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收获了一句冰冷冷，寒森森的：
“滚！”
武帅同学麻溜地滚远了。
顾清哲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了筷子，夹了一块可怜兮兮躺在饭盒角落里的肉，放进了嘴里……
顾清哲从小家教严谨，吃饭绝没有挑三拣四的习惯。
于是便养成了任何食物到他嘴里，作用只不过是充饥而已，味道什么的，都不是应该考虑的范围。
但这个红烧肉，此后很久很久，他每次回想，都会垂涎欲滴。
日子一天天过去。
很快到了周五。
一早去上学的时候，顾清哲对余飞说：“我今天放学之后要去一个地方，不回家。”
余飞：“哦，这样啊？”
顾清哲问他：“你是自己回家？还是让梁师傅去接你？”
有了上一次的风波，余飞再没敢善自外出过。
上学放学都是跟顾学长同路。
有时候顾清哲忙学校的事，他就在教室安静地做着作业等待。
乖得很。
这时候一听顾清哲有事，便忙道：“我自己回家就可以，没问题的。”
那么乖的模样落在顾清哲眼里，他忍不住多问了句：“明天周末了，要去哪儿玩吗？”
余飞仿佛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道：“不知道啊，可能杜太太要带我去拍照。”
杜太太？
顾清哲微皱了眉头。
他看了看低垂的脑袋的余飞，虽然乖巧，却是一副毫无生气地模样。
“要是没什么事，今天放学你可以跟我去逛逛。”
反应慢半拍的余飞同学，抬头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突然睁大：“去玩儿吗？去哪儿玩？”
顾清哲：“……不是去玩儿，就随便转转，反正你在家也没什么要紧事……呃……你想去吗？”
顾学长难得一见地有些凌乱了。
他做任何事情都喜欢提前规划好，即兴而为，并不是他的作风。
突然邀请余飞小同学，绝对是个冲动的想法。
但余飞看起来很开，充满期待和向往。
“我想去，随便去哪儿都行。”
随便去哪儿都行，只要是不在杜家待着吗？
顾清哲猜到了他的未尽之言。
余飞却有想到什么似地担忧起来，眼神也变得黯淡了些。
“杜太太……不知道会不会同意我出去玩？”
又是杜太太，连一句“妈妈”都不肯叫嘛？
顾清哲沉默片刻，还是说：“我帮你说，她会同意的。”
余同学黯淡下去的眼睛立刻又像充足了电量一眼亮了起来。
“谢谢你，顾学长。”
好像一只即将逃离牢笼的金丝雀，翅膀都要挥舞起来。
第4章 第一个替身：我不是我哥
顾清哲先带着余飞去了一家搏击俱乐部。
这是他每个周末都要来的一个地方，业余的个人爱好。
他在一旁给余飞找了个座位，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纸袋，还有一瓶水，递给余飞说道：“你先吃点儿东西，我们要训练一个小时左右，然后我带你出去逛逛，再去吃饭。”
余飞一时没听见他说的是什么，因为他的目光被那纸袋里的食物给吸引了。
“这个是……葱油饼？”
说着他接过来先用鼻子用力嗅了一下味道，然后确认：“就是学校旁边小吃街巷子里头的那家对吧？学长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顾清哲看他哈喇子都快掉出来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飘飘荡荡的。
“让我们班一个女生捎回来的，她也很爱吃这家的饼。”
余飞用力咽了口分泌太过旺盛的唾液，几乎要激动哭了：“上次、就是那天晚上，我本来买了一个的，结果刚咬了一口就被那个坏蛋给劫了。想想他真是可恶，抢我的钱也就算了，干嘛要把我的饼给扔掉？”
说到这儿他又想起后来把人家牙给踢掉了一颗，好像……也扯平了吧！
算了算了，原谅那个坏蛋便是。
余飞被油饼的香气吸引，心情大好。他张开大嘴，就要开始享用美食。
却又忽然停了下来。
他看了看顾清哲，用手指撕了一块饼下来，往前一送，诚心推荐道：“学长，尝尝，真的特别好吃。”
顾清哲家训良好，吃饭之外的时间几乎不碰其他食物。
这时候看着余飞递过来的油腻腻的饼，拒绝的话却没说出口。
吃进嘴里，感觉的确很香。
就像之前的红烧肉一样，能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搏击学员们在场上训练和对搏，汗落如雨。
余飞的目光自然重点落在顾学长身上。
只见他肩宽腿长，一身线条流畅的肌肉，看起来很是养眼。再加上学长那一副俊冷的眉目……
余飞小同学忍不住心里感叹：学长好帅！
于是，余飞一边看令人垂涎的学长，一边看激烈的对搏，看得热血沸腾。
一个小时，没怎么察觉就“嗖”一下过去了。
顾清哲去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带着余飞出门。
“咱们要去哪儿啊？”余飞问顾清哲。
顾清哲一副“你跟我来就知道了”的从容不迫，仿佛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似得，让余飞小朋友尽管放心。
然后，余飞就跟着学长进了一家……游戏厅。
“呃……”余飞小朋友想说什么。
“这个得换游戏币才能玩儿，你等着，我去换一些。”
不等余飞发表意见，学长就大步流星地去了。
余飞同学：好……吧！是有挺久没玩过了。
换了币子，顾学长开始指着那些机器为余小飞推荐：“可以玩赛车，摩托车，那边还有射击类的，篮球……你想先玩什么？”
余飞表示听从学长安排。
顾清哲看了看，决定按照那些机器的排列顺序，从前往后，从左到右地开始一一体验。
第一个就是飞车比赛。
顾学长先帮余飞投了币，又投了自己的。
然后就……捣鼓了半天。
“这个怎么开始？”
余飞那边已经选好了车型，就等学长开始，两人联机比一比了。
结果转头一看堂堂的学生会主席顾学长，还没摸清楚操作方法。
“学长，是这样的……”
余飞同学手把手帮助顾清哲一通操作。
两人终于开始，结果比较血虐。
顾学长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你会玩这些东西？”
余飞不好意思地点头：“会……点儿。”
“点儿？”顾学长怀疑。
接下来……
余飞同学疯狂扫射满屏的丧尸，过关斩将……
余飞同学投篮准到飞起……
余飞同学在跳舞机上舞姿流畅，节奏点踩得分毫不差，旋转跳跃间宛如一个真正的舞者……
顾清哲：“……”
余飞从跳舞机上下来，接过顾学长递过来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歪着脑袋在胳膊上擦了擦汗珠，轻舒了一口气。
“真的有好久没玩过了。”
顾清哲一下一下拧着手里的矿泉水盖子，有些挫败地说：“不知道你玩这些玩的这么好，本想着带你过来尝个新鲜来着。”
事实就是如此。
就在上午余飞同学很兴奋地问他“去哪玩儿”之后，顾学长就特意找人打听了有什么游戏厅之类的地方。
在他的印象里，游戏厅是神秘又不可接近的地方。
那么乖巧的余飞，应该跟他差不多，从小就不知道游戏厅网吧之类的娱乐场所，大门朝那儿开。
但事实证明，他错了。
不知道的人就只有他自己而已。
余飞同学显然是游戏厅的常客。
常到大部分游戏项目，对他已经失去了挑战性和趣味性。
这叫做“关公面前耍大刀”，他一个啥都不懂的新人要给游戏老手当引导。
当真是可笑。
这算是他顾清哲长这么大以来，做的最可笑的一件事了。
余飞终于听出顾学长语气里的不寻常，和眉目中的挫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