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先生,您需要面包吗?”
季如许躺在副驾驶休息,“不需要。”
“需要果汁吗?我这有橙汁、牛奶和纯净水。”路渊边开车边说。
“不需要。”
“空调温度要不要高一点,我怕您冷到,当然低一点也没关系,只要您满意就好。”
季如许睁开眼睛,草草看他,厉声说:“闭嘴。”
车内终于安静了,连根针掉到椅子上都听得见,路渊瘪瘪嘴,委屈地等红绿灯。
路渊跟外面的知了一样,叫个不停,又吵又闹,很委屈地说:“这些天,你有没有想我?”
季如许深呼吸一口气,“你再说话,你看我待会儿会不会理你。”
路渊不敢说话了,很乖巧地当了个哑巴。一小时后,总算到了学校,路渊把人叫醒,轻声说:“扬扬同学,到寝室了,快起来,不知道您对我这次的服务可满意?满意请打十分,一般满意请打一百分,不满意请打一千分,感谢您的光临,欢迎下次再来。”
“你可以滚了。”季如许拉着后备箱,很高冷地说。
路渊帮他拿箱子,揶揄道:“扬扬,我们的同居生活又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葳蕤”小天使的地雷,么么哒~love u!给你小心心嘿嘿嘿~
感谢“无二”小天使的地雷,别以为你穿了马甲,我就认不出你了,哼哼,我记性好得很~
☆、新天生一对(完)
季如许最近都很头疼, 因为路渊有病。每天早上睁开眼, 他就能看到路渊趴在床边, 傻傻地盯着自己。吃饭时,路渊要季如许喂, 有时吃着吃着就抢自己吃过的。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时, 还动不动就要牵手。
整得跟三岁小孩一样。
“你能不能别靠我那么近!?”季如许直言不讳地说。
路渊摇摇头, 手越牵越紧,满嘴跑火车, “不是我说你啊, 贺飞扬, 我们才在一起多久, 两年都不到吧?你就这么嫌弃我了,那你说七年之痒怎么办?我们还有十个七年之痒, 你说你是不是负心汉。”
季如许白了他一眼, “没错,我就是负心汉, 所以,你可以放开我的手吗?”
路渊把厚脸皮发挥到极致,“你是渣男我也爱,我就等你浪子回头。”
没辙了。季如许摇摇头, 跟着老师到校园绕了一圈。这节课是植物学, 要观察植物的形态和结构,季如许就对这个感兴趣,所以认真听了几节。
路渊上的是工程测量, 也是室外课,拿着个测量仪到处转,一不留神就见到了季如许,他连忙走过去,“扬扬同学,好巧啊,又碰见了。”
“我们每天都会见面。”季如许毫不客气地说。
“可是这不一样,我每天都会比前一天更喜欢你。”路渊挑挑眉。
“哦。”季如许蹲到一棵树下看草,不想再理他。
路渊也跟着蹲下去,两人蹲了一分钟,啥都没说,最后路渊忍不住了,“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草。”
路渊瘪瘪嘴,“草有什么好看的,我这个校草在这,你都不来看,看这丑了吧唧的草作甚。”
“闭嘴。”季如许冷冷瞥他一眼。
同组的小伙伴已经叫路渊做实验了,路渊只好撇下季如许,跑过去测量。
但最近,路渊觉得闪过片段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已经有所怀疑,片段中的主人公就是他自己,且那种感觉愈来愈强烈,他甚至怀疑故事中的另一人就是贺飞扬。
但路渊又不太敢确定,毕竟无凭无据的,又转念一想,要真是他就更好了,自己梦到过五个不一样的人,加上这一次,那就是六世情缘,上天注定的姻缘。
大学时间匆匆过,转眼就是毕业,季如许倒没什么好大的感觉,只是将近四年时间,贺强还是不同意和路渊在一起,尽管贺强已经知道,并没有断绝联系。
贺强坐在沙发上,看着季如许两手都提着大包,后面还背着一个大书包,一看就是有人帮忙的样子:“路渊开车送你过来的吧?”
“啊,没啊,我自己坐公交的,毕业了,得收拾东西回家。”季如许睁眼说瞎话。
“哼,又在这骗你爸我,真以为我不知道?”贺强敲敲桌子,冷声道,“路渊的路虎、宝马都来过咱小区吧?你别不承认,我都有照片!”
说着,贺强就拿偷拍的照片给他看,季如许无语了,是真的说都说不清,只好道:“爸,你怎么跟踪我啊。”
“你爸我可没跟踪你,是你邻居叔叔拍的!”贺强冷哼一声,抖了抖报纸。
季如许像个哑巴不做声,因为邻居全是小摊贩,搞不清是哪个。
“我现在是真的不愿说你了,都快四年了,你都毕业了,你俩还没谈腻吗?难道还想结婚?贺飞扬,你醒醒吧!你看看电视剧里,人家那种大少爷都是有几亿家产继承的,你呢?你除了这八十平方的房子,你还有什么?”
贺强指着屋子,一点没好气地说:“说句不好听的,说不定别人国外的厕所,都比你家大。”
季如许直直地站在那,也不说话也不顶嘴,就这样任他嘲讽,反正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贺强就是这样,每天都有新方法骂人,但骂完就没事,季如许摸透套路了。
这场独角戏足足骂了半小时,最后以贺强嗓子哑了而告破,季如许端了一杯水,拿出嗓子糖给他,然后关上门,打开音乐,隔绝房间外的声音。
路渊回到家后,连忙问:【叔叔没发现什么吧?我看最近我们掩护得挺好】
季如许躺在床上:【早就发现了,我跟你坐车的照片,都被邻居拍了,衣服还是冬天的,这都夏天了,我爸忍了好几个月】
【想开点,你想想,前两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叔叔骂得多惨,对我可是趋之若鹜,现在好多了,起码知道我和你还在一起的情况下,也没做什么过激举动,这是胜利的前兆啊[胜利]】
就你想得开,季如许把手机撂到一边,瘫在床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贺强坐在屋外,看着同志父母群,这么多年过去,他见证了很多父母的转变,从一开始的抗拒、以死威胁,到逐渐眼不见心不烦,再到最后的接纳。
爱儿子所以我忍:【我儿子和那个人在一起十年了,从二十四岁到三十四岁,我已经放下了仇恨,只要他开心就好,衷心劝你们,别逼得太狠,他们比我们想象中的更为难[鲜花]】
我懂他:【是啊,我儿子也跟那个人在一起五年,刚开始我以死相逼,他妥协了,和小强(他男朋友)分手两年,我以为他已经忘记,但有一天他喝醉,我拿衣服去洗,看到皮包里他和小强的合影,我就知道他没忘掉,后来他坚持不住,用自杀威胁我,我妥协了,但他手腕上的伤疤却再也不能消除】
花好月圆:【羡慕你们,我当时要有这觉悟就好了,我女儿跟我断绝关系三年了,唉】
贺强一条一条翻着群里的内容,心里五味杂陈,这些年来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转变,他也曾想过,学群里的人闹自杀,但每当要做下去的时候,就不忍心,不是不忍心自残,而是害怕儿子伤心。
消息看完后,贺强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着的门,嗳了一声,决定喝点酒冷静冷静。
贺强看着贺飞扬从小到大的照片,确实,这么多年过去,除了和他母亲合影,就没接触过一个女生。也是那时候自己抓得严,儿子一跟小女生说话,自己就会骂他,把他养成了这副德行。
“唉。”贺强摇摇头,二两烧酒已经喝完,心中的忧愁还是没少,他缓步移到季如许房间门,用商量的口吻说:“儿子,你明天叫路渊来咱家一趟吧,你爸我有话对他说。”
季如许愣在那,跟没听清似的,“爸,你说啥?”
贺强耐着性子重复那段话。
“诶,好。”季如许连忙答应,这是三年来,贺强第一次主动叫路渊过来,自从那次被骂后,路渊就再也没来过家里,都是远远站在小区门口。
季如许把这个消息告诉路渊后,路渊兴奋得一晚没睡好,他把衣橱翻了又翻,到底是穿正式的,还是休闲的,一直犹豫不决。
“叔叔都见过我那么多次了,穿西装去是不是很傻?”路渊打电话给他,嘿嘿笑道。
季如许嘴角噙着一抹笑:“随你怎么穿,但也别太正式了,就正常一点,再说了,这次来,我还不知道他是骂你,还是打你,你激动个什么劲。”
路渊开免提换衣服,喜出望外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叔叔是接受我了呢?扬扬,你要往好处想,知道不?”
“屁,他肯定不是接受你。”季如许一口断定。
路渊不信邪,反问他:“要是叔叔答应了怎么办?”
“答应了,我随你处置,没答应,你随我处置。”季如许冷笑一声,“敢打赌吗?”
“赌就赌,贺飞扬,你赶快洗白白,等着我临幸吧,呵呵。”路渊邪恶一笑。
三小时后,路渊带着一车的礼品来到了季如许家,季如许脸黑了黑,看着那本来就小的客厅,放满了养生保健品。
“叔叔好。”路渊庄重地鞠了一躬,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