵,季凌还是没有动。直到他发现有一个进峡谷的人打了跟他一样的主意,那人进圈以后就在峡谷里面埋伏,准备击杀那些最后时间慌张进圈的选手,可还没等他找好位置,黑夜中一梭子弹无声无息击倒了他。
赫克托狙-击-枪,前星际时代最高端的狙-击-枪之一,装上消声器以后就是远距离暗杀神器,当年米国有连续两任总统死在这个型号的枪下。
击杀掉竞争对手以后,季凌继续埋伏。临近十二点,终于等来了他要等的猎物。那是临时组队的五个人,在比赛中这样的组队是被允许的,但是他们没有任何牢固的契约,队员随时能够反手杀害自己,如果你够胆,当然可以和人缔结这样的契约。
虽然他们是压圈在前进,但是这五个人还是很警惕的,两人在前警戒,两人断后,一人端着枪通过夜视设备望向高处。小心翼翼走到峡谷出口处,没有遇到任何袭击,几人放松下来开始交谈。
“没人。”
“我就说你太小心了,正踩着点呢,埋伏的也怕被围早收网走了。”
“就是,我们五个人一块呢,怕什么!”
“只要你的枪准点别乱开,那就安全。”其中一个男人调侃道,这确实也是比赛中组队时常见的情形,没有游戏里的组队保护,每个人的武器都是可以杀伤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的,伤到队友的事经常发生,至于到底是错手还是故意,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去你的,明明是你自己乱开枪。”
寂静的夜里,几人的说话声非常明显,再借助许淮遗传自母亲的好听力,季凌把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心情突然放松了一些,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故意贴着他们的话开了一枪,倒数第二个说话的男人应声倒地。
“死掉”的人不甘心,下意识怒声喝问:“说了叫你别乱开枪!”
“我没有!你乱说什么?有埋伏!”和他对话的人厉声反驳。
“不是你近距离开枪我怎么会被子弹直接击倒?!”两人眼看就要吵起来,季凌没再给他们继续上演闹剧的机会,两枪连发又击倒了两个人。
三条击杀公告刷出,再愚蠢的也知道是中了埋伏,刚才内讧的全部停了嘴,他们也不肯按照规则保持倒地状态,而是气愤的站起来环顾头顶寻找埋伏的人。最早“死”的男人这下知道了,真的不是队友就近开枪,开枪射杀他的人用的是赫克托,那杆一千五米外能够直接爆头的前星际时代神枪,凭着子弹之力击倒他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剩下的两人瞬间慌了神,看着击杀公告一个人脱口叫出了“许淮”两个字。没办法,这个名字从一开场就太叫人印象深刻了。
季凌其实没有拿到夜视设备,他主要凭借声音来判断从而开枪,脚步声、说话声,甚至风吹过人身体的声音。这人一说话立刻就给了他机会,没有任何偏差或迟疑,第四人被击倒。最后一个人更惨,他被倒下的队友绊得一个踉跄,这个动静给了季凌清晰的指引,还没等他站直,子弹如风而至。
连续两轮干脆利落的连杀,一时所有组队选手都绷紧了神经,不约而同在想,这个叫许淮的,是专杀组队的吧?
峡谷一轮伏击,季凌除了补充了一些子弹和药品,只拿了对方带夜视功能的高倍镜。收缴战利品后迅速转移,到达计划好的下一个休息点时清点药品,季凌意外的发现了刚才还拿到了一罐迷彩涂料,于是他欣喜的把他那张让上百万网民舔屏的俊脸涂满了迷彩。
真汉子,说涂满就涂满,他不是涂了几道杠那种涂,他把整张脸涂成了一件迷彩服的外观……
【我竟然觉得小哥哥这样也很帅,我睁着眼刷瞎话的功力还是有长进的。】
【这他妈都不认识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兰蛋蛋:今天又没有我……但是我想说!我老婆涂成什么狗屎样我都认识!
季凌:你再说一遍,谁是狗屎样?
☆、说好的死肥宅呢19
前期几乎没有什么悬念,一个华国顶尖特种兵,和一群平民精英较量,简直像是大人和小孩的比斗。比他想象中要轻松,由于一直没遇到积分榜前十的那些人,季凌甚至前五天都睡上了觉。
第六天局势已经非常紧张,他有意避战之下还是被迫和两个人对了回枪,也不敢在任何地方安睡。到了最后一天,圈缩到只有两个物资点大小,积分榜上已经只剩下11个活人。
这11个活人里,积分第一的还是亚瑟·阿克顿,季凌排在第七,梅纳德排在第九。一路观察下来,季凌几乎可以肯定梅纳德的异常。他要么是对冠军有个无限强大的信心,要么就是跟他一样,他的目的不是积分,而是活到最后。
对冠军有信心原本应该是更适合上届冠军的答案,但季凌直觉答案不是前者。想到这季凌握紧了手里的枪,心想是什么理由又怎么样呢?谁也无法阻止他拿到车票。
活到最后一天的几乎都是顶尖装备了,不过每个人擅长的武器和位置不同,拿的武器当然也有所不同,有季凌这样用狙-击-枪的,就有用冲-锋=枪的。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处高地堡垒,周围的密林也部分在界圈内位置。季凌身手灵活,迅速潜入堡垒,开始寻找登上堡垒哨塔的路。
堡垒内部阴暗潮湿,道路曲折而且岔路口很多,穿行其中给人的心理压力就不容小觑,仿佛随时会有选手从岔路口出现。季凌如同一头迅疾的猎豹在其中穿行,一边观察脚印,一边听声判断往哪走,几乎没有多少迟疑和停留。
但是哨塔显然不是那么好上去的,绝佳的位置,活下来的人里不止他一个玩狙-击位,等季凌摸到哨塔附近,就发现有人已经先一步登了上去。
哨塔上的人应该不是刚埋伏下,他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呼吸非常平稳,几乎听不到声响。季凌也警惕着塔上有人,到了哨塔视线范围内就把步伐放得很轻,借着夜色掩映到了哨塔的爬梯下,正要往上攀爬,伸头望见了一片衣角。
镇定而轻缓的缩回头,连周围的空气都没怎么搅动,季凌当机立断蹲靠在了哨塔下开始等候时机。
哨塔这样的好位置,观察到的范围之广,这就决定了哨塔占领者注意力容易被自己发现的目标吸引,当然同样的,它也更加吸引其他选手的目光。如他所料,很快就有选手进入了哨塔的观察范围。
塔上的人终于动了,季凌听到轻微的子-弹上膛的声响,对方正在瞄准猎物。季凌没有着急动,他悄无声息的解开了战靴的鞋带,整个人如箭在弦,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狙-击-枪轻微挪动的声音响起,那名选手进入了射程。就是此刻!季凌一跃翻上了哨塔顶,没有穿靴子让他身形如猫般轻巧,手中的匕首如同死神的镰刀,在哨塔选手开枪的瞬间划破了他喉间的感应器。
两道击杀公告同时发出,11个人缩减成了9人,一下少了两个敌人。
被季凌击杀的狙击手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突袭,他前一秒还满心都是射杀对手的得意,下一秒自己就成了别人的刀下亡魂。他睁大着眼睛有点茫然的看向季凌,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紧紧闭上了嘴,按照最后一天的规则“死不瞑目”的躺在了原地。
因为最后一天圈已经很小,人数也变得很少,不再方便工作人员组织“已死亡”选手撤离,所以大赛组委会要求最后一天“死亡”的选手必须在死亡地点扮演尸体直至比赛结束。
这个规定也是在赛事组织当中逐渐添加完善的,本意是为了比赛秩序着想,组委会也没想到最后这条规定竟然成了激励高阶选手的一个重要手段,因为谁也不想被当成鱼干晒一整天,有时甚至需要帮其他选手挡枪,毕竟他们是“尸体”嘛……
被季凌变成“尸体”的这位兄弟在短暂的震惊后平复下来,但是很快他又气闷了,无他,这位无情杀害他的许淮选手竟然连“摸尸体”都不屑摸,他也是带着一堆补给品和高级防具的人好嘛!“尸体”也有尊严的好嘛!
心里默背着比赛规则,“尸体”兄最后只能躺在原地翻了个白眼。而季凌……目光根本不在一个死人身上,他捡回自己的战靴之后就在哨塔上埋伏下来。
同时淘汰两名选手的战斗无声无息的结束之后,一切的对抗都被夜色包裹,整夜都没有再响起任何打斗的声响。季凌却没有丝毫的松懈,他甚至观察到了两名选手的藏身之地,但是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动一下。
而在现场所有人不知道的地方,兰多分离出的意识流随风而动,如同一具虚无缥缈的灵体,六天时间,一路跟随赛事到了现在。死亡列车上掌控一切的列车长不复平日的高贵优雅,全身被汗水浸湿,打湿的发丝黏在额前,唇色白至恍若透明,除了依旧挺直的脊梁,他看起来简直像个没了声息的死人。
大脑如同被刀斧生生劈裂又缝合,然后再劈裂再缝合,循环往复。兰多有些嘲讽的想,不知道是此刻的他更痛苦,还是带上荆棘冠冕的耶稣更痛苦?痛苦中眼神依旧清明,这么多年,只要有一线希望,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他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