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轩察觉到脸上的东西，立刻出言阻止。
“好。”既然萧启轩都亲自开口拒绝，沈落知也不好继续下去，略带慌张地把手帕递给萧启轩。
“对了，落知，你怎么会有手帕？莫不是你跟那个哥儿……”
“不是。”
沈落知想也不想就否认道，“这块手帕是小生的阿姆在小生临走前，绣给小生的，所以小生才会一直戴在身上。”
“原来如此……”
萧启轩没在继续问下去，沉默地接过了手帕，擦试着泪痕。
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早已经打算要放弃对落知的那份感情吗？将它一直埋在心里吗？怎会还在想些有的没的？呵，这真不想是我的作风。
“五……启轩，你怎么了？”
“没什么。”萧启轩摇摇头，“我只是在想，要是能够快点出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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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翎儿，你此次出征关乎天下黎民百姓, 绝不可失败, 知道没有？”萧致深看向整装待发的萧翎，慎重地嘱咐道。
现如今。
其他两位藩王已经向大夏朝廷发兵, 企图取而代之, 各藩国也跟着重兵进犯，令大夏皇朝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地步。
“是, 儿臣定会将三皇子萧启涵, 以及帝后秦亦宁等祸乱朝纲之人悉数斩杀。”
萧翎单膝跪地，郑重地立下军令状。
“好好好……”
萧致深连说三声‘好’字, 双手重重地搭在萧翎的肩膀上, “翎儿，你不愧是为父的骄傲，为父以你为荣。”
萧致深也想过要随军出战，但奈何身体条件不允许，萧致深现在看来是很硬朗没错，但那只表面罢了。
内里早已不堪负重, 再加上沈清的再三叮嘱, 萧致深只好打消了念头。
“出发。”
“是。”
随着萧翎一声令下，所有出征的镇南军霎时用浑厚的声音, 不约而同的应道，瞬间响彻整个校场。
“将军，我为你披披风。”
“好，麻烦你了。”
得到萧翎同意, 沈清立刻当着众人的面，顺势为萧翎披上黑色披风，“不麻烦，为你披上披风，是我的荣幸。”
这‘将军’二字，是沈清前段时间情不自禁叫出来的，萧翎深感不错，也就默认了沈清的这种叫法。
毕竟他们现在是要出征，要是再直接喊名字的话，有些于理不合。
“启轩，我们也走吧。”
“嗯。”
萧启轩颇有触感地点点头。
“落知，上次我听到这样雄伟的叫声，还是在我年幼，父皇带兵出征的那会儿吧，可惜我已不能亲眼看到。”
“小生说给你听。”
沈落知顿时用语言，绘声绘色地讲述士兵们的一举一动，令萧启轩逐渐听入迷了。
“唉，你们说，这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吧？明明五皇子是个好人，却偏偏落得这样的下场。”
赵恒看着前方的萧启轩以及沈落知两人，不禁惋惜地摇摇头。
“赵恒，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与赵恒并排而行的向承，冷不防地回道，“你不觉得他们之间有种自然而然的氛围吗？或许，再不过不久，他们之间就会有某种变化。”
“呃，向承，什么子啊？鱼啊的？我听不懂，你就不能说简单一点吗？怎么老是说话文绉绉的？你该不会是想要弃武从文吧？”
赵恒的关注点立刻偏向了某个诡异的地方。
“赵恒啊赵恒，你果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之前向承不是才跟你说过这句话的意思吗，唉，也就向承受得了你这种无时无刻，都在犯蠢的性子。”恰好听到他们说话的洪可为，不禁摇头失笑道。
“喂，洪可为，你又偷听我们说话？”
赵恒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
也不知是赵恒的错觉，还是什么，赵恒总觉得洪可为有意无意的，总喜欢说些令他火大的话。
“赵恒，我是光明正大的听。”
“你……”
“赵恒，少说两句，之后我在跟你解释，我们要出发了。”向承不动声色地拉住赵恒，不让他再继续犯蠢。
……
冀州边境。
萧翎率领的镇南军马不停蹄地往京城的方向赶去时，忽地遇到了一群山贼，将他们团团包围。
“你们想要从这里离开，就将粮食留下。”
为首的山贼举起大刀，高声喊道。
“留下粮草……留下粮草……”
其余包围萧翎他们的山贼们，也异口同声的喊道，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被重兵把守的粮食。
“区区山贼，竟然敢拦下我们镇南军？”
李烈不悦道。
“什……什么……你们是镇南王的人马？”
山贼首领一听他们拦截的人，竟然是镇南王的兵，神情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当机立断的大喊道，“大家快逃。”
要是其他军队，他还能搏一搏，可面对出了名骁勇善战的镇南军，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会想不开去攻击他们。
“别想……”
“不必理会，让他们走吧。”
“将军，你这是何意？方才那么好的机会，我们为什么不乘胜追击？顺势将他们一网打尽，不是来得更好吗？”李烈不解地问道。
“李烈，你注意到他们的脸色没有？分明就是被连连战争逼成这个样子的，而且，他们中还有孩童，要不是真到了迫不得已的境地，怎会连孩童也派上场？”萧翎意有所指道。
“呃，将军的意思是，他们也曾是平民百姓？”
李烈不敢置信道。
“嗯。”萧翎点点头，“在这战乱四起的环境下，要不是真没有办法，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抢军队的粮食？”
接下来，萧翎他们遇到了一批又一批落草为寇的山贼，想要抢夺他们的粮食，有些山贼更是为了吃的，直接豁了出去，以命相搏。
霎时间令镇南军的士兵们，揪心不已，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将心比心。
他们在加入镇南军之前，也是普通的平民，也曾试过挨饿受冻，自然很理解这些人的做法。
“吁……”
萧翎拉住马绳，示意士兵们停下，“先修整一番。”
“是，将军。”
士兵们立刻下马安营扎寨，为接下来的战斗养精蓄锐。
忽然间，一名年岁颇小的士兵跑到萧翎身边，怒气腾腾地质问道，“将军，你不是说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些人都是不得已落草为寇的平民吗？为什么你不将粮食分一点给他们？他们或许……”
“大胆……”
“无碍。”
萧翎淡然阻止了李烈想要训斥少年士兵的话，“要是我没有猜错，跟你有相同想法的士兵，应该不在少数吗？”
“是。”
少年士兵直言不讳道。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我真像你们说的，将粮草分给他们，你们接下来又如何能有足够的体力去迎接，这一场又一场的战斗？”
萧翎不答反问。
“我们可以吃少一点。”
“现在到处都在闹饥荒，如果之后还有人向我们要粮食，我们给还是不给？”
“这……”
少年士兵被萧翎连番的问题，弄得哑口无声。
萧翎勾起唇角，拍了拍少年士兵的肩膀，“你的想法没错，但也要看合不合适，我们的粮食只有这么多，要是每次遇到有难的人，我们都出手相助，那么我们的人，不就要在饱受饥饿的状态下，与敌人交战，那时候，我们还有足够的力气对付敌人？又何谈进京城，将罪魁祸首斩杀？”
“你要明白，有些事必须从源头杜绝，才会事半功倍。”
“是属下考虑不周，请将军处罚。”
少年士兵当场单膝跪下，请罪道。
“你叫什么名字？”
萧翎没有立刻处罚他，而是忽然问起他的名字。
“属下叫沈要。”
“你姓沈？”
“是的。”沈要郑重的点点头，“属下原是一名无父无姆的孤儿，幸得沈家村的沈林夫夫俩收养，才不至于饿死。”
“沈林？他的夫郎莫不是叫王柳？”
萧翎讶异地挑了挑眉。
“呃，将军您怎么会猜到？”这下子，轮到沈要大吃一惊。
“只是侥幸而已。”萧翎轻笑一声，“对了，你方才不是说要我处罚你吗？你就留在沈落知身边，与他一同保护五皇子的安全吧。”
“是，属下领命。”
沈要虽觉得萧翎的做法很奇怪，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将军，你怎么不告诉他，虎子就是柳阿姆他们的孩子？”沈清好奇地问道。
“先看看这孩子的品性再说。”
萧翎意味深长地微笑道，“沈清，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攻下冀州，断了秦家供应粮草的地方。”
其实。
这些山贼会一直流连在冀州边境，也是因为知道冀州是朝廷存放粮食的地方。
“报告将军，前方有另一支军队来了，看他们的穿着，似乎是平西王的军队。”探子一见到萧翎，就立刻回禀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