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份在乎超出了他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围,但是他不在乎,甚至他还在放纵自己,这个孩子是他的,从他们说出誓言那一刻起,他们的灵魂上就有了属于彼此的烙印,顾遥眯着眼睛想,既然是属于我的,那么再给他绑上一根绳子又有什么紧要的呢。
顾遥暗自嘲笑自己,他不是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他当然能明白自己对柳肆臣的感情已经变质。或者也算不上变质,至少他对柳肆臣的占有欲从一而终。只是最近,随着小孩的长大,他的心越来越悸动,目光总会紧紧跟着他,一时小孩不在眼前,他的心情都会浮躁起来。
就像现在,柳肆臣和柳长兴亲热地谈话,他的心里都会泛出一股酸意。顾遥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眼里却带上了一点温和的笑意,这个孩子,从五岁他们相遇,十年了,他不仅成了自己最亲近的亲人,最重要的朋友,他,还成了自己的心上人啊。
柳长兴推着柳肆臣回到大路上,三人慢慢往回走。顾遥一只手拉住柳肆臣的手腕,另一只手给他抹额头上的汗水。
“长兴哥,你要在家呆多久?”柳肆臣微微抬着下巴让顾遥的手划过他的下巴,带走他脸颊和下巴上的汗水,小脸红扑扑的,满眼神采飞扬,看得柳长兴眼中也泛出暖意,只是他还稍稍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顾遥,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次见面顾遥对他有点点不爽。
“等我爸身体好了再说,我也想歇一段时间。”柳长兴注意到顾遥拉住柳肆臣手腕的手,顾遥手指纤长白皙,上面青筋微露,看起来非常有力,只是他握住柳肆臣的手腕时,却带上了说不出的味道。
“长兴哥,我听志豪哥说,县政府鼓励咱这一片承包山头,我觉得咱柳家村这片山挺好的,咱这里的气候本来就适合很多草药生长,还有桃子梨子结出来也很甜,好好搞很有前途呀。”柳肆臣很早就想着怎么帮着柳家村的村民发家致富。只是一直忙着学习,他自己实在分身乏术,如今柳长兴回来了,柳肆臣心里的小算盘又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如今国*家已经完全进入改*革*开*放的浪潮中,地区间的贫富差距在短短几年内被迅速拉大,一边已经开始奢侈品消费,而另一边还吃不饱穿不暖,这个年代宣传的是“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走共同富裕的道路。”
所以你富,你就要更加富,你穷,那就先穷着。你要是自己不争取,放任自己在这一波经济增长的浪潮中消极怠工,妄想不劳而获,那你就会永远穷下去。只有抓住机遇,亲身投身到这个伟大的黄金时代里奋斗,抓住每一个机遇,你才能追逐到真正的利益。
柳长兴这次回家是因为他爸受了伤,要在家养好几个月的伤,听了柳肆臣的话他有些意动。
离乡在外吃多少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才二十二岁,他不想自己这一生就蹉跎在砖泥瓦水中,这么些年下来他也存了些钱,如果自己在家乡创业,他有想法有资金,最不济周围都是知根知底的,怎么都不会亏到哪里去。
“这我要想想,我要要问问我爸妈,我一个人吃不下。”柳长兴话里迟疑,眼里却露出了那么一点野心。
顾遥拉着小孩到一块石头上坐下,三人看着沉沉暮色中,山腰下的田野和树林还有上下河淙淙的水流。
“你要是干,我帮你找志豪哥拿个章程,长兴哥,我希望大家都能过得越来越好,你,黑猴,阿花,叔叔婶婶他们,外面发展很快,我希望柳家村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美好,也希望柳家村有更加欣欣向荣的未来。”柳肆臣说完就被顾遥摸着脑袋,促狭地看着他。
柳长兴也压着嘴角的笑意,点了点头。
“咳咳。”柳肆臣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看着他俩嘿嘿笑了。
“我可以帮你联系出路,我舅舅那边有很多人脉,你可以放心后续的销售。”顾遥捏住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小孩的下巴,眼睛却看着柳长兴。
柳长兴咬着牙点点头,看了看天色,说,“先回去吧,四儿你刚考完试,回去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去你家来找你们。”
柳肆臣和顾遥回家后,桌上的晚饭已经摆好了,很丰盛的一桌菜,一家人和和乐乐地吃完饭,柳肆安洗完澡非要和他哥睡一个屋,被她妈拉着走了,“乖啊,天气热,咱不闹你哥了。”
“凭啥呀,顾遥哥还跟他一个屋呢,我也要跟他们一个屋。”柳肆安嘟着嘴不乐意。
“柳肆安,乖乖去睡觉。”柳肆臣十分不给他弟弟面子,颐指气使地点了点柳肆安的小脑袋。
解决了闹脾气的弟弟,柳肆臣和顾遥进了屋,两人先进了药园,经过这么多年的打理,药园里一片欣欣向荣,整个药田几乎都种满了草药,其中一大半是多年生品种,这么多年下来无论品相药性,拿出去都是一等一的上品。小池塘也扩大了好几倍,里面种了一半的莲藕,此时正是荷香阵阵,鼻尖萦绕着沁人心脾的花草木香。
柳肆臣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段时间太忙,都没来得及好好打理,那边果树下已经掉了不少成熟的果实,好在药园里没有苍蝇蚊虫,把掉下来的果子捡了给小鸡小鸭们,熟透的瓜果摘下来留给柳爷爷处理,或者做果干蜜饯,或者找个借口给邻居村民尝鲜。
柳肆臣从框里抓了一把熟透的樱桃在手里,坐在木屋前的竹椅上一边吃一边看顾遥忙碌,顾遥穿着短袖短裤,修长的四肢展露在外面,上面附着线条优美的肌肉,顾遥真的长大了,褪去了少年时的清冷,如今的他浑身散发着成年人的荷尔蒙和魅力,柳肆臣看着看着不自觉咽了一口口水。
“嘶溜。”柳肆臣连忙咬了一颗樱桃掩饰自己的失态,哎,好帅啊。
“臣臣,别吃多了,等会就睡觉了。”顾遥终于将几大框瓜果收拾好,装了一瓶泉水走过来,两人一起回了房间。
外面的气温比药园高很多,一出来就开始冒汗,柳肆臣开了电风扇,呼啦啦吱呀呀地吹出了一些风,顾遥整了个湿毛巾给他擦脸脖子,让他躺到凉席上别动。
“哥,我想好了,也不一定非要去清大。”柳肆臣看顾遥按了灯躺过来,他小声嘟囔了一声。
“嗯,四年时间很宝贵,你要是想跟着前辈学习,去清大反而分了心。”顾遥伸手摸了一下小孩的额头,见他不冒汗水了才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发顶。
柳肆臣悄悄红了脸,一只手不自觉地揪紧了顾遥衣服的下摆,结结巴巴地说,“甄老爷子……让我报他们学校,我……我想着这次考得不错,不如就直接去京都中医药大学。”
甄老爷子也是当年通过关老爷子认识的老前辈,两人保持通信很多年了,他还是京都中医药大学的老教授,只是如今已经不教课了,只带了几个研究生做点研究性的项目。
“呵呵”顾遥轻笑两声,在黑暗中摸到了柳肆臣的手,温柔又强硬地将他的手指扳开,然后将自己的手指穿插进去,两人十指相扣,“做你最想做的,我还在呢,不要有任何后顾之忧,上不上清大你自己决定就好,不要有任何勉强。”
柳肆臣清晰地感觉到了心脏在“砰砰”加速跳动,他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体,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却被顾遥强势地拉了回去,接着顾遥猛地扯了一下,另一只胳膊从他腰下一托,将小孩整个翻了个身趴到了他自己的胸膛上。
“喂!”小孩抗议地扭动了一下,挣扎着想下去。
“臣臣,”顾遥借着窗外的月光,勉强看清了小孩眼中的光亮以及那一丝无处掩藏的慌张,“你长大了。”
柳肆臣咽了一口唾沫,有些紧张地看着身下男人眼中明晃晃带着垂涎的野心,两人呼吸交缠在一起,柳肆臣能感觉到顾遥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让他面红心跳,几乎不敢再看顾遥的眼睛。
“看着我。”顾遥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将他逃避的视线强行拉回来。
“我……我……”柳肆臣是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要不然上辈子也不会年近三十还是孑然一身,此时被顾遥一逼,整个人恨不得要缩进壳子里才好,“我……我才15岁。”
“虚两岁17了,明年就18成年了。”顾遥不为所动。
“哥,好热,我……我想躺着。”柳肆臣注意到了顾遥眼里的危险气息,求生的本能给了他立即逃离的信号。
顾遥嗤笑了一声,捏着他的下巴看着他,直到把小孩看得面红耳赤,眼泪汪汪的才放过他,一直箍在他腰上的铁臂稍稍松开,柳肆臣立马屁滚尿流地爬了下去,期间膝盖还不小心顶到了顾遥的肚子上。
几分钟后,顾遥侧着身看着小孩闭着眼睛装睡,他慢慢凑过去,看着小孩颤动的睫毛,挺巧的小鼻子,娇嫩的唇瓣。顾遥嘴角牵起一丝坏笑,他将自己的唇停在小孩面前,两人相距不足两厘米,他没有掩饰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他用自己的唇慢慢摩挲小孩的额头,然后往下移动到鼻梁鼻尖,最后停留在柔嫩的唇瓣上,近乎一个小小的触碰他就迅速离开了。
“呼吸,你要把自己憋死了。”顾遥捏了一下小孩的脸颊,愉悦地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