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上还镂着花纹,极其精致。
楚歌握着簪子看向沈无心,眼里亮亮的,奇道:“这是送我的吗?”
应该是了。沈无心平日里几乎不由簪子束发,而是惯用细细长长的紫色缎带在脑袋后束上一小缕,有时迎风吹起,倒显得仙姿绰约,别有风味。
沈无心没有回答他,而是握住他的肩膀,将他送至妆台前,按他坐下。
铜镜中映出的人面若冠玉,一双眼眸如夜间繁星般闪耀,倒也算得上是风姿奇秀。楚歌极少照镜子,万万没想到,原来自己长得也是仪表堂堂,只是比起沈无心来还是差些。
沈无心安静地站在他的身后,注视着镜子里的楚歌,嘴角扬起浅浅笑意。
突然,他把楚歌发间的发带一下抽去,万千青丝如瀑落下,规规整整地铺在背上,如一幅精美绝伦的画。
沈无心执起木梳,轻轻在他发间徜徉:“来,让为夫为你梳头~”
楚歌心道你这不就是闲的,我头发本来扎得好好地,你非要解了再重新梳一遍。
但心中也暖暖的,他扬着头看着正一丝不苟为他梳发的沈无心,笑问:“莫非这乌木簪,也是你亲手刻的?”
“是啊,为夫比较穷,给你买不起玉簪子,只能用些木头充数,你嫌不嫌弃?”沈无心不忘贫嘴。
楚歌笑着回嘴道:“没想到天下第一魔头还是个手工达人,样样都会,以后若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你就去街上卖你刻的这些簪子,想来也能小赚一笔。”
他一脑补沈无心上街叫卖簪子的模样,忍不住就发笑起来。
“不过你这是何时刻的?我怎么不知道?”
沈无心携起一缕他的发,绕着簪子围了一圈,斜插进发内,随口答道:“当初我以为你死了,就在为你立的坟前刻了这个簪子,本想将它与那哨子一同埋进去,后来又不舍得,就贴身带着了。”
他虽说的平平淡淡,但只有他们二人才知道,这只简单的乌木簪中,寄含了多少相思与心痛,乃至此时就算只是简单的提起,也能感到一阵没由来的难过。
沈无心替他束完发,弯着身子,附在他的肩旁,对着镜子道:“快看看,好看么?”
楚歌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只极其用心的木簪斜插在脑后,显得他整个人温润无比,更精神了些。
果然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乌木簪,确实十分适合他。
楚歌压下心中伤感,勉强笑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为何不早些给我?”
沈无心抚摸着他的头发:“我本将它当遗物看的,觉得不吉利,若不是你今日翻出来,我就一直藏着。怎么样,你喜欢吗?”
“喜欢啊,我当然喜欢。”楚歌眨了眨眼睛,仔细想了想,“可惜我也没有什么能送给你的。”
“不用你送,你整个人就是我的。”沈无心捏了捏他的脸,软嘟嘟的。
楚歌心头温热,站起身面对着沈无心:“那可不行。我想想,既然如此……不如我就送你个甜甜的吻吧!”
说完,他一把将他搂过,合上眼睛,吻了上去。
原来,这恋爱的味道,竟该死的甜美!
☆、47
“这药丸……长得是真像麦丽素啊!”楚歌接过陶明康手中的药袋, 颠了颠,倒是沉甸甸地,极有分量,他半闭着一只眼睛往里瞅了瞅,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倒不似沈无心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兰花香。
沈无心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麦丽素又是什么东西?”
这个楚歌现在是越来越飘了,倒是不拿他当外人, 三天两头的蹦出新词汇,前几日还说要教给他打一种叫做扑克牌的东西,今日又扯出了‘麦丽素’。
“说了你也不明白, 一种吃的,我们家乡的特产!”楚歌把药袋收入怀中,大咧咧答道。
楚歌在外人面前,习惯把现世称之为家乡。
虽说沈无心不介意他是外世界来的, 但别人未必不会害怕。
陶明康仍然是一副没眼看的表情,此刻只巴不得两人拿了药赶紧滚, 省得带坏了岛上风气。
楚歌与沈无心踏上小船,跟陶明康摆手道:“门主,如此我们可就走了!告辞!”
陶明康皱巴巴的脸上头一次乐的那么开心:“不送!”
楚歌与沈无心进了小船内,楚歌寻了个地方坐下, 愤愤道:“这沧海也太小气,来的时候坐的船那么气派,如今走却只给我们这么一艘小船。”
船确实小了些,堪堪只能容纳下他们二人, 沈无心好整以暇地坐到了楚歌对面,倒没有对这艘小船过多抱怨。
楚歌拍拍他的腿:“哎,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们其实可以游山玩水,趁着这段时日,先把整个大虞逛一逛……”
沈无心轻哼一声,嘲笑道:“你是嫌命太长吗?敢拉着我招摇过市,白痴。”
楚歌挠挠脑袋,感觉沈无心说的也有道理:“那如此看来,就只能找个深山野林的,把你藏起来,才不会有危险。你有什么推荐的深山野林吗?”
“深山野林倒是没有。不过确实有一个去处。”
沈无心所指的去处,正是二十年前,沈如风与沧南的故居。
大虞山体繁多,延绵不绝,山头挨着山头,二人的故居定在一座不知名的山头上,平时来往的人甚少,若非特意去找,倒也很难找到那处房屋。
那里毕竟是沈无心的父亲母亲一同生活过的地方,说到底他还是想去看看的。
楚歌知他心中所想,一口答应道:“好,那我们就去那。”
沈无心倒是有些惊讶,楚歌居然不多问一句就满口全答应下来,不过心中又微微动容,他之所以喜欢楚歌,不也正是因为他善解人意又温暖善良吗。
在海上漂泊两日后,小船终于靠岸。
岸上已经没有了围追堵截的官兵,城中也恢复了往日的秩序,看样子,那些来捉拿沧海的官兵已经尽数撤尽。
估计也是知道沧海派逃到了岛上,又拿他们没办法,才放弃了追捕。
如此一来,沧海倒也暂时安全了。
又几日,楚歌与沈无心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沈如风与沧南的故居。
虽然地方难找,好歹沈无心行走江湖这些年,本身已经练就成了GPS,只听得沧南三言两语的地形描述,对所在位置就已经有了大概了解。
翠青色竹林中,簌簌落叶铺成一条蜿蜒小路,曲径通幽处,正是他们二十年前所建造的竹屋。
竹屋不大不小,刚刚够两个人在内生活。门前一张石桌,石桌上已经堆满了灰尘。一侧是特意划分出的一小块花圃,当初栽种的草药如今早就被岁月风干,随风而逝了。
时光荏苒,二十年的光阴为这里的记忆附上一层暗淡的颜色,一切好似都没有变过,但一切又确确实实地变了。
沈无心走到竹屋门前,轻轻推开了这隔着时光的旧门。
房内陈设如故,仍是简简单单,一张床,一张桌,两张椅。桌上还摆着一套烹茶用的瓷杯。
床上铺了两层床褥,也已经无法再用了。
沈无心随手掀开,露出被褥下一件小小的红肚兜来。
沈无心:……。
肚兜保存的极好,干干净净,仍是鲜红的颜色,上绣了一只有模有样的小老虎。
想来当初走的匆忙,谁也没想过,离开家的那一刹那,竟是与家永别了。
楚歌怕他触景生情,在一旁乐呵呵地打趣道:“没想到你小时候居然还穿过这么可爱的肚兜啊。我瞧瞧。”说着,一手接过肚兜细细打量起来,“嗯……手艺精巧,你要是喜欢,我给你买个大的,让你现在还能天天穿……”
沈无心似笑非笑道:“我看你如今是硬了翅膀,越来越能耐了。”
楚歌没理他,自顾自说道:“呐,你看,这小老虎倒是跟你似的,凶巴巴的,让我想想,如果你穿上会是什么样子……”
“哦?你就这么想看?”沈无心颇带揶揄地问道,眼中玩味之意表现得不能更明显。
楚歌突然有点怂了,沈无心只要一露出这幅表情,准没好事!
他讪笑道:“不是不是,我没有……”
话还未说完,他被沈无心一拉一拽,已经按到了床上。楚歌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贴着自己极近的沈无心,他呼出的气息都能清晰地拂过自己的面颊。
“既然如此,我就给你看看,可好?”沈无心探出一手,一把解开了楚歌腰间的腰带,外袍一瞬散开,一只手冰冰凉凉地探进他的亵裤中,握住了他的玩意儿,那东西二十年来头一次被别人碰触,他一下起了反应。
楚歌倒吸一口凉气,一下懵住了。
他虽设想过两人在一起久了,房事是在所难免,可没想到来得居然如此突然。
他心里强行镇定:不行不行,如今还不是时候,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他忙去捉沈无心那只不老实的手,笑推道:“疯了吗你,这大白日的,做什么呢!”
沈无心的手却并未停止动作,隐约间,手指已被渗出来的液体沾湿,他轻贴在楚歌耳边呵气:“怎么,都如此了,还不肯从了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