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刑,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是侵犯了我的自由权益!”见保证无用,若判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来软化幕刑。他晃了晃手腕上一串灵子缀成的绳索牢牢地套在若判的手腕上,而另一头则系在幕刑的手腕上。
“你看,我手腕都青了!”故意在幕刑面前晃着,若判揉捏着自己的手腕,一脸愤懑。
幕刑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若判的手腕,冷笑。连在两人手腕见的绳索瞬间短了一截,若判一时不察,被牵着扑向了幕刑,“砰”的一声,重重地撞到了两人之间的桌子上,疼得若判瞬间扭曲了脸。
“幕刑!”
“皮糙肉厚的”幕刑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他下了结论,“欠收拾。”
“你混蛋!”若判气恼地想要扑上去,却在这时门开了,从外鱼贯而入走进了几个衣着清凉的美貌女子。
燕瘦环肥,却皆是风姿绰约,神色惑人。女子盈盈俯身,若判回以浅笑,一本正经地端正坐好。
为首的女子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艳,几个人迎了上去,将若判二人围了起来,却都下意识的离冷冰冰的幕刑远了一点。
“公子”身着朱红衣衫的女子轻轻将手搭在若判的肩上,柔弱无骨地向若判身上倚去,“可是要喝些什么?”
幕刑沉默淡然地捏碎了一只酒杯。
身着紫色衣衫的娇小女子一惊,揉揉的用手轻抚过同样受到惊吓的若判的胸口,“公子,怎么了?”同立在一边的黄衫女子见状,换下幕刑手里破碎的酒杯,重又斟满了酒。
“我叫银朱,不知公子怎么称呼?”银朱将头枕到了若判的肩上,女子身上特有的清香不断地袭入,柔嫩的肌肤触在身上,若判的身体僵硬着,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幕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仍旧稳坐如山的任那几个女子施为,只是手中的酒杯再次化作了齑粉,小心翼翼的为幕刑换上酒杯,黄衫女子有些委屈,于是在幕刑的手握上酒杯之后,黄衫女子将手也覆了上去。
幕刑一顿,抬眸看向黄衫女子。女子的眼眸专注地看着幕刑,说不出的柔情蜜意,这一幕看在若判的眼里,竟说不出的刺眼。
若判猛地一动手臂,让靠在若判身上的银朱一惊,因为若判的这一动,连在两人之间的绳索一牵,幕刑的手同时被一扯,瞬间偏离了去,杯中的酒水撒了出来,全数浇到了幕刑身侧的黄衫女子身上。
“啊!”黄衫女子惊叫一声,慌忙的抽出手绢擦拭。由于若判与幕刑之间的绳索是由二人灵子构成,除若判两人以外其余人都看不见,误以为是幕刑为了拒绝她而为,又羞又怒。
不着痕迹的坑了幕刑以及黄衫女子的若判心情很好,就着银朱的手饮尽了杯中的酒。
看了一眼洋洋得意却又不自知的若判,幕刑冷漠地错开了黄衫女子羞怒的眼神,却是接过了女子手中的丝绢,动作轻柔的擦拭了起来。
若判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了。
“幕刑。”
幕刑的动作一顿,却立刻又为黄衫女子擦拭了起来,黄衫女子双颊绯红,低垂着头,温柔的看着幕刑。
“幕刑。”若判的声音里隐约有了一丝怒意。
“何事?”幕刑未回头,语调冰冷。
“我……”若判一时语塞,看着幕刑对着黄衫女子专注的样子,心下不快,“我就是想说,你上勾栏还带着什么面具,干脆取下来。”再想到自己也算是幕刑的夫君了吧,可连幕刑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若判越加觉得那冷冰冰的面具看上去令人无比讨厌,他扑了上去,伸手抓向幕刑脸上的面具。
幕刑侧身,打下了若判的手,“别任性”声音少见的带上了一丝冷意。
若判撇嘴,左手抓住绳索一缠,转身右手迅速向幕刑脸上面具袭去。幕刑右手被制,左臂一扬,宽大的袖袍挡住了若判的手,左手一翻,便握住了若判手腕。
若判挣脱未开,出腿扫过幕刑脚下,幕刑错步一闪,却见若判将腕见的绳索蓄力一绕,勾住了面具的缝隙,若判得意的扬唇,用力一扯——
绳索突然间尽数断裂。
若判一愣,反应过来之时却只看到黑色的袍角翻飞,继而消失在门外。
室内早已在打斗中变得一片狼藉,满室的旖旎暧昧只余下寂静的冷,黄衫女子和紫衫女子惊恐的缩在角落里。她们不过是最普通的魅罗,没有强大的武力,因为容貌美丽,一直被人疼宠,哪怕是最无情嗜杀的魔族,在这温柔乡里,也化为了绕指柔,何曾见过在勾栏里大打出手的。
“公子不去追吗?”扶正倒在地上的木凳,银朱好心的提醒呆站着的若判。
若判冷哼一声,掏出快骨石扔了过去,算是打赏与赔偿。
“管他去死。”若判嘀咕着,虽是这样,却也快步出门追去了。
第5章 第五章
甫一出门,若判就后了悔。
勾栏的地域之宽广,人烟之阜盛,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而且他与幕刑婚契之后便一直有的感应却不知为何再也感觉不到分毫。
方才所在的小院地处较为偏远,等到了大街上,来来往往嬉戏打闹的男女简直晃花了若判的眼,再加上幕刑又是穿的一身黑衣,在这夜里又增添了一分寻找的困难。
“美人,要一起喝酒吗?”
嫌恶地打掉来人伸过来的手,若判头一次觉得勾栏这个地方这么令人讨厌。
“美人,一起来玩嘛!”长相不错的男子拥着一个打扮妖冶的少年,身上酒气熏天。
“喝喝喝,喝你的头啊!”若判夺过男子手中的酒杯,发怒地将酒水全泼到了男人的脸上,然后转身就走。
“唉唉,美人别走啊”男人一手抹去脸上的酒水,“嗝”晃了晃晕乎乎的头,人来人往,哪还有若判的身影。
若判拨开面前挡住视线的流苏装饰,没有。
“你刚刚骂人了,阿水说这样是不对的。”
“我骂不骂人关你什么事,走开,别挡路。”若判走到较为喧闹的暖阁,没有。
“我觉得我们应该算是朋友了,有必要纠正一下你的言行。”
“你谁呀,不认识。”若判走到无人问津的小巷,没有。
“姬青檀,我有告诉你我的名字,唉你叫什么?”
“若判,告诉了你你就别烦我了。”若判走到一家校园内,踹开门,没有。
“若判?好像在哪儿听过,交换了名字,这下我们就是朋友了。”姬青檀友好的笑,若判一剑将冲上来的赤身男子拍到墙上,丝毫不理会兀自笑着的姬青檀。
见状,姬青檀再次提醒,“若判,打人不好。”
“你有点眼色行不行,没看见我在忙吗?”若判收回剑,疾速的走向下一个地方。
“忙?我可以帮忙的”姬青檀跟上若判,依旧喋喋不休,“若判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吧,打个商量,能把剑挪开吗?”
姬青檀僵硬着,剑刃紧贴着他的脖颈,正散发着森冷的寒气。
若判单手举剑,冷冷的看着丝毫不敢动弹的姬青檀,墨蓝的眼里闪过一丝红光,听了姬青檀的话,若判非但没放下剑,反而移近了几分。
“说你的目的。”
“啊?什么目的?”剑架在脖子上,姬青檀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你从客栈开始就一直跟着我们,到底想干些什么?”
“我没跟着你们,我只是碰巧刚才又看到了你而已。”见若判似有将重剑再移近的打算,姬青檀连忙补充,“是真的,我发誓!”
若判冷哼了一声,将重剑收了起来。在天道之下,所有誓约都受到契约的效应,虽是收回了剑,可若判仍是警告,“别跟着我,否则我弄死你。”
姬青檀有些苦恼,“可是我是真的想帮忙呀。”
“要帮忙就待在原地。”若判转身,头也不回地向人群走去。
“放、手!”若判转身,怒瞪想扯住自己袖子的姬青檀,姬青檀回以灿烂一笑,有那么一瞬间,若判以为人间的阳光透过魔界厚厚的雾霭,明媚而耀眼,若判恍惚了一下,这个人,好像真的很好看。
“你是在找人吧,我有办法。”
“你有办法你怎么不找说。”若判瞪眼,扯回了自己的袖子。
“要找谁,说吧!”姬青檀仍是笑。
“幕刑”若判补充,“就是你在房间里看到的那个戴着面具,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
“有他的东西吗,或者是带着他气息的物品。”见若判没有反应,姬青檀有些疑惑,“怎么了,没有吗?”
若判不自在的撇了撇嘴,有些别扭,“我就是了。”
姬青檀恍然想起推开门所看到的那一幕。
“我们是婚契过的伴侣,灵魂共许,这很正常。”若判解释,虽然对于婚契这事仍然有些别扭,却也是接受了。
“伴侣?!”姬青檀却是惊讶了。
“否则你以为呢?”
“不是床伴吗?”姬青檀不假思索的说出口,下一秒反应过来似的捂住了嘴。
“床、伴?”若判只觉得额角青筋直跳,他深吸一口气,“到底是什么让你这样认为的?”
“可他带你上勾栏,是勾栏呀!”
若判冷哼出声,想起来房间里幕刑任由女子接近,“那又怎么样,那是我们的事,行了,别废话,快帮我找人。”
姬青檀讪讪的笑,想起了那个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男人,“他可真大方。”见若判又有不耐烦的倾向,他马上开口,“我帮你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