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牛头村西头的余强生家发生了一次大争吵。挨着近的那些人家都过去了,还请了村长调解。
村东头常姓这十几户因为离得远,甚至都没听到吵架声。
吵架的缘由是余强生的大儿子余大河要跟家里分家分户,独立出去。
说是争吵,其实是余强生和他夫郎的单方面的责骂,大河并没有还嘴,只是跪在了他家的祖宗牌位前。
村长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大河跪在牌位前,余强生拿着根棍子往大河身上打,他夫郎则在一边骂脏话。
村长赶紧上前阻止了余强生,怒道:“做什么?你要打死他不成?!”
“打死才好!吃里扒外的东西!村长你别管,今天我就打死他!”余强生怒骂道,甩开村长的手,又要打。
“你、你,拦住他!”村长指了两个人,让两个人架开了余强生。
村长怒道:“一个月吵几回!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余强生指着跪着的大河,道:“你问他,兔崽子,真以为长大了,我就管不了他了!”
村长一见他这样子,斜他一眼,骂道:“叫他兔崽子,你是什么?兔崽子他爹!”
村长就走到大河身边,弯腰轻声问大河道:“大河,怎么回事?你跟村长阿叔说说。”
大河一直低着的头抬起,很平静地说道:“阿叔,我要分家,还要分户。”
村长一听,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肯定是这孩子实在受不了余强生夫夫了,才决定这么做。
村长心里叹息一声,大河这孩子,也是可怜,明明是老实又勤快的好孩子,却摊上了这么一个爹和后么。
余强生以前是个酒鬼,脾气暴躁,喝醉了就打夫郎,经常把他夫郎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有一次还把手臂给打断了。
大河三岁的时候,他阿么实在受不了,要和离,余强生不愿意,他阿么又忍受了半年,在又一次遭到暴打后实在绝望了就投河自杀了。经过这件事,余强生似乎得到了点教训,好了一点,发誓不再喝酒了。
又过了两年,余强生又找了个夫郎。但这个夫郎对大河这个前夫郎生的孩子很不好,完全将他当成了家里的奴仆般对待,什么活都要他干,还打骂。等到大河十三岁,他就撺掇余强生,要大河到外面挣钱,挣的所有钱回家就会让他们夫夫俩给搜刮干净,只留给他几文钱第二天午饭买馒头。
可是,大河的弟弟,他后么生的孩子,今年都十七岁了,在家里什么活都不干,而他后么已经开始忙着给他说亲,大河都二十二了,他后么却提都没提过一句。
俩夫夫完全将大河当成了钱袋子,赚钱给他们花的钱袋子。
村里好多人都看不惯俩夫夫的行为,可是别人家的事,又不好管,就是村长,也只能规劝俩夫夫对大河好一点。
可是,又没用。
村长叹口气,低头说道:“大河,你还没成亲,分不了户啊,没有这个先例。”
说到成亲这事,大河眼眶有点儿红。
他喜欢乐哥儿好多年了,可是他知道自己家里这情况,还给不了乐哥儿幸福。
所以他都计划好了。他这几年拼命干活,工头看他干活卖力,就给他涨了工钱。他没告诉他爹,悄悄将工钱分成了两半,涨的部分偷偷在外面藏起来,剩下的带回家,就是为了攒够钱成亲然后分户。
他本来都快攒够成亲的钱了,准备过两个月就去向乐哥儿提亲,然后成亲后就分户出来,到时候他可以先跟工头大叔借点钱然后在城里租个房子住下,然后和乐哥儿两个人好好过日子。
可是,他今天干活一回来,就听到乐哥儿和余清泽定亲了。
他如遭雷劈,当即到乐哥儿家外站了好久。可是看到院子里余清泽和乐哥儿两人一边择菜一边说笑,他又灰溜溜地回家了。
回到家,他就跟他爹和后么说了要分家、分户。
“阿叔,我一定要分家。不然,我以后可怎么办?”高大的汉子脸上满是悲戚,还有一股决绝的凛然。
“这个……”村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成亲后分家的很多,也很自然,可还没成亲就从家里分出去的,他还真没碰上过。
余强生听见了,又开始骂,还要打大河,被那两个汉子给挡住了。
大河没管他爹,问村长道:“阿叔,没有办法分户吗?”
村长摇头,道:“没有这个先例。”除非你跟家里断绝关系,然后到别的地方可以自立门户。不过这句话,村长没办法说出口。
大河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给祖先磕了三个头,然后站了起来,进到房间里,收拾了几件衣服,然后出来,往门口走去。
他这动作,让一众人看傻了眼。
“兔崽子,你做什么去!”余强生大骂道。
大河站住,回头看着他爹,很平静地道:“既然分不了户,那这个家我也不会再回来。我这么多年赚的钱,就当你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了。你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吧,反正你心里也没我这个儿子。以后,我们各走各路。”
说完,大河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看热闹的村民自动给他让出了一条路,看着他越走越远,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劝,也没有一个人去拦,连村长都没有动。
大家都想着,他一个人生活,无论怎样都肯定会比现在好。
余强生追到门口,破口大骂:“兔崽子,你有种就再也不要回来!我没你这个儿子!”
余强生夫郎冲到门口,就骂余强生:“骂什么骂,还不去追!他走了,谁出去赚钱!”
村长叹口气,对这夫夫俩彻底无语了,也不想再管他们,走到门口,挥手说道:“大伙儿都散了吧,回吧。”
村民们这才都散开,摇头各自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常乐他们出摊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都大吃一惊。
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余清泽则若有所思,没说话。
之前他对大河家的情况不是很了解,现在听到了,他只觉得,大河这么做是对的,这样的爹,跟他的渣爹简直不遑多让。
上午他们开着摊正忙的时候,没想到大河来到了他们摊子前。
“余大哥,乐哥儿。”大河背着一个包袱,站在小摊旁边叫他们。
余清泽和乐哥儿看见是他,赶紧走过来。
乐哥儿比划了一下,意思是问他怎么样。
大河摇头,看着乐哥儿的眼神充满眷念,他轻声道:“乐哥儿,我没事。”
余清泽见了,立马问道:“大河,你往后打算怎么办?”
大河眼神复杂地看着余清泽,道:“……我打算跟着老板去跑船。现在来找你们,就是跟你们道别的。”
大河又看了乐哥儿一眼,咬牙,道:“余大哥,乐哥儿,我,祝你们幸福。”
说完,大河就毅然转身往北城门走去。
乐哥儿看着他的背影,很是担心。在他小时候,大河是村里唯一一个不会嘲笑他的同龄小孩,他一直记得他的这份友善。
余清泽看着大河的背影,心中也感慨。大河喜欢乐哥儿,是没错的了,估计昨天这事,他也是听到他和乐哥儿定亲了,一下受到了刺激,才最终决定彻底摆脱那个家吧。
“他勤快肯干,一个人会更好,没事的,别担心。”余清泽拍拍乐哥儿的肩膀,安慰道。
乐哥儿闻言,也只能点点头,又往城门那边望了几眼,这才去忙了。
第50章 生意上门
下午差不多收摊的时候,小吃摊上来了一个之前购买月饼的客人,就是那个当初第一个下大订单的中年汉子。可是这会儿余清泽不在,他去买面粉去了。
“请问,余老板在吗?”中年汉子问道。
畅哥儿还记得这位客人,他迎上去问道:“这位客人,我们老板去买面粉去了。您需要买什么吗?还是找我们老板有事?”
那中年汉子听到余老板不在,有些失望,他又问道:“你们这里还有能做主的人吗?”
畅哥儿立马答道:“有的,您稍等一下,我去叫他。”
常乐在后面李老板家提水,听到说之前那个大客户上门,立马放下水桶到了前面小吃摊。
畅哥儿道:“客人,这是我们余老板的未婚夫,您要是有事也可以跟他商量,不过他不能说话,我在这帮您解释,您看如何?”
那中年汉子点头,道:“可以。在下乃城南赵府的管家赵忠,之前我们主家老夫郎到蔡府做客,尝过几种点心,觉得非常可口,听闻蔡府老夫郎说是余老板做的。正巧八月三十我们赵府太老爷过寿,想向余老板订购一批点心,不知你们可有这个意愿接受?”
听到是有生意上门,畅哥儿两人眼睛就是一亮。畅哥儿看向乐哥儿,等他答话。
常乐想了想,比划道:需要的是哪几种点心?
畅哥儿给翻译了。
赵管家想了想,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念道:“烧麦、水晶饺、枣泥山药糕、南瓜饼、驴打滚,还有之前的各个口味的月饼。”
闻言,常乐点头,这些都是之前给蔡府准备过的各种点心,他们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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