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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你下朝别走[重生] 完结+番外 (芭蕉吃老虎)


  
  一生太短了。短到每消耗一刻,心里都要悄悄地抽痛一下。
  
  可是他不敢说。
  
  他心里仍旧藏有千言万语。他知道自己不是莽撞无礼,不是情难自禁,也不是甜言蜜语,他可以一辈子不开口,可每一次开口都是精心设计、别有用心。
  
  心有七窍的良王殿下慎重掂量了一下,觉得把人哄到这个地步已经足够――让他和我一样时时刻刻心痛可惜,不舍得。
  
  “我有心思瞒着他,他有事不同我讲也是应当,扯平了。”摄政王宽宏大量,捡书的片刻功夫里就说服了自己,几天来猜疑不定的紧张心情忽然烟消云散,自顾拿了主意,“不能吓着他,只要他还和我在一起,别的什么我都不问。”
  
  “对,他看话本就看话本吧,嫌我挡光……我确实挡光了,我……”摄政王神情恍惚地拎起一本簿册子,忽然愣住,“!”
  
  手一抖又把小册子甩了出去――什么玩意儿!哪个王八蛋给他的腌臜东西!
  
  一路飞奔过来的太上皇赶巧破门而入,和“腌臜东西”直接撞了个满怀:“茂……你听我解释。”
  
  摄政王不知是羞是怒,脸色刷一下爆红,碰上太上皇的目光,又刷一下煞白,片顷前“扯平了”仨字登时让驴给啃了,他目光无处安放胡乱落到脚边另一本敞开内页的小册子上,头晕目眩间只知道瞧见画上抱在一起的……赤条条抱在一起的一男一女……一男一女……
  
  顺着摄政王的目光看下去,太上皇原本一路煞白的脸色突然一红,一个箭步窜上前,捞起小册子:“不是,不止那个,你看,这啥都有,宫里的教……教习画册,那本是宫外寻来的,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
  
  画册直要贴到脸上,摄政王昂着脸往后仰、往后退:“你别动!别过来!我不想看!拿走!”
  
  “你别紧张,茂郎,”太上皇狗皮膏药般紧贴不放,手指头戳着其中一页,非要人家看,“我就是想和你……那个,和你……”
  
  摄政王后脑勺“咕咚”一下撞墙上,忍无可忍,一把掀开太上皇,仓惶失措夺门而出。
  
  太上皇下意识跟着“咕咚”“哎哟”一声,伸手要护摄政王金贵的后脑勺,护了个空,忙又跟上,“轰”,被门风扫一鼻子灰:“……糟了。”
  
  完犊子了。
  
  直到晚膳时分,良王殿下也没再露头。
  
  送晚膳的饺子姐姐和汤圆妹妹又一次遭遇了职业瓶颈:
  
  平常,都是殿下摆好桌,到暖阁叫主公出来,可今天殿下在里间屋子干什么呢?怎么不去叫主公?没人叫,主公不饿吗?他自己不知道来吃饭?饭菜马上就要凉了,怎么办?
  
  “饺子姐姐,要不我们一个去叫主公,一个去叫殿下?”
  
  “不,汤圆妹妹,我们一个去叫殿下,一个把这凉了的饭菜拿去热一下,再请许公公单独备一份饭菜,如果呆会儿殿下还是不去叫主公,就把这份送去暖阁。”
  
  “啊,好。”
  
  二人商议完毕,兵分两路便要行动,不料左手卧房、右手暖阁突然双双冒出个人头――
  
  摄政王打眼一瞄,和门框上挂着的太上皇四目相对,二人不约而同要缩回去,就在此时,饺子姐姐低呼一声:“哎呀,殿下,今日上午宫中送了上元礼单来,许公公说要请殿下和主公过目,奴婢这就去取来!”
  
  汤圆抄起一罐羹汤:“这个凉了,奴婢去取新的!”
  
  太上皇腆着脸,悻悻走进来:“吃饭吧?我饿了。”
  
  摄政王沉着脸,耳尖又有点红,闷头落座。
  
  室内鸦雀无声,俩丫头走得匆忙,灯烛只点起一半,冬天的帐子又厚重吸光,满屋昏昏朦朦的,直教人把菜吃进鼻子里。
  
  按说,都这么些年了,大风大浪什么没经历过,本不该如此尴尬。
  
  一顿饭吃完,饺子姐姐和汤圆妹妹也没再回来。
  
  眼巴巴等着礼单和羹汤的太上皇心里嘀咕:“怎么办?一会儿不会要撵我去书房吧?”
  
  紧盯太上皇用餐进度的摄政王:“他就快吃饱了,一会儿要走,我该怎么留住他?”
  
  太上皇突然搁下筷子,蹭的一下站起身:“我……”
  
  摄政王忽出无影手,一把攥住太上皇胳膊:“叔,等,等一下,羹汤还没来。”
  
  太上皇脑中有根弦倏地绷紧,心堵在嗓子眼,不跳了,试试探探往里间迈出一步:“哦,我看一下,昨天回来时穿的衣裳泼了墨汁,好像……好像落床榻里面那道缝里了,我找出来让她们拿去洗?”
  
  “……嗯,好。”摄政王犹犹豫豫松开手,屏息低头,和食盘里死不瞑目的鱼兄深沉对视。
  
  太上皇取了袍子来,搁在靠门的衣架子上,坐回去等饺子汤圆回来。
  
  可直到许长安带人送了洗漱诸物进来,礼单和羹汤仍不见踪影。
  
  摄政王已经开始后悔了,脑子里不断回响白天市坊间听来的一句话:哪个男人不偷腥?
  
  一念至,心灰意冷,手脚冰凉,他前前后后,上下左右、里里外外把自己审视了一番,突然觉得自个儿一无是处――这就是人常说的色衰爱弛吗?也对,听说朝暮楼的男倌没有超过二十五的,我已经二十七了。
  
  连日积攒的疑惑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答案,条理分明的摄政王殿下暗暗在心底给自己判了个死刑:他要是不稀罕我了,我就……
  
  就怎样呢?怎么都不甘心。
  
  我除了年纪大了,哪里做得不好吗?
  
  他是个骗子,说过和我一样的心,这就忘了吗?
  
  “那个……”太上皇察言观色,被摄政王的冷脸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拧了热水巾来献殷勤,“怎么还出汗了?我……我给你擦擦。”
  
  摄政王大气也不敢喘,军资端坐,微垂的目光偷偷偏转到太上皇凑近脸边的一双手上——他还戴着那枚石头扳指,扳指捂住的一小截皮肉更白净几分,虎口处有一排颜色极浅淡的牙印子,另一只手掌心掌背的疤痕要明显得多,但也不让人觉得丑陋可怖,反更衬得指骨瘦削嶙峋,玉管竹节般,滴滴答答、铿铿然然,举动间叫人移不开眼睛。而且……还这么温柔。
  
  太上皇见良王殿下没躲,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求生欲让他瞬间积攒起巨大的勇气:“我错了,不该背着你,我只是想,那什么,咱们应该……学,学习一下?对吧?以后,以后我们……一,一起看?”
  
  “学习”!还“一起看”!摄政王的脸轰的一下红了!震惊地一抬眼,正碰上太上皇那对黑漆漆滴溜溜、天真无辜的大眼珠子!他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做什么长这样的大眼珠子!
  
  “荒唐!”摄政王避无可避,闪开目光一声低喝。
  
  “不荒唐!”太上皇话头既开,脸皮尽抛,一把掰起摄政王的脸,“你看着我!抬头!”
  
  “……”摄政王浑身发抖,不得不把目光从鱼兄身上挪回太上皇脸上。
  
  太上皇的心突然狠狠地抽痛了一下,连着五脏六腑揪揪巴巴,酸酸楚楚不是滋味——抖什么呢?好了,我可真不是个东西。全天下都知道良王殿下是个板板整整的土包子,又害羞,我怎么给忘了?这不是跟他犯难吗?
  
  良久,太上皇深呼了一口气,居高目下,定定凝视着土包子的眼睛、鼻子、嘴唇……嘴唇。忍不住想……
  
  土包子被流氓郑十四拇指上的石头戒指冰得一个哆嗦,茫然而慌张地看进流氓那双澄澈幽静、却又不那么澄澈幽静的眼睛,忽然,茅塞顿开,好像终于想明白了些什么:“十四……十四,我……我可以……”
  
  “嘘——”流氓躬身凑近,握着仅剩一丝热气儿的湿布巾,小心翼翼抹去土包子额角鬓边、在昏黄灯烛下扑闪微光的细汗珠,同时轻而又轻地,往土包子干净光洁的脑门上,落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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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天朗气清,明月高悬。
  
  夜色寒凉,饺子姐姐和汤圆妹妹哈着白气,蹲廊下围着小药炉,蹭炭火烤地瓜番薯玩。不多时焦香气散出去,引得外院看门的大黄狗“汪汪”乱叫。
  
  “饺子姐姐,我们真不用进去吗?”
  
  “不用了,你看灯都灭了,明天是上元节,肯定放朝休沐,礼单也不着急看。”
  
  “嗨呀,姐姐,明儿咱们请膳房做个锅子来吧,这样饭食就不会搁着搁着凉了!诶姐姐你看!”
  
  “砰——”话音未落,只见天空一朵烟花“哗”的一下炸开,“滋啦滋啦”金光流转、银星四溅,不知谁家这么迫不及待要过节,一朵未灭,又“砰砰砰”连发数弹,登时漫天流火辉辉煌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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