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富江小姐,现在是夜里十点半,你戴着这副墨镜是想扮演盲女吗?
高晁右手拿手机拍左手,给董思瑶发过去:“我看电视里职业跟踪别人的人都戴墨镜。”
系统没有再劝他。对一个智障说那么多有什么意义呢,随他去吧,只要他开心就好。况且难得他鼓起勇气去做该做的事,系统也不想打击他的信心。
除了上课之外,韩御泽大部分时间都在他的私人心理诊所,不过每周总有那么几天,他会在学校逗留到深夜。
高晁拿出从衣柜里翻出来的口罩戴上,这么一来整张脸没什么部位露在外面了。就这样他还是很担心,生怕连口罩也挡不住他的美貌,系统吐槽说你干脆来个中世纪骑士头盔得了呗。
看到韩御泽的车从校门口开出来,高晁打开手机点开购物网,搜索中世纪骑士头盔。
系统:“……”
为了能跟上韩御泽,高晁特意叫了一辆出租车,让老司机不远不近保持安全距离跟在后面。
老司机看了这位黑长直姑娘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遇到这种事儿,就得想开点。你看你,年轻漂亮,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高晁一脸呆滞:“大叔你说啥呢?”
老司机用那种阅人无数什么都能看得通透的眼神看他:“前面的,是你老公吧?”
呵,别想瞒过本司机的眼睛。要知道姜还是老的辣,司机还是老的稳。
高晁:“啥玩儿?”
老司机非常自信:“是不是怀疑他出轨了?诶,有的男人啊,年轻时候就是不安分。你说他都有你这么漂亮的媳妇儿了,还出去胡搞……”
他巴啦啦巴啦啦说了很多关于夫妻之间相处的经验,根本不给高晁解释的机会,认定了他是去捉奸的。高晁索性不说话,默默地打了一把第五rua格。
车子停下之后,老司机还嘱咐说:“小心点啊,可别冲动,如果真的有小三你可得叫上朋友一起去捉奸,不然对方两个人,你一个柔弱的姑娘可打不过啊。”
高晁面无表情地给钱下车,老司机看着这个身高接近一米八的姑娘,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
高晁还以为这么晚了,韩御泽会直接回家,但出乎意料的是,教授去了他的私人诊所。看着人走进门口,高晁只好在附近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等着。
天气热了,高晁蹲在树丛附近的阴影中潜伏,很快就成了蚊虫的目标。他被咬得心情烦闷,摘下口罩坐在花坛上扇风,跟系统讨论这么晚了,韩御泽还来诊所干什么。
等着等着他就困了,就在他小鸡啄米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一只咸猪手正顺着他的大腿往裙子里摸。他眯缝着眼睛往旁边看去,一个痴汉坐在旁边,正一脸猥琐地探索他的裙下风光。
但是很快,痴汉的手就停住了,他摸到了一个不该属于美少女的东西。他的脸慢慢张红,淫//邪的目光变得惊愕,脚下突然长了个弹簧一样跳了起来:“你,你是个变态!”
呵呵,想不到吧,本少女裙下有怪兽,个头还比你的大。
高晁摘下墨镜瞅他,拿起手机晃了晃:“老哥你还有脸说别人变态,我可是拍了视频的,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痴汉吓了一跳,一边骂一边跑了。
其实高晁根本没时间拍什么视频,完全是吓唬人的:“统哥,我可真是个机智的小天才。”
系统:“嗯呢,你坠棒了,英俊又机智。”
高晁吓了一跳:“统哥你怎么了,中病毒了吗?”
系统:“咋的,我对你好点你就浑身难受啊?”
高晁:“那倒不是,就是感觉太虚伪了。”
系统:“真想请你吃鱼。”
高晁:“是爱上我了吗?”
系统:“感觉你挺能挑刺的。”
高晁:“……”
就在他俩唠嗑的时候,一个男人从诊所门口走了出来,西装革履,戴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像是个成功人士。高晁感慨如今社会压力大,有的人表面看着风光,背地里连只猫都没有,只能来看心理医生寻求治愈。
过不多时,韩御泽也离开诊所。他的公寓就在附近,车子停在诊所的车库,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还能当散步。
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但韩御泽的步伐十分从容,并不着急。这条路上没什么人,过往车辆也不多,一男一“女”保持着一段距离前后走着,那位女士还戴着墨镜、戴着口罩,低头跟在后面,一路上躲躲闪闪鬼鬼祟祟,十分诡异。
途中,韩御泽去了一趟24小时药店,店员本来已经睡了好几觉了,困得五官模糊,看到韩御泽的一刻立马醒了,笑颜如花的。大半夜还有这种颜值这种气质的男人来买药,四舍五入就等于是一场午夜艳遇了。
韩御泽很礼貌地对店员微笑:“请给我一瓶缓解视疲劳的眼药水。”
店员脸颊微红:“JXJ牌子的怎么样,效果挺好的。”妈耶,声音也这么好听。
韩御泽谢过店员的推荐,不过还是选了自己常用的牌子。结账的时候,店员的余光瞄到一抹黄光,抬眼一瞧,懵逼地说:“呀,咱们这还能看见萤火虫?”
韩御泽闻言转头往落地窗的方向看去,外面不远处的确晃浮动着十只荧光闪动,黄不拉几的东西。
“成年萤火虫利用其物种特有的闪光信号来定位并吸引异性,借此完成求偶□□及繁殖的使命。看来这些萤火虫,是单身太久寂寞了。”韩御泽笑了笑,拿起柜台上的眼药水,冲店员道谢过后便离开药店走入夜色之中。
店员趴在柜台上一脸着迷地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发现那些求偶的萤火虫也不甘寂寞地追了上去。
韩御泽并没有在意烦人的小宠虫,保持着不变的步伐节奏,悠然走向家中。今晚月色明亮,星辰闪烁,令人心情十分愉悦。平时总是独自一人,他倒乐得有伴同行。
回到公寓后,他如往常一般打开音响,伴着舒缓流畅的音乐,脱下外套挂好,用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解开领带,松开衬衫的领口和袖口,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端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小虫子们飞速逃向小区大门,勾起嘴角抿了一口酒。
放下酒杯,他在浴缸里放了热水,脱掉衣服,拿起一支录音笔按下播放键搁在一边,随后将修长健美却布满伤疤的身体浸入热水之中。
“……我看见火,听到求饶的声音。我没有办法形容那个声音是多么悦耳,多么动听,以至于我没能去扑灭火焰,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它越烧越烈,直到整个梦境都被点着……”
这是客户,或者说是病人在讲述他的“梦境”,在身心放松的情形下,客户在讲述期间,脸上出现了愉悦和痛苦交融复杂的神情。
韩御泽关掉录音笔,静静地享受热水澡。他轮廓精美的五官像是画上去的一样,仿佛一副面具,连微表情都是精心描绘出来的。平日他对自己的控制近乎精准,不泄露一丝情绪,唯有独处的时候,才偶尔流露出几分心思。
他漆黑的眸子看向水面,那里有自己的倒影。
很快就是周末了,他打算回到城郊的别墅试试新的食谱。烤肋排,表面焦一点,黑胡椒味的,一定很棒。
第31章 汉尼拔教授的小绵羊05
看到韩御泽从药店里出来,自认为隐藏得特别好的高晁立刻保持安全距离跟了上去。
韩御泽东拐西绕, 进了小区之后在一家便利店里买了瓶矿泉水, 然后也不肯走直线,吃饱了撑的一样绕来绕去, 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硬是被他走了半个多小时。
高晁难受极了,心说这是什么蛇皮走位, 变态的心理常人果然无法理解。麻烦大兄弟你赶紧回家好不好,放过辛苦操劳至深夜的跟踪狂吧。
好不容易等到韩御泽终于转够了, 看着他走进楼门, 高晁掉头就往小区大门跑。系统纳闷地问:“这就完了?身为一个称职敬业的跟踪狂,难道不应该跟着人到家门口吗?”
高晁被溜出了一身汗:“进了楼道太容易被发现了,我不想千里送快递, 花式送人头。”
系统:“你这样像是暗恋人家、偷偷跟在后面送人回家的傻小子, 而不是心理扭曲、制造惊悚恐怖气氛的跟踪狂。”
高晁:“……佛系跟踪法了解一下。”
系统:“滚犊子。”
高晁:“何必呢,我滚等于你滚。”⊙ω⊙
系统:“……”
结束了跟踪之后, 末班车早就没了,高晁打车回家, 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内裤, 扑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一连跟踪了韩御泽几天, 高晁发现他的生活很有规律, 基本是三点一线, 学校——诊所——家。周末的时候, 韩御泽往往会去位于城郊的别墅, 独自一人享受悠闲的时光。
他系上深灰色的围裙,戴上手套,用那双书写出漂亮字体的手将一整扇肋排切开,用调和好的调料腌渍入味,把蒜瓣填入肋排的缝隙,放在烤盘里用锡纸封住,再送入烤箱。
中途在肋排上刷好黑胡椒酱继续烤,直到香味连窗户都锁不住。
高晁在跟过来之前,买了个驴肉火烧。在教授解开围裙、坐在桌边,一边品尝鲜嫩的黑胡椒肋排一边啜饮上等红酒的时候,跟踪工作者只能趴在窗外嚼着干巴巴的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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