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你下朝别走[重生] 完结+番外 (芭蕉吃老虎)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芭蕉吃老虎
- 入库:04.10
皇侄猛然抽出佩剑,挥向宋非:“那我不如现在就杀了你!”
左右惊动。
卫裴道:“臣不敢。”
……好吧,我也不敢。
皇侄剑锋堪堪抵住宋非脖颈,电石火花之间只见萧关突然拔出腰间短匕,噗呲一声扎进宋非小腿肚……宋非矮身一个踉跄错开剑势。
皇侄收剑。
“阵前用人之际,”萧关痛声道,“请殿下容后再治宋将军犯上之罪。”
宋非捂着滋滋流血的小腿肚,不可置信地看向萧关。
皇侄冷冷垂目:“宋非,我知道你是为他从军,但他是为了什么从军,你知道吗?”
卫裴疑道:“他们……”
“他们是相好的,”我往嘴里塞了一把葡萄干压惊,“这下完蛋了,你们鸿都府缺护卫吗?回头那姓宋的要是还能活着,你给他留个了此残生的坑。”
说话间萧关磕头叩恩,打马率军而去。皇侄也被姜弼急匆匆请走。宋非杵在原地,无人敢上前。
我只好一口吞完葡萄干,拍拍手走过去,抠下指上的石戒塞给宋狒狒:“你拿着这个去找薛大夫,就说是朕让你去的,请他给你包扎。”
他却一直盯着萧关离去的方向,似乎听不见我说话。
我上辈子也曾到过良王军中,记得彼时良王身边似乎并无宋萧二人,想来大概是宋狒狒早早地把自己给作死了,还拖累了萧虎牙。唉,出门皆兄弟,能帮一把是一把。
我招呼卫爱卿,跟上皇侄。
皇侄正与姜弼做最后一遍沙盘推演。
“……后面是达玛草原,我军突袭而入,老羌王必令灰狐大军回援,”皇侄神色平淡,似乎刚才要怒杀狒狒的人并不是他,“若灰狐回援,赵将军便趁势强攻长河关,姜将军率援军迅速抵上……”
“灰狐有意夺位,西羌达玛草原沦陷可能正合他意,万一他不回援……”
“不太可能,”皇侄道,“萧关突现袭兵,灰狐必对晋王生疑,长河关又增兵,他需要一些时间探查我境内局势,不会拿自己全部军力与我们死磕,即便他不‘回援’,此时回去夺位也是上上之策……”
姜弼思索道:“要是这样,那长河关我们大概可以拿下,但殿下深入达玛草原后,面临数十万敌军,而我们又无后继援兵,殿下如何脱身?”
“……我们有援军,”皇侄指了指沙图,“宋非会率骑兵奇袭晋王主帐,晋王一死,苍州全境兵力都会是我们的援军。”
……大侄子你这是把命托在那狒狒身上了吗?
我插嘴道:“我方才让宋非去包扎了,不严重的话应当还能上马。”
皇侄看了我一眼,继续道:“如果奇袭失败,晋王一旦反扑,不单是我,赵将军和姜将军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时机甚短,众将士,力求速捷。”
姜弼凝目略作沉吟,与几位偏将应道:“得令。”
众人各自退散,皇侄推平沙图,看向我:“我已安排了人手,是一支商队,若事态不利……皇叔便随他们南去,或可图他日再起……”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但我不是我皇娘,我摆手道:“不行,朕要一同出萧关。”
他静静注目盯着我,突然道:“戒指呢?”
“啊?”我活动了一下手指,“唔,一会儿就拿回来。”
他点了点头,道:“十四叔在我身边,我会分心。”
“那我与宋非一起奇袭晋王军。”
他微蹙起眉:“不行。此事太过危险。”
我怒了:“瞧你,还好意思去教训别人?你比宋非强在哪里?”
他也怒了,脊背僵直,搭在剑柄上的手几次握紧,半晌憋出一句:“皇叔将自己比作萧关吗?”
……我的心咯噔一下。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太过复杂,让我恍惚以为他知道了什么,吓得整个人直接怂了:“……卫爱卿,你给评评理。”
卫裴铁面无私道:“臣以为,宋将军奇袭成功后,若有陛下身在军中,方可一呼百应。”
皇侄淡淡侧目,瞥了卫裴一眼。我知道他这是倔脾气又上来了。
但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只要我比他更倔,他就没办法。
果然他败下阵来,动了动嘴唇,也没说出什么辩驳的话来,抬起手又落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想揍我一拳。
这人昨天晚上还说什么大不了和我一起死了,今天早上就特么给我策划了一个苟且偷生的万全之策,上辈子闹成那样能全怪我多疑吗?他昨天晚上还说我敢削王没有错,现在又觉得我连个战场都上不得,这他娘的还是瞧不起我吧?昨天晚上声称把性命交给我,一眨眼就交给别人了,去他妈的,好气。
他根本没体会到我的愤怒,不情不愿道:“……出发罢。”
我当着当朝大员的面,丝毫不给他留脸,朝他背影喊道:“你靴垫我跟你换了!包袱里还有一双!”
作者有话要说:
仍然提前更!“碍情”线即将展开,高糖高能预警!
感谢前些天 唐家堡专用木桩、冰心凌魄、蚊子4321、青歌如画 小可爱们的地雷么么哒~
第24章 四哥
事后又十分后悔。
我这辈子不是来跟他吵架的。
一切问题都可以通过对话协商和平解决。
与宋狒狒行军至半途古河道畔,这种悔恨就更加浓烈。
宋狒狒也很丧,十里一南望,满脑子都是他的虎牙。
时值傍晚,万里彤云低压,干裂的河床上荒草怒拔,黑鹰从头顶疾飞而过。我心生惶遽,设法给宋狒狒打气:“别看了,你能看出个鸟来?一会自己个儿打败仗死了,脸朝哪搁?”
宋非并不惧我皇帝身份,只蔑了我一眼,挥鞭前奔。
我踢马腹跟上,喊道:“萧关为什么参军?他父母什么人?”
宋非迎风高声道:“他父亲是方夜阑部下,腿伤退役后当地婚配,后来他们村落被关内作乱的羌人流兵烧了,萧关就去投了方夜阑驻军。”
“那他后来怎么又去良州挖矿了?”我追问。
“他说他想立军功,呆在萧关驻军没前途,就转投了晋王军。后来发现是晋王军放羌兵入关,他就逃了。逃往良州投良王军,半路被良州府衙门抓了壮丁。”
我笑道:“你这不是知道他为什么从军吗?怎么被问住了?”
他偏头看了我一眼:“我觉得,他在骗我。”
……看不出来你心思还挺敏感,我劝解道:“你情我愿的,讲什么骗不骗的,他要是不戳你这一下,你就死在良王剑下了,快别放在……”
“当心!”行伍中忽起一声惊呼。
我的马惊得一个打转,霎时只见一波冷箭擦面而过——
“糟了,”宋非急勒马缰,猛地抬头,“射下那只鹰!”
劲风呼啸,古河床的荒草从沙沙作响,一支黑甲伏兵从中悄然钻出——
我皇娘曾说过,人的一生运气有一定限数。“儿啊,你撞上天子命,好运这就算是到顶了。”
娘亲诚不欺我也。这是短短数月内我第二次沦为战俘。
良王兵分四路的战术没有纰漏,但新姜毕竟不如老的辣,晋王四哥是一个在战场摸爬滚打了三十多年的老油条。
并且这老油条头脑比灰狐好太多。伏击的黑甲兵们每人怀揣一幅朕的肖像图,刀林剑雨中身家俱抛,个个像闻见肉腥的疯狗般对我穷追不舍。
我的马跑断了腿,倒在古河道旁口吐白沫。黑甲兵将我拖回他们的大营,绑在一个露天铁笼中。没见宋非,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但转而又惶惶难安。虽然近半数伏兵都跟着我跑了,也难保他们没有战死。即便他们脱身,接下来又当如何完成突袭晋王中军帐的任务?杀不了晋王,没有援兵,陷入羌人地盘的良王怎么办?如果我和良王都死了,方夜阑和萧关拼死守苍南还有什么意义?长河关之战还有没有必要?
天空乌云积聚,不辨晨昏。骤然一个惊雷炸响,大雨瓢泼而下。我抹去满面雨水,看见黑甲兵头领手捧一幅图卷,拥护一身形瘦削的黑袍人朝我走来。
“……此人肖似图中人,末将未敢擅作主张,殿下,您看。”
黑袍人站定铁笼前,一手撑伞,一手掀开自己的风帽,躬身向我打量过来:“果真是十四弟。徐疾将军无礼,冲撞圣驾,四哥会重责他。”
此人正是我四哥晋王。若不是五年前曾在大殿上见过一面,我可能会以为他是个骗子,因为他看起来更像个久居病榻的羸弱书生,完全颠覆了我此前对其“苍北白狼”威名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