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弦先是扑到锦被上打了两个滚,丝质的被面冰凉光滑,触感极好,让他爱不释手。
“喂。”青面看着像是在雪地里撒欢的狗子般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江弦,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觉得那个叫彩秀的宫女有问题吗?”
“当然有了。”江弦把脸在被子上蹭来蹭去:“她就是东云帝派来监视我的眼线。”
“你看起来还不笨嘛。”青面语带揶揄。
江弦哼了一声:“好歹我也是看过几部宫斗戏的好嘛!我想除了她,暗地里应该也有不少人盯着这座宫殿吧。”他说着抻了个懒腰:“这质子啊,就是一个住在华丽牢笼里的囚犯……”
青面点头表示赞同。
作者有话要说: 江弦:被子好舒服……蹭蹭蹭……
裴异:别蹭被子了,来蹭我,我比被子还要舒服。
说着就脱掉上衣,露出一副精壮的身体。
第21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二】
晚餐很丰盛,皇宫里的料理,用料考究,味道好,摆盘也是一等一的讲究,比如盘子里那条鱼,鱼身被切开,只留鱼腹部的位置相连接,沿着盘边摆成一个扇形,每块鱼肉的尖端都点缀着青椒红椒,鱼头上扬,倒也真有几分孔雀开屏的架势。
一顿饭让江弦吃的不亦乐乎,饭后彩秀还给他送来了栗子糕。
古时候糖是很贵重的,所以糕点中都是材料的天然糖分,松软适口,却又不会太过甜腻,好吃的让江弦和青面差点咬了舌头。
江弦这还是第一次见青面吃东西,不可思议地问鬼还能吃食物?
青面说虽然食物对他们不是必须的,但好吃的东西谁会拒绝呢。
对于青面的观点,江弦立马高举双手表示赞同。
吃太撑了的下场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江弦睡不着了。
江弦抱着被子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有点困意,寂静的夜里忽然传来一阵琴音。
平心而论,那琴声婉转优美,时急时缓,似泉水叮咚,又似微风拂柳,如泣如诉如叹。
如果在平时,江弦一定会忍不住为他鼓掌喝彩,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再好听的琴音也和噪音别无二致。
江弦睡意被瞬间驱散,他气呼呼地从床上坐起来,随便套了件衣服便翻身下床,打开门走出去,想看看这么晚了还扰人清梦的到底是哪个不长眼色的家伙。
入夜的宫中万籁俱静,加上江弦住的地方是最偏僻的位置,所以那有些缥缈的琴音在夜里倒不难分辨方向。
顺着琴声,江弦一路寻去,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一面宫墙下。
江弦歪歪头,竖起耳朵,确定这琴声是从墙的另一面传来的,可宫墙约有两米高,红墙黛瓦,墙面光滑,没有下脚的地方,自然也无法看到对面的景象。
他低头左右寻了一番,还真在花园里发现一块适合垫脚的石头,于是夯吃夯吃地把石头搬过来,放在墙边,踩着石头终于扒上了墙头。
江弦从没想到他的隔壁也是一座园林,此时夜已深沉,灯火阑珊,依稀可见对面花园中心有座八角凉亭,亭中背对他坐着一个身着月白色罗衫的男子,从这个方向可以看见他双臂微微耸动,石桌上一盏宫灯正散发着橘色的光芒,在他身旁还跟着个颔首而立的侍从。
琴声就是从男子那传来的。
搞什么啊这个人,大晚上不睡觉,跑到亭子里弹琴喂蚊子吗?
“喂!对面那个,这么晚了还弹琴,吵死人了!还要不要人睡觉啊!”江弦双手撑在墙头,将被人吵醒的怨气一股脑全都发泄了出来。
琴声骤停,弹琴的人还没开口,他身边的侍从先喝道:“大胆!什么人……”
男子一抬手,侍从就收了声,垂首向后退了两步。
他将手从琴上移开,微微侧头,问到:“你是何人?为何会在那里?”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低沉性感又充满磁性,光是听着那声音就让江弦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惜天色太暗,加上男子又处于逆光,江弦看不清他的脸,却觉得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我是玉枢国的三皇子,文王钟初云,近日与贵国交换的质子。”江弦一边将他的声音和脑海中记得起的人一一相对,边回答,不过他想了一圈,也没能想到与之匹配的人。
“质子?”男子的尾音上挑,明显的疑问语气。
这次还未等江弦回话,那人就站了起来,率先离开凉亭,身后的侍从连忙提起宫灯追了上去。
看着那笔挺的身姿逐渐被夜色覆盖,江弦才从石头上跳了下来,拍拍手上的灰。
男子走了,江弦也该回去继续会周公了。
江弦沿着来路回到自己房间,就看见彩秀正站在门口面露焦急之色,她一见到江弦就一路小跑到江弦身边,问:“初云公子这么晚去哪了?”
见江弦蹙眉,彩秀这才发现自己的语气不对,像是有质问主子的意思,她一下跪倒在地,膝盖和地面亲密接触,传来“噗通”一声,听的江弦都忍不住脸部一抽,觉得膝盖一阵钝痛。
彩秀低垂着头,连声解释:“奴婢并没有质问公子的意思,奴婢只是这担心公子对这金桂殿还不熟悉,万一迷失了方向,或是意外受伤,可如何是好。”
“起来吧。”毕竟江弦不是帝王世家,有人给自己行此大礼,虽说彩秀是监视自己的眼线,但终究还是个听命行事的姑娘,多少让他动了怜香惜玉之情,他伸手扶起彩秀,说:“我只是晚上吃的太饱,在附近走走消食罢了,让你担心了,真是抱歉。”
彩秀依旧低着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奴婢僭越了。”
江弦摆摆手:“没事,我困了,想歇息,你下去吧。”
“是。”彩秀行了礼,目送江弦进屋。
江弦再次躺在床上,问青面:“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男的给人的感觉很熟悉?”
青面摇头。
算了,折腾了一趟江弦也觉得累,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索性不想了,该记起的时候总会记起,于是放空大脑,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后半夜,江弦迷迷糊糊地,隐隐觉得有些冷,于是他把被子又裹紧了些,可还是冷,那种冷,和一般的降温不一样,那是一种仿佛从骨头里透出般的寒意。
“阿嚏!”江弦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刚才好像有什么扫到他鼻子,痒痒的,他揉揉鼻尖,刚想翻个身继续睡,迟钝的大脑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然睁开眼,瞬间就清醒过来。
他看见自己的上方正悬着一个白色的半透明身影,它的脸与自己的脸只隔了不到半米,皮肤泛着死灰,眼睛瞪得仿佛牛眼一般,颜色鲜红,仿若泣血,一条猩红的长舌从嘴里垂下,而刚才扫到他鼻子的正是它从脑袋两旁垂下的枯草般的乱发。
江弦和它视线相对的瞬间,那个白色的身影就朝他整个压下,江弦大叫一声,本能地抬手去推,手上却接触到它胸部软绵绵的两坨——这家伙居然还是个女鬼!
江弦大骇,使劲一推便连滚带爬地翻身下床,连连后退,直到撞上墙边的屏风,才结结巴巴道:“你你你自重点,我知道我长得帅,但我是个自重自尊自爱的人,况且我喜欢的是男人,就算你想色,色诱我,也是没用的……”
“再说你的样子也太丑了”——这句话江弦是在心里说的,因为他有种预感,如果说出来,对面那个鬼妹子会直接暴怒到把他撕成渣渣。
江弦刚说完,就看见她从床上飘了下来,抬起两只长着乌黑长指甲的手直直对着他,看样子是准备再次扑上来。
江弦想逃,可是他悲催的发现自己两条腿已经被吓得跟面条似的了,抖啊抖的,别说跑,站都快站不住了。
下一秒,女鬼就不负所望地直直朝他扑去,江弦下意识用胳膊护住脸,大叫道:“青面!青面救命啊——”
最后一个字直接破了音,可想而知江弦此刻有多害怕。
就在女鬼要扑到江弦身上时,江弦的面前突然闪过一道金光,紧接着女鬼就像撞倒了什么看不见的屏障上,直接被弹飞了出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消失在空中。
看见女鬼消失,江弦才脱力般一屁股坐到地上,呼呼喘着粗气,他抬头抹了下额头,擦下一手冷汗,一阵凉意从背后传来,他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浸了个通透。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个炎热的夏日,鱼鱼觉得有必要为小可爱们送上一丝清凉!
昨天一下掉了好几个收,看在我发际线的面子上都不愿意留下,心好痛,能留到最后的对我一定是真爱,给你们比心,么么啾~
关于这个剧情,里面一些细节,比如为啥皇子会住在质子隔壁之类的问题,鱼鱼只能说是为了方便剧情,大家就不要深究啦,毕竟在发际线下线的同时作者的逻辑也跟着下线了orz
以下是小剧场
江弦心跳如擂鼓,裴异笑着凑近他:心跳的这么快,莫不是对我动情了?
江弦咬牙切齿:要是你睡着睡着发现床上悬了个面目狰狞的阿飘,看你跳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