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肴:“……”
白肴的微笑凝固在唇角,感觉自己调.教这家伙情商的道路还有很远要走……可是等等,他这个问题好像还真的没有考虑过!
虽然自己并不是济世救人的医生,但制药的目的不是为了强身健体,就是为了解毒救命,哪会从杀人的角度考虑问题?
不过幸好他脑子转的快,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天衣无缝的答案。
白肴摊开手耸耸肩,哼了一声道:“如果直接让他死了,其他人怎么办?无数人的图腾都连接在他身上呢,他突然死了,谁知道那些图腾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万一连累其他的人出事了,怎么办?”
这个理由可以说是非常完美了,没错就是这样,他从一开始就考虑了这个问题,而不是事发之后临时想的。
路并不答话,只是眼中含笑的看着白肴,白肴与他对视一眼,忽然就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路仿佛满眼都写着,“我知道你临时编出来的,但是我就喜欢看你意气风发的样子”。
把台词情话都脑补完了的白肴忍不住有点儿心神荡漾的面红耳热起来,不过眼前事情没有处理完,他还是很快甩掉自己脑中的那一丁点儿绮念,清了清嗓子让自己又严肃起来。
总之,经过他特别研制而成的特效睡眠药剂,只要神山喝下去,就绝对是万无一失的……
大巫也对他这大胆的想法很是惊讶赞叹,忍不住目光灼灼的看着白肴继续问道:“那……所以,神山睡着之后要怎么办呢?”
“护城河是成螺旋状流淌的。”白肴伸手指了指大巫刚刚绘制出来的地图,“等你上面成功之后,我会在这里。”他的手指点在神山山脚下,护城河流淌过处,“我会在这个地方设一个循环阵,让新研制的药液源源不断从这里进入到护城河里。”
“两天的时间,已经足够哪怕是最远的子城人也喝到新护城河里的水,这样所有人都能给解除图腾的控制了。”
说完,白肴又另外取了一只药剂递给大巫,“这只是给您的,会比加在护城河里稀释过的效果要好一些……不过你不能现在服用了,只能骗过神山之后……不然恐怕会被他发现。”
大巫珍而重之的从白肴手中接过那只药剂,小心翼翼的放好,“……真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这敬语一出,白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您太客气了,我是晚辈。”
“这和是不是晚辈没有关系。”大巫拍了拍白肴的肩膀,“你这么勇敢,又这么正义,这是整个人类的福气,怎么会担不起我称一声‘您’。”
白肴有些抓耳挠腮的不自在起来,看他一脸焦躁的样子,路适时的把话题带走,“既然有了下一步计划,我们是不是要考虑一下,什么时候实施?如今离神祷期也就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如果真让所有大巫都在神山上聚集,恐怕事情就会变得不好办了。”
对此乌尔也深表认同,“是的,但现在距离神祷期只有一个月,恐怕不管什么理由,神山也不会轻易见人,这样会打断他原本的计划。”
白肴眨了眨眼睛,“为什么不会轻易见人,他不是想要一个完美的载体吗?今天在街上发生的一切还不足够说明……”
“不行。”没等他说完,路就强硬的打断道,“你不能去。”
虽然知道他是关心自己才会这样说,但白肴心中美滋滋的同时又忍不住有些不爽,毕竟男人的自尊心哪容得被这样说?
“凭什么我不能去?明明这是最好的诱饵,最容易让他放松警惕。”
一想到白肴要去冒险,路就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几乎是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吼道,“关你什么事,你压根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个世界就算死了,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
净室内一瞬间静默下来。
乌尔与大巫对视一眼,都默不作声。
白肴却并没有生气,反倒是露出一个笑容来,“你有本事再说一遍,和我没有关系。”
他一边说着,一边一步步走进路,最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在路的下巴上摸了一下,“你再说一遍,和我没关系,我马上就离开这个世界,怎么样?那样可就真的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路的眉头皱起,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
白肴又好气又好笑的坐到沙发上,翘起一个悠闲的二郎腿,“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说说,怎么办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这个反派有些弱智这件事我已经陷入了反思……
毕竟白小肴是扶贫大使嘛,主要任务是精准扶贫(试图强行解释)
☆、上山
白肴是万万没有想到, 他如此“天衣无缝”、“完美无缺”的计划,竟然是在路的身上卡壳了。
虽然这个卡壳的原因让他也忍不住有些美滋滋,不过大事当前,还是先别想些有的没的,把这件事情解决好了再说。
看着路仍旧一脸戒备的盯着自己,白肴放缓了语气, “这也只是一个思路而已……暂且当做计划二吧, 无论如何我们要面见神山一次, 如果药剂还不能够打动他的话,就只能用我——药剂师本人了。”
路的眉头依然皱的死紧, 白肴颇有些无奈的凑到他耳边, 轻声道, “你别想那么多好吗,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并不像你这样,觉得我特别好。”
虽然这话说起来有点羞耻,但白肴尽量伪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
然而路比他还要一本正经的多,对此路非常严肃的回答道:“可是神山就是觉得你特别好, 他也想要你。”
白肴:“……”
总能把天聊死真是一项神奇的技能,但是又有种莫名的羞耻感是怎么回事?
但这种时候,男子汉怎么能退缩?
白肴于是薅起路拽进小黑屋,酱酱酿酿的和他进行了一场谈判,并最终取得了阶段性的伟大胜利。
虽然也让对方攻城略地的一番,但自认为从战略上达成了目的的自己才是胜利的一方,白肴仍旧觉得十分心满意足。
毕竟, 战略是既定的,战术是多种多样的嘛!
于是三天后,大巫带着他新晋的两位青袍小巫——路和白肴从主城出发,缓慢的靠近神山,而乌尔则开始向能联络到的所有城镇传信。
是的,虽然神山的统治是封闭的,但身为一个游族人,即是在坐在大巫这个位置上,大巫仍旧非常努力的想了一些办法。
他从祖辈手里继承,然后又通过自己的势力发展联络了一批散落在城镇各地的游族人。
他们有的是平民,有的是神使,有的是贵族,但他们共同的名字,却从来都不曾被忘记。
他们神山流淌着祭司的血脉,他们是祭司之子,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
也许他们为了生计和延续,曾经蛰伏起来,但只要被先祖之力呼唤,他们就一定会站出来。
那是一种太过于久违的力量,发自血脉,源自灵魂,令人敬畏,又使人激动。
他们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来自先祖力量的召唤了。
而现在,是他们行动起来的时候了。
无数散落在各个城镇的游族人,或早或晚的以各种方式收到了乌尔来发的消息,并以他们各自的渠道行动了起来。
……
而就在各个主城和子城秘密行动的时刻,白肴和路正跟着大巫默默的爬山。
白肴:“……”很想吐槽一下,难道这里都没有先进一些的交通工具吗?难道每次到神山,都得这么徒步爬上来?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大巫笑了一声,“本来就只在一个城市里不能出去,还需要你所说的‘交通工具’吗?”
白肴恍然,也是……连组个商队还要找他借羊驼,想来城镇这边也是不会有什么交通工具可供使用了。
好在主城毕竟离神山不算远,又有路的异能加持,这一路白肴走的也不算多艰难,在外野营了一晚过后,第二天早上,一行三人便到达了神山山脚。
这是路和白肴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到神山的范围里来,为了防止神山察觉从而生出警惕,白肴甚至重新用精神力在自己和路的身上绘制了图腾。
不过这个图腾自然是和真正的神山图腾不同,不对他们起任何限制,只有一个伪装的作用。
而自从进入到这个靠近神山的范围以来,白肴藏在袖子中的玉骨箫就一直在轻微的颤抖着,即使白肴努力用精神力去安抚,它也还是显得十分不安和难受。
整座山不算太高,也不是多气势磅礴,但不知道为何,却给人一种十分阴郁低沉的感觉。
看过玄虚界,白肴很难相信,这样一座阴气沉沉,满是诡谲气息的地方,竟然曾经是玄虚界的原型。
那样一个仙气灵动的地方,是在怎样的浩劫中沦落成了一座寸草不生的枯山,还是说,是因为神山的统治,才让这里变成了这样?
大巫说过,神山的意志浮动在这整座山的每个角落,从踏足神山的第一步起,所有的一切都处在神山的监控之中。
所以白肴也不便多话说,而是偷偷用精神力和路桥接起来沟通,“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地方怎么这么阴森森的?什么神山,简直就是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