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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剪红线[穿越] (龙珺)



说书人往后缩了缩:“这也不算造谣吧?就是坊间闲聊而已,大家说是不是?”

袁缘冷冷开口道:“朝廷明令禁止散播五石散,你在此大放厥词,宣扬服用五石散如何美妙,是不是想到官衙挨板子?”

四周围着的人一听,多少也有些胆怯,方逸寒的下场大家都知道,那还只是沾上一些,便要被押去做苦役,谁知道旁人会不会获罪,一下便作鸟兽散。

说书人额边冒出冷汗,不住对穆谣和袁缘求饶:“两位公子行行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都靠这点微薄的收入过活……”

“走吧,”穆谣不想再看他一眼:“这么多事不说,偏得说些恶心人的。”

“是!小的知错了,谢谢公子!”
说书人卷起东西,生怕穆谣反悔,连滚带爬跑进人群中,没了踪影。

袁缘戳了戳穆谣气鼓鼓的脸:“市井小民,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没有生气。”穆谣抬眼看他,刚想说“我们去划船”,又有一名小厮模样的人来到两人跟前:“请问是穆大人和袁师爷吗?”

两人对看一眼,都没见过这名小厮,穆谣问道:“是的,请问你是?”

小厮恭敬回道:“颜公子邀请两位到画舫一聚,不知两位是否愿意赏脸?”

袁缘本想拒绝,却听见穆谣一口答应:“颜公子如此盛情,却之不恭,请吧。”

他皱了皱眉头,只听穆谣挨着他低声说:“我早就想见见他,你陪陪我呗,求求你啦。”

穆谣拉着他的衣袖,水汪汪的眼中满是恳切,袁缘只得沉声道:“好吧。”

两人跟着小厮,来到一艘画舫船前,船上雕花多是岁寒四君子,船柱刻有祥云,船身虽不算大,倒也别有几分雅致。

船中走出一位身穿淡黄罩衣、素衣棉袍的贵公子,他面如傅粉,双瞳剪水,步态高雅得体,上前对两人行礼道:“谢谢两位方才仗义执言,颜某感激不尽。”

穆谣回礼道:“不敢当,清者自清,在下相信颜公子只是一时看错人而已。”

颜鑫抬头深深看了穆谣一眼,欲言又止,对两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嫌弃的话,请到船内享用些茶点吧。”

三人在席间坐下,颜鑫亲自替两人倒了两杯茶,穆谣也不推却,笑道:“颜公子是不是疑惑,明明在下也曾与方逸寒有婚约,为何会出言维护你?”

心中所想被道破,颜鑫有些脸红,颔首道:“我听说你俩是青梅竹马,后来他对你……”

始乱终弃,颜鑫说不出口。

穆谣觉得有些好笑,说实话这也算人之常情,想知道自己的前任过得不好,找的人也没自己好,就会特别高兴。

要不是袁缘曾对他说,颜家上下跟方逸寒根本不是一路人,他也不会好奇,出身与教养如此优秀的颜公子,到底看上了方逸寒什么?

“你想多了。”穆谣每句话都说得坦荡荡:“我不喜欢他。我看不惯别人诋毁无辜的人,是因为我也曾被方逸寒污蔑,他让小厮下毒害我的事,是真的。”

颜鑫捧茶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有几分震惊,更多是羞愧。

袁缘抿了一口茶,睨视着颜鑫的反应,又看了穆谣一眼,眉目里有不自知的温柔。

穆谣云淡风轻地举起茶杯与颜鑫碰了碰:“其次则是在下曾与颜刺史有一面之缘,相信刺史大人的人品。所以,希望无论颜公子过往听过任何有关在下的事,务必明辨是非,勿再轻信小人。”

颜鑫被他一番话说得无比动容,当下是真心实意地想结识穆谣,两人相谈融洽,直到傍晚才依依惜别。

从画舫离开,穆谣小步追上走在前头的袁缘,小心翼翼问道:
“你不高兴?”
他有些后悔,明明是跟袁缘一起出游,但方才与颜鑫聊得兴起,似乎把袁缘晾在一边。而且说好要泛舟,最后也来不及。

袁缘目视前方,双手收进袖中,面无表情:“没有。”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在生闷气,穆谣赔笑道“我们改天再来?到时只有我跟你,任谁来我都不管。”他想了想,补充道:“后天休沐,我下厨,做点你没吃过的?”

袁缘这才回过头,放慢脚步,莞尔道:“那就说好了。”
平心而论,他并不讨厌颜公子,但他非常讨厌穆谣只跟别人谈笑风生,眼里完全没有自己。

***

“明天休沐,期不期待?”
处理好最后一份公文,穆谣伸了个懒腰,眼角溢出笑意,歪着头望向一旁的袁缘,多了几分调皮。

后者虽没有回话,嘴角已往上勾起,心情不言而喻。

两人回穆府的路上,穆谣开玩笑般提起:“对了,你觉得颜公子怎么样?我昨天看他霞姿月韵,要是我举荐他给先前那位权贵,有没有可能成事?”

袁缘忍不住皱起眉头,穆谣不知道自己已玩耍玩到狮子头上去,等他自说自话了半天,讶异对方为何不给自己半分回应,后知后觉转过头,只见袁缘脸上均是藏不住的愠怒。

他从未见过袁缘露出这种神色,脚步不知不觉停了下来,声音也低了下去:“怎么了?”。

“我觉得,前天跟你说的话,应该是白说了。”袁缘话中透着寒彻骨的冰冷,目光像刀锋般锐利,骇人的戾气笼罩在他全身。

作者有话要说:
聂源枫:撩完我之后还敢提别的男人?!生气了,哄不好那种(╯‵□′)╯︵┻━┻
穆谣:老攻QAQ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穆谣本能地后退了两步,像只受到惊吓的兔子,袁缘的眼神太凌厉,他惴惴不安地开口道:“我不明白。”

“我想也是。” 袁缘的话里没有一丝温度,光是语气就足够刺伤人:“逮着人就问合不合适,当在给狗配种吗?”

这话说得太难听,穆谣的火气也被他激起,声音不自觉往上提:“你什么意思?骂谁呢?”

袁缘脸上越发平静,嘴边撩起一抹略带讥讽的冷笑,微微低头俯视着眼前的穆谣,不再刻意隐藏性子里的骄横和刚愎:“我怎么敢?说的是事实而已,如果换作是你,你也会这么认为的,我就不在这里对穆大人指手画脚了,如大人所说,交给天意吧。我有事要忙,不奉陪。”

说完,他干净利落地转过身,穆谣还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袁缘的身影越来越远,成了一个模糊的小点,消失不见。

“什么意思?”穆谣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去,脸上苍白一片,脑海里不断浮现刚才袁缘脸上的神情,半是傲慢半是冷漠,像利刃一样割着他的神经。

穆谣双手扶着墙,他迫切需要一点支撑,才不至于倒下,自嘲地想:
可能是遇见袁缘之后,生活过得没什么波折,以致于他不自觉对那人产生了些依赖,现在及时抽身,也是好事吧。

可是,对方刚才的态度,实在是太伤人了。

穆谣抽了抽鼻子,踉跄着往穆府走去,上辈子他孑然一身,依旧活得好好的,这辈子或者也该如此。

穆谣进门时,寰儿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听见大门的声音,她想是穆谣和袁缘回来了,不料上前便看见穆谣两眼空洞无神,像丢了魂一样,把她吓了一大跳:
“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袁姑娘呢?”

听见寰儿的话,穆谣轻轻垂下头,无力地扯起一个苦笑:“没事,不用管。”

寰儿心下一惊,又不敢问太多,只得说:“公子饿了吗?要不要先吃饭?”

像个木偶一样点了点头,穆谣感到胸膛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钝痛,使得他对其他事的反应有些麻木。

那种痛楚并不激烈,似针刺一样,但如影随形,动一动便牵出些许疼痛。

不知为何,穆谣觉得今天的饭菜好像没什么味道,扒了几口便放下碗,跟寰儿说过不要打扰,便把自己关进房中。

他用被子裹住身体,蜷缩在床上,还是觉得有些冷。

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穆谣回想起,认识袁缘的时间并不长,但每天丨朝夕相对,他已经将对方的存在视作理所当然。

“其实并不是。”他自言自语说了一句,闭上双眼。

上辈子他过得平淡如水,记忆甚至已经有些模糊:

他的父母在五岁时出了意外,双双离世,对于五岁的孩子而言,无异于整个世界分崩离析。

但穆谣懂事得令人震惊,葬礼上他不吵也不闹,被告知要到亲戚家寄居时,也仅是默默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再静静地看着工人把“自家”的东西搬空。

亲戚全家对他不差,每个人都很客气,他念的是寄宿学校,一年见亲戚一次;等到大学,他便自食其力,偶尔还会寄些钱回去。

从小到大,穆谣如同一个过客,在不同人的生命里穿梭,又匆匆离去,大概袁缘对他而言,与其他人也不应有太大差别。

穆谣不知怎的想起那次和袁缘一起潜进方府,自己为何就不假思索地信任他,乃至邀请他到府中同住。

“算了吧。”穆谣用被子蒙住头,想把袁缘的事抛在脑后:“没什么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

可惜他没有如愿,任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许久,连房上有几片瓦砖都数了几遍,天色在不知不觉间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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