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晓荟于是答应着要走,梅子灵忽然想起什么,说:“喂,你戴着这个去,要不然小立不会相信你的。”她说着把一把枪扔给了她,那是一把很小的枪,大概只有小孩的手掌大小,是一把微型手枪,葛晓荟 拿了这把微型手枪走了。
葛晓荟这里才离开,梅子灵身边就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举枪向她瞄准,梅子灵急忙一闪身,躲在了货架另一侧,但是一个人马上从身后抱住了她,打落了她手里的枪,梅子灵手里的枪掉了,危急关头,一脚后踢,踢在了对方的裆部,那人惨呼一身摔了下去。
可是其余再人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梅子灵刚挣脱这个人,又一个人合身扑到,一下就把她扑翻在地上,举手一拳就要打下来,梅子灵急忙抓住她的手,惊呼:“阿蕾!”
骑在梅子灵身上,正要打她的人,正是阿蕾,阿蕾愣了一下,伸手摘掉梅子灵那副打的像面具一样的墨镜看看,也诧异了:“子灵?”
阿蕾还举着拳头,梅子灵还抓着她的手腕,两人面面相觑,都愣在那里,直到旁边有人问:“喂,这又是什么情况?”
阿蕾这才回过神来,起身把梅子灵拉了起来,皱眉说:“这是怎么会事?”
梅子灵笑了笑,说:“你们又是怎么会事?”
超市里此时已经乱了,很多看热闹的人站在远处向这边看过来。阿蕾伸手拉了梅子灵,说:“走,换地方说话。”她说着使了个眼色,她身边一个人走过来,拿出一副手铐就把她拷了起来。
梅子灵急忙说:“喂,你这是干什么?”
阿蕾拉着她一边往外走去,一边说:“我们是追踪一个女盗贼到这来的,为什么到了这变成了你?”
梅子灵尴尬笑笑,说:“你们是怎么盯上我的?”
阿蕾说:“我们一路追到这没了这个女贼的踪迹,然后叫当地的公安协查,昨天才收到消息说她在一个小镇上打伤了一个人,还说要来丽水找人,所以我们就盯着这一带了,你呢?什么情况?”
阿蕾的脸上此时没有一点笑意,阴着脸看着梅子灵,似乎这件事对于她们来说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梅子灵赔笑说:“你们要查的是那个女贼?”
“她从故宫盗走了一件文物。”
原来她们也是追着法丽德来的,原来法丽德真真躲避的是阿蕾这行人,法丽德可以说是四面楚歌,处处被动,一方面警方一直在追查她,一方面她还要与各路黑帮周旋,一方面还要躲开阿蕾这组接受过严格训练而且执着坚韧的特种兵,她必须得步步为营,处处小心。
“可是军中的人为什么会插手这个事情?查案子不是他们的事吧?”车子里,林芳菲坐在副驾驶上,充满了疑惑的询问这个问题。她们在梅子灵离开小镇两天之后才离开那里,离开小镇后,法丽德弄了一辆车子,绕开了丽水,一直往南而去。
林芳菲觉她肯定是带着东西要走水路,到了海边就可以脱身了。
法丽德面无表情的说:“因为这位华政委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找到我国的宝藏,他一直在做着成为世界首富的美梦,拥有倾国之财富,而藉成全他权倾天下的美梦,早在九几年的时候他就曾组织过一支科研考察队,去我国寻找宝藏,结果失败而归,但他从不言放弃。”
法丽德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是冷冷的嘲讽:“一直执着的研究这个地质图,石头一直放在故宫里,然而他进出故宫就像进出自己的家一样,有时候会长达两三天的时候泡在故宫里研究这个石头。”
“怎么会这样?”
“很意外吗?实话告诉你吧,我接受任务以后,来到中国就先找到了他,然后做了他的地下情人,他有妻子有女儿,但是一见到我,他就像春天里发情的狗一样不可理喻,我让他带我去故宫,他就带我去,我甚至都没问什么,他就为了讨我欢心把他的梦想全部告诉我,告诉我存放那块石头的具体位置,告诉我进门的密码,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就把那个地方摸的清清楚楚,哈哈.........”
林芳菲看她笑,有些疑惑,说:“你笑什么?”
“他直到我把石头拿走之后才明白过来,所以调了一组人来抓我,我真的很遗憾没能看到他知道真相以后的表情,他一定很震惊,很痛苦。不过虽然没能看到,但是想想,还是很爽的。”
101第一百零二章
林芳菲发现无论法丽德也好,梅子灵也好,还是杜央也好,她们身上都有着一样很相似的气质,就是阴狠,她们也都有共同的一面,都用无害的一面伪装自己,杜央是优雅的,永远一丝不苟,梅子灵是平易近人的,似乎心无城府,法丽德性感柔弱,好像随时需要人保护,而在这层伪装下,偶然留露出来的阴狠的眼神都会让人心中一寒。
可梅子灵是好人,林芳菲一直坚定的这么认为,法丽德呢?如果林芳菲是法丽德的同胞,她也一定会认为法丽德是让人敬慕的大英雄,那她算好人么?因该算吧?
林芳菲一路想着这些,可是这两个人很多地方跟杜央是如此相似,阴冷而富有心计,心狠手辣,还有漠然,不用指望她们看到一具尸体眼里会流露出悲哀。
可能是因为她们一直面对的是人性黑暗的一面,于是渐渐的也同化在这黑暗中,有一句话说,当你看向深渊的时候深渊也会看向你,以前林芳菲只能理解这句话的字面意思,但她不能明白那究竟是怎样一个感觉,不过现在她渐渐明白了,或许等她在泥沼里停留的时间久了,也会变成梅子灵,甚至是杜央那样的人吧,不过她恐怕是没什么时间去变成那样的人了。
法丽德却说:“算时间,梅子灵应该赶上来了吧。”
林芳菲没有说话,法丽德转眼看看她,说:“你是不是很想念她?”
林芳菲想了想,说:“是啊,好想她,而且我觉得你跟她有些地方好像。”
法丽德说:“ 哪里像了?我跟她完全是两路人。”
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快,似乎很不喜欢林芳菲拿梅子灵跟她比较,林芳菲却说:“有些地方是很像的,都有自己的信念,顽强的坚守着自己的目标,我跟你们这些人不同的地方大约是没你们这么执着,也没有自己的信念,想的最多的就是让自己生活的好一点,踏实一点。”
法丽德对这一点倒不表示反对,只是说:“那是因为我们面对的问题要比你面对的问题更加的艰险而残酷。”
林芳菲望着她说:“所以对你我其实没什么坏感,你是个好人,你要能把我放了,我会觉得你更好的。”法丽德面不改色的说:“不要试图用糖衣炮弹来软化我。”
林芳菲笑了起来,毫无顾忌的看着法丽德,说:“我说的是真心话,如果不是一开始先遇上了她,我说不定会爱上你。”
法丽德这次没有说话,林芳菲观察着她的神色,但是她面无表情,林芳菲只好自己去揣摩她的心思,一边揣摩一边说:“但是我又觉得我可能配不上你。”
“你很好。”法丽德直视这马路前方,突然插了这样一句话,林芳菲抿抿唇,说:“拜倒在你裙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你随便挑一个都肯定比我优秀,怎么可能轮到我?”
法丽德说:“我说过,我没谈过恋爱,虽然我跟很多人上过床,但实际上,如果我是个普通女人,在我国一些地方像我这样的女人会遭到荣誉谋杀的。”
林芳菲怔了一下,她当然明白荣誉谋杀这个术语的意思,在越是落后封闭的国家,女性的处境越是糟糕,对女性的贞洁越是重视,有许多家族会私自处死失去贞洁的女性,以此来维护家族的声誉,他们认为一个女人失去了贞洁对她的家族来说是一种奇耻大辱,女人身体从来不属于她们自己,而只是一种野蛮文化中的一个符号,或者一样器具,承载着不同文化不同层次的道德荣誉。
林芳菲想起自己曾经有过的不安,那时候纠缠不去的羞耻感让她一直处于自卑自责的状态中,一直到经历这么多事以后,发现自己曾经非常在意的那些事不过就是浮云,亏了自己还那么纠结,真是幼稚到没边了,但是显然这个问题对法丽德来说,依旧是一个极大的困扰。
林芳菲本来是试图去取的法丽德的信任然后,在伺机逃走,然而当听到法丽德说过这些话以后,她开始有些隐隐不安,她在戳这个女人的伤疤,而这个女人因为对她的情感而自动的揭开了伤疤给她看。
可是她总得想办法拖身,不能一直这样被动的等着法丽德的处置,现在她们是对立面,她要逃走,就得对法丽德多一些了解,从而找出她的弱点,于是她说:“可以想象得到你的压力,那为什么还要接受这样一个任务?”
法丽德轻轻笑了一下,笑的很淡漠,说:“很显然这个任务只能由一个女人来完成。”她顿了一顿,又说:“那天你吻我的时候,感觉很好,你知道吗?我从来不谈感情,因为我从来没有遇上过一个能够欣赏我的男人,而同性恋,你要知道在我们那里是要被烧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