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胡言乱语!你是瞧不起简靳炎这位师叔,还是瞧不起掌门眼光?”
酸言酸语一起,争端初现端倪,倒给云渊惹来更多注意。
好在他一向不在意其他人目光,即使被数位大能注视着,仍能心平气和地参加比试,每一场都正常发挥。
“心态不错。”有人赞了一声。
也有人嗤笑道:“看来他与简师叔一脉关系果真亲近,登天梯不提,其他几场也毫无慌乱之象。”
“你既不喜此子,何必来此旁观?既已旁观,又何必口出恶语,随意揣测前辈之意?”一位尊者警告道,“不过一金丹,且老实些,多将心思放在修炼上。”
被此人面上冷漠摄住,周围一圈人都悻悻闭上嘴,在心里琢磨着这位返虚尊者为何会替云渊出头。
这位尊者扫了一眼附近几人,并不在意他们的想法。
他境界足有返虚,资格、实力比简靳炎还老些,于他而言,帮助云渊也就是说句话的事情,端看他愿不愿意。
当然,一般情况下,他通常不愿意为小辈背书,云渊的确算是个例外。
因为他看中了云渊心性,想收云渊做弟子。
太真宗收徒大典一共有五关,第一关是常规的登天梯,与其他九派一起进行,在规定时间内登上九百九十九阶就算过关。其后四关根据宗门不同,会分出数个不同关卡,修士在接下来十五日内可以尝试三个宗门,至少通过第二、第三关才能继续参加宗门具体考核。
如太真宗,第二关是铁索天堑,第三关是星斗法阵;琉焰派,第二关是清焰棋盘,第三关是重水法阵。
云渊这次就是奔着太真宗来的,参加的自然是铁索天堑和星斗法阵。
对于雷灵根而言,铁索天堑其实非常容易,因为金属能导电。制作铁索的金属性质特殊,云渊只要以真元连通天堑之上那根铁索,就绝对不会被飓风吹下去。
星斗法阵对云渊而言有些难度,他对阵法并不擅长,以正常方式破阵很可能会超出规定时间。
好在他别的不擅长,以雷光搞个修真界强拆还是不成问题的,当时干脆暴力破阵,直接打穿阵法出来了。
一个上午连过三关,太真宗已经有万余年没有遇到这么有天赋的修士了,这位尊者理所当然对云渊多关注了些。
趁云渊午休时机,这位尊者暂时离席去寻了简靳炎。
简靳炎听闻他来意,想也没想直接道:“付师兄,云渊已有师尊。”
付尊者有些不悦:“师弟已有一名亲传弟子,而本尊膝下连个记名也无,镇日霸着天赋过人的晚辈,师弟未免也太贪心了。”
雷灵根在这方修真界十分稀少,且只有因机缘自然变异及继承祖先变异雷灵根两种情况,便是大宗门有意盯着,往往也未必真能守到雷灵根。简靳炎一族雷灵根出现几率已经不低,如今又有一个变异得到雷灵根的大弟子,还想抢占一个血脉传承得到雷灵根的小弟子,在付尊者看来的确有些贪心。
简靳炎心知肚明对方想法,当即对他道:“云渊师尊并非是我,乃是一届散人。蒋兴原有意愿收他为徒,但他意志坚定,已然拒绝。”
付尊者还真没想到这里面有蒋兴的事情,闻言不由吃了一惊。
“蒋兴?!他祸害的金火灵根和异雷灵根小辈不少,这么多年来竟还不消停?!”他怒道,“师弟且将此事详细说来,莫要为蒋兴隐瞒!”
简靳炎当然不会为蒋兴隐瞒,将事实和盘托出后,又特意提起云渊一家居住在风清城。
“他近日要接家人来太真宗附近居住,师兄若是想,可以盯着云家。”
付尊者注意点不在云家其他可能存在的雷灵根身上,稍作思索便有些惊异地看着简靳炎。
“师弟所说风清城……云渊莫不是你那弟子的——嗯?”
简靳炎挑了挑唇角,颔首认了这个说法。
付尊者一拍双手:“怪道你这般护着他,原是有此渊源。只是话说回来,这小辈师尊只是个散修?”
简靳炎没有隐瞒:“他手中有我先祖传承,勿论他师尊如何,仅此一点,他便注定要入太真宗。”
“不错!此言在理!”付尊者赞同道。
听了简靳炎这一番话,他再也没有不悦,对云渊更是充满期待,琢磨着到时即使不收云渊为徒,对他多加指点也可行。
有了主意,付尊者心情不错,然而方一回到席间,好心情便被宗门一群元婴打破。
原来在他离席去寻简靳炎期间,云渊又迅速把后两关也过了,当场便受到太真宗元婴们的召见。
本来元婴们不等付尊者回来,便是想借机收下这个徒弟,到时即使付尊者心有不悦,木已成舟他也做不得什么。付尊者本人又算得上讲道理,待云渊拜师过后,他们亲自前往付尊者处讲明厉害,认真致歉,此事多半也就揭过去了。
元婴们想得很好,却不想刚实施到第一步,计划就夭折了。
云渊直截了当拒绝了他们,表示自己已经拜过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不愿欺骗诸位真君,只能遗憾拒绝。”
有些人品端正的元婴闻言立刻放弃念头,有些别有打算或本身便自视甚高的元婴则细问了一番。
“你师尊莫非是简师叔?”
云渊道:“不是,我师尊不过一介散修,并不能与简尊者相提并论。”
几位元婴闻言,立刻便表示云渊如此做法是在自误。
有高傲者道:“区区一个散修,也配收雷灵根为徒?你跟着他修习,只怕走弯路都是小事,他能直接坏了你道途!不若早些将那可笑念头,拜本座为师,还有挽回余地。”
有轻挑者道:“你师尊倒是有些意思。不知他如今身处何处?若是不忙,且来太真宗闯闯山门,也好与弟子团聚。不过……只怕他一介散修能力不足,届时连你这个弟子也跟着没脸。”
有简单粗暴者道:“师尊什么师尊,这种散人太真宗不承认。你既进了太真宗,也不必害怕与他翻脸,我与你撑腰便是!”
这些提议云渊自然不可能答应,于是一一婉拒。
元婴修士心高气傲,已被拒绝一次,再被拒绝第二次便有些不悦。
若是一般人这么做,他们早就发怒了,也就是云渊身负雷灵根,他们才自认和蔼给了第三次机会。
“本座说过了,若是担心被你那师尊报复,且让他自来,本座有的是法子教他做人!”
“一介散人,平日连指点也无,你与他断绝关系算不得叛门,无需为此忧心!”
“若是你觉得另拜他人为师不孝,且让他来寻本座,本座自会与他补偿!料想他一个散修,既拒绝不了加入大宗门的机会,也拒绝不了本座给出的资源!”
这些话说的,简直就是在指着云渊骂他师尊是个卖徒弟的小人,恨不得能狠狠给云渊心窝子里戳几刀。
云渊垂下眼,默不作声,心里有些同情这些不明真相的元婴。
虽然他师尊连个修士都不是,但这方修真界和他师尊脱不了干系。
万一他师尊哪天放飞自我写个什么地震海啸世界末日,到时候整个修真界跟着天翻地覆,就问你们一群普通修士到底怕不怕!
哪怕没有地震海啸,只剧情放飞一条,就够所有人受得了。
比如强迫症遇到米饭粒,密集恐惧症遇到强迫症。
别以为他师尊不会写,就他师尊那个尿性,除了徒弟以外的角色,遇到什么奇葩事件都不是奇事。
母星那地方风水有毒!
他师尊不皮一下才怪!
见云渊这般反应,元婴当中有人直接沉下脸。
“这也不敢那也不敢,你莫不是压根没有师尊,只是打算待价而沽吧?难不成,简师叔拒绝了你?”
“又或者是想等师叔们亲自来寻你?云渊,雷灵根再稀少,能稀少过返虚尊者?本座直言不讳,你不必仗着天赋抬高身价,你有多少能力,本座心中清明!”
“既然一开始便不想另拜他人为师,你还寻宗门作何?直接同你散修师尊自去便是!求到太真宗来,又死活不肯按规矩办事,本座看你是又当又立,想把我等当做踏脚石。你这等徒儿,本座当真要不起!”
此人一句话戳中不少元婴心中隐秘担忧,看向云渊的眼神一下就变了。
云渊心道不好,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人堵了回去。
有脾气火爆的立刻便道:“也是,想当初蒋兴便是这幅作态,得了传承便得了传承,一口一个散修师尊没得让人笑话!若不是那瘪犊子,本座当初也不至于错过救援时机,害宗门功臣之后枉死他乡!”
“你这才到哪儿?!本座当初可是被蒋兴硬拉着,要死要活求本座为他寻金火灵根或异雷灵根弟子传承功法,好让他过世的师尊安心呢!”
“师兄们莫说了,当初蒋兴那蠢货离开宗门云游,还是逼着师弟我给出的令牌!现下想来,当初若是我不顾虑那么多直接结婴,便也没有蒋兴借我手离开之事了!”
“师弟如此一说,我却想起蒋兴借我弟子执行任务时机联络其他门派‘好友’之事。我早就说过,此人既与琉焰派有仇、在琉焰派又有挚友之事无比蹊跷,若非我弟子阅历尚浅未留下证据,宗门也不会忍他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