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少爷也不用这样指桑骂槐地威胁我二人,此时既无外人,咱们也不用在掖着藏着,只说你究竟想要些什么,也就是了。”
钟智嘿嘿笑了两声,朝钟九竖了竖大拇指,道:
“到底还是九叔,说出话来便明白痛快,好罢,我也不跟二位老人家再兜圈子,现下我想要的,便是让太太对外宣布,正式收回那个贱种老七的权柄,转由我来执掌,并且将太太手里大哥生前的股份,私下赠于我保管,当然,我要这些,也不过是代死去的大哥,给太太尽些孝心。毕竟老七那东西,出身如此低贱,又怎么配掌着内宅那么大的权力。只要九叔现下劝服了太太,答应我的要求,一切自是好说。不然的话,那些正愁没有话题的小报记者,大约便会立即推出‘族长与当家太太的数十载私情’、‘叔叔与侄女的不堪未来’等等火爆话题吧!”
钟智的话音刚落,一边的何意如已经按住自己的心口处,脸色苍白,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钟九默默地盯着钟智看了几秒钟,终是点了点头。
“好,既然你也知道我与大太太的关系非浅,那我现下便代她应允了你,明天早上,便召集钟家人来,当众宣布了这事,如何?只不过你莫忘了,钟家那方子现下还在老七二人手里,若把他一下子逼急了,真毁了那方子,或是卷了它走人,损失可就大了!”
钟智怔了怔,眉头皱了起来,心中暗道究竟还是钟九这老东西想得周全,自己只想着在他与大太太手里夺权,倒把这件事忽略了。
钟九看了他一眼,又道:
“依我之见,莫不如先稳住老七二人,将他的权力分与你一半,待拿下了方子,再作计较。”
钟智沉吟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待他终于心满意足地从何意如的院子里去得远了,钟九眯起眼睛,仔细往门外看了半晌,待看到连蕊儿也不在左右,方关了门,慢慢走到何意如的身边,轻轻揽住她,声音极低地在她耳边道:
“你放心,这工夫秋意已渐渐浓了,那秋后的蚂蚱跳得虽高,却也没有几天好蹦跶的。”
待布伦似有些不舍般从钟家离去后,秦淮却因为预赛又提前了一天,而不由自主地有些紧张起来。
他担心那香水上尚有几个不太有把握的地方,便想在今天晚上最后再测试一次。
只不过上回调试的时候,足足把老七折腾了个人仰马翻,所以他略想了想,便决定今天晚上自己亲自来做这个试验。
钟信见他从调香室回来,手里又持了那个装‘四时锦’的瓶子,心下便是一愣,立时便想到那夜二人试验香水的光景,却不知今夜,嫂子是不是又要让自己作那调香的试验者。
他心里正想着这件事,却见秦淮已走到自己身前,伸手将那瓶香水递了过来。
“叔叔,今天晚上还是要最后试验一回这香水的变化,这次便换作我来试香,叔叔你来负责观察罢。”
钟信眼睛微微亮了下,便接过那香水,目光便轻轻落在秦淮的脖颈上。因为他记得很是清楚,上一次在试香的时候,最开始的地方,便是自己的耳朵后面的脖颈处,然后,便是上身,手腕、足心…
他忽然就觉得自己身上有些热了起来。
“叔叔先在床上歇一歇罢,待我去冲了凉回来,便从那时的体温开始试验。”
秦淮说着便去了里面的房间,钟信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不知为何就浮上了一丝极淡的笑意,顺手将香水扔在床上,便脱了外面的衣裳,钻进了锦被之中。
略略等了半晌,钟信阖上眼,手指在那香水瓶子上轻轻叩击着,却忽然听到耳边传来秦淮的声音。
“叔叔,我已经洗好了,这会子身上正凉爽得紧,你便先在我身前喷上些吧。”
钟信猛地睁开眼睛,果然秦淮已经洗了澡出来,此时只穿着一套雪白的小衣,大约是极好的丝绸缝制,又软又薄,在灯下竟如半透明一般。那小衣因是睡衣的款式,裤子刚刚过膝,倒露出了两截修长的小腿。
此时他因说了让钟信往他向前喷洒香水,故而那雪白的小衣便敞开着,露出一片耀眼的春光。
钟信只觉面前的他哪里还用喷什么香水,便是身上自来的那股浴后的清香,便已经让人不自禁地想多吸上几口。自己眼下这光景,竟不像是躺在锦被里,倒像是睡在了一铺火坑之上,浑身燥热得难受。
他此时便再能控制自己,一双眼睛却已经离不开那片春光的所在,手掌心里,便不断地淌了汗珠子出来。
“叔叔还等些什么,再不喷过来,我怕我身上的温度,倒先要变化了呢。”
钟信听他这话,便暗暗咬紧了牙关,从床上一点点挪下床来,慢慢走到秦淮身前,将手里那香水,对着秦淮的身前喷洒了几下。
那‘四时锦’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混杂着秦淮身上的清香,一时间竟是说不出的奇妙。
秦淮用手指轻轻在胸前拂过,感觉那香水已经渗进了自己的肌肤,他看了眼面前虽面无表情,却又莫名有些古怪的钟信,轻声道:
“叔叔现下便来闻一闻,这香味与之前,是不是已经变了。”
钟信看着他手指拂着的位置,想到自己现下便要俯身过去闻那香味,登时只觉得脑袋里噏的一声,竟闭上了眼睛,完全失去了意识般,直直地朝秦淮伸出手去。
第67章
这光景,钟信本应做的, 便是俯下身去, 在秦淮身上闻一闻那香水的味道,有了什么样的变化。
可是人生中头一次大脑完全空白的他, 却闭着眼睛,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径直朝眼前那片耀眼的春光而去。
秦淮在这时候,心里面正不停估量着, 大约一共要试验几种温度的变化, 才能将“四时锦”调试的更加完整,心中有事, 未免就有些失了神。
眼见钟信的手伸过来,一时间竟完全没有想到,这会子他应该做的,决然不是这个动作。
于是,便在这一个失了理智,一个茫然失措的懵懂中,钟信那只结实有力的大手,已经颤抖着落在了秦淮的身上。
刹那间, 两个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钟信来说,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触到嫂子的身体。
同样是在泊春苑中, 他曾经在大哥那间豪奢香艳的卧房里,蹲在紫檀木的大床下,一根根为嫂子清洗揉搓他雪白柔韧的脚趾。
只是在那个时候, 在大哥淫邪的目光下,卑恭屈膝的自己,并没有在与嫂子的接触中,有过什么别样的感受,或者说其时唯一的感受,便是一个男人为嫂子洗脚时,那心底无法言说的屈辱。
所以在那工夫,他闷声不语的外表下,最想做的,便是将那男嫂子雪白的脚趾,一根根掰断。
而时过境迁之后,同样在泊春苑的睡房,同样是眼前这个嫂子,那从手掌心传来的感受,却是那样的不同。
那清凉中透着温和的绝妙触感,像是带着天然的磁场,竟把钟信的手掌,牢牢吸住了一样。
这会子的老七,便像是一块熄了火的木炭,外表看漆黑如墨,可是灰黑的外表下,却已经灼热得烫人。
在他混沌的思绪中,却决然不是再想去掰断嫂子的脚趾,相反,倒是在恍惚之中,冒出一个甚是古怪的念头:
若是嫂子要自己再帮他洗上一次脚,自己会愿意吗?
而在一阵胡思乱想中,他那只烫人的手掌碰触在秦淮身上,就像是冰遇到了火,瞬间在对方身上激起了一阵颤栗。
那粗大的男人手掌,和秦淮所相识的、任何一个养尊处优的男子都不相同,不仅掌心中有着受尽磨砺后留下的硬茧,便是每根手指的关节,也都特别的坚硬与粗豪。
这样的一只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身前,像一块烧红的烙铁,虽然不能烫破自己的皮肉,却让自己的身体,下意识产生一阵又一阵的颤抖。而在那颤抖中,他竟像是被钟信的手掌焊住了一样,完全没有想要逃开的意识。
一时间,钟信掌心中的汗水与秦淮肌肤上的汗珠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又是谁的汗正从指缝中滴落。
在不知不觉中,秦淮终于感觉到那紧贴在自己向前的手掌,微微动了起来。
只不过,那动作不是从身上抽离,却是悄然地绵延向下。
他只觉自己嗓子里像是被一团棉花糖堵住了。虽然紧张憋闷到了极点,却偏又舍不得那隐隐的甜,即便心中有一万个理由提醒自己要逃开他,要大声尖叫出来,可是身体,却纹丝不动。
便在钟信的右手不受控制般向下滑去的当口儿,门外忽然传来“呯呯”地敲门声。
这声响像是天上晴天里忽然炸响的雷,将两个已经忘乎所以的男人猛地从恍惚中拉出来。
钟信的手颤抖着从秦淮的身上迅速收回,并快速转过身去,不想让秦淮看见此时自己身上已无法遮掩的窘态。
门外的敲门声又加重了一些,并随之传来了菊生的声音。
“七哥,嫂子,这会子可歇息了吗?”
“还没有,出什么事了?”
钟信低声应了一句,他的嗓音里,透着一种很少听得到的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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