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金手指导致扑街的十种方式[快穿] (霜落林空)
见他咳嗽得厉害,仆人给他指了些溪边的草药,他放到嘴里嚼了也觉得咳嗽要好了不少,只是胃疼的越发厉害,有时候半夜就要疼得快死掉一样。
到了九月份,1551说,远扬要上大学了,一个人去的,他们租的那套房子已经被收回去了,远扬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带到了学校,他们两人的东西不多,宿舍勉强全部放下。
陶慕嘉这种时候才会有点回应,偶尔说一句“还好”。
到了冬天的时候,这边反而热些了,他晚上被蚊子咬得睡不着觉的时候又听见了希望值的波动,他很久没有远扬的消息了,这才听1551提起,远扬似乎找到一些线索了,据说是半年前和他在同一条船上的人回去报了案。
陶慕嘉听着,又说了句还好。
等到下一年夏天的时候,1551告诉他马艺鑫和远扬见面了,他们打算合开一家公司,纵使他们年纪不大,但是为人敢闯,最重要的是,远扬想着扩展人脉或许就能找到他。
陶慕嘉补着衣服的手顿了一下,突然笑道:我还以为他早就把我忘了呢。
1551:你是不知道,这孩子可煽情了,在本子上说你是他的光什么的,来来来我给你念念——“冗长的黑暗里,你是我唯一的光。我的人生就像在白夜里走路”。
陶慕嘉忍不住说1551没见识:他那是摘抄句子吧,白夜行里的。
他说完,声音突然卡住了,眼睛发热,鼻子也有些发酸,他眨了眨眼把眼泪憋了回去,要是眼睛模糊了,补衣服的时候会扎到手。
他们开的店就叫追光,马艺鑫负责联系客户,远扬负责完成订单。他们的起步并不算很顺利,但好在远扬认识的那个教授有些人脉,给他们介绍了不少。
远扬的希望值总算在慢慢回升。
十月份的时候,陶慕嘉因为干活中暑,在棚子里躺了两三天。
脑袋昏昏沉沉的时候,陶慕嘉似乎看见他的面前有条光路,身后的黑暗的空间里则坐着一个小孩,那小孩拽着他的一角问他可不可以不要走,他没说话,那孩子就哭了起来。
那孩子问他:为什么要走呢?
陶慕嘉说:因为太累了。
孩子又问:你要是走了,我可以跟你一起吗?
陶慕嘉觉得这个孩子眼熟,直觉地有些不愿意:不行啊,你还不到走的时候。
孩子突然笑了,笑得很悲戚,他说:要是你走了,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了。
陶慕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脸全是湿的,1551说他睡觉还在哭,幸好没人看见,不然可丢人。
陶慕嘉看着手上的眼泪,眼睛里全然没有过去的神采。
他问1551:如果我曾这样来到远扬的生命里,又悄无声息的离开,是不是太过残忍。
1551说不知道,这不是他的事。
陶慕嘉想了想,好像在自言自语:我要活着离开,起码给他一个交代。
1551看他这样子也万分感慨:早说不该有太多牵挂,你累他也苦。
陶慕嘉没接话,出去找点吃的,他要活着离开,就不能饿死在这里。
逃出去是件很难的事,工头半个月赶一次集,陶慕嘉求了好久,从十月到五月,才获得一次跟去的机会。他穿着破草鞋跟在牛车后面,脚上磨得全是泡。
等到了集市,他看见的是连绵的山,和狭窄的山路,他要是离开,恐怕真得翻十万八千里,如果顺着溪流走,又到了没开发的深山老林里。前路不通,后路也不通,陶慕嘉几乎有些绝望了。
他和牛车一起回程的时候,希望值突然下降了十个点,1551告诉他,马艺鑫和远扬拆伙了。
陶慕嘉当时一怔,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
1551:刘玉一家出了车祸,马艺鑫急着用钱,正好有别的公司挖他,他就走了,本来还叫上了远扬,可是远扬不愿意,非要守着追光,他们吃了顿散伙饭,就各自离开了。
1551还说这两年来第一次看到远扬哭,哭的人家店子都没法做生意了。
陶慕嘉动了动嘴角,双手捂住了脸。
他心里涌上来一股深沉地悲切,活着实在太苦了,可还是得继续活。
后来远扬有几次希望值波动,有时是找到了他的线索,有时又发现线索是假的。
他得知刘玉的丈夫在冬天离开,而刘玉也断了一双腿,马艺鑫辍学养家,远扬还在继续找他。好像一切苦难都离不开贫穷和伤痛,他们活着,仿佛是一种负担。
马艺鑫和远扬来往的少了,远扬自己兼职打三四份工,店子不在了,只保留了个牌子。
陶慕嘉也没能走出去,四周的大山把他困在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好似那浮木上的蚂蚁,没有归途,也没有去路。
时间转眼到了第三年春天,陶慕嘉胃疼的越发厉害,1551跟他说胃溃疡久治不好说不定一开始就是得的胃癌,只不过一直没发觉罢了。
陶慕嘉不信,说它再百度一下自己都能升天了,1551不想和一个病患计较开始给他说远扬的近况。
最近希望值一直在稳步增加,不少线索都指向他在的地方。三年了,他们终于盼来了好消息。
陶慕嘉问1551:要是远扬来接我的时候看见我这样子会不会不认我啊?
1551:不会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陶慕嘉听了想把1551拖出来打一顿,1551调侃他最近精神好了不少都有力气跟它较劲了。
陶慕嘉想想,大概是因为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嘉嘉:你是后妈!
作者捂住嘉嘉的嘴:不,我不是。
明天就甜甜甜啦~
第20章 校园变形记
工头和以往一样出门赶集,陶慕嘉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慢慢从树上下来。
不得不说困难使人进步,陶慕嘉终于在生活的摧残下学会了爬树,他把落在地上的果子装在衣服里,然后把袖子横系在腰上。
今天收成不错,总算能稍微吃好点,陶慕嘉边想着边往回走,1551突然叫了他一下。
陶慕嘉没明白它的意思,脚步顿了一下,眼前突然多了一片阴影。
他抬头看去,一个修长但过于消瘦的人影立在他面前,浓眉大眼,和三年前在江边路灯下有九分相似,又多了些成熟。
陶慕嘉听见这个人说:“你宁可当野人都不愿意见我啊。”
这个人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是笑着的,眉毛却始终没能舒展开,他的眼睛里蒙了一层水雾,里面倒映着陶慕嘉略显狼狈的身影。
陶慕嘉呆呆地站在那里,他本该很高兴的,但是现在他又有点不敢面对远扬,大概是类似于近乡情怯这样的感情,他低着头,抱着果子的手臂万分僵硬,他想说话,可是好像有东西哽在喉咙里让他发不出声音。
远扬走近了,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的颈窝,他的头发又脏又乱,身上的衣服也沾着泥巴,气味一定不好闻,他想让远扬起来,张口却发出了类似呜咽的声响。
他不想哭的,这本该是令人高兴的重聚,可惜三年来的委屈不允许他不流泪。
三年,仿佛是一辈子。
他松开手,那些野果砸在脏乱的草丛里,他回抱过去,那具躯体是那么温暖,那么让人安心。
远扬的声音颤抖着,终于能够说出这句话:“老师,欢迎回家。”
终究是,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目前希望值+50,没动。
远扬是租了牛车过来的,山路不好走,通不了轿车。
陶慕嘉就和远扬两个人坐在牛身后的板车上,看着陶慕嘉呆了三年的村子在视线里越变越小。
两边茂密的丛林和连绵的山川缓缓向后退去,远扬与陶慕嘉十指紧扣,一路无言。
牛车赶了将近一天的路,他们到达了最近的一个镇上,远扬带了个当地的翻译,到让他们对这个地方有些了解。
等到了住处,远扬让陶慕嘉先去洗澡,自己就在外面整理床铺。
陶慕嘉出来的时候远扬放了些东西在桌上,他走过去一看,竟然是剪刀,剃刀,和脱毛膏什么的。
陶慕嘉忍不住悲愤起来:他竟然嫌弃我的腿毛!
1551:……不然你想荆轲刺秦王?
陶慕嘉:啥意思?
1551:两条毛腿肩上扛啊。
陶慕嘉:……太过黄暴举报了。
远扬见他出来,怕他着凉给他披上了毯子,然后拿着毛巾给他擦头发。陶慕嘉低着头想,几年以前还是他在照顾黑黑瘦瘦的远扬,现在已经轮到远扬来照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