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军是妖界的精锐之师,向来百战百胜,现在竟然被一个人打败了?
妖王的神色肃穆起来:“什么?”
“真……真的!”
妖王沉思了一会儿,扬声对身边侍从说道:“备战甲,让本王去会会他。”
妖界
虚清微笑着轻轻扶了扶袖子,虚清微笑着轻轻扶了扶袖子,对着眼前汗流浃背的豹族将军说道:“为什么非要动武呢?贫道真的只是来和妖王谈一笔生意的。”
他那漆黑深邃的眼瞳里满满是温和柔软,恍若春风和煦,鲜花盛开,唇角绽着温润如玉的微笑,仙风道骨,一派平和。
“喀啦”“喀啦”的声音响起,泛旧的十方鞋又毫不留情地踏碎了脚边虎族将领的腿骨。
惨叫声响起,虚清好似听而不闻,依旧友善地微笑着。
而在他的身后,横七竖八地堆积着哀嚎着的妖族将士们,腿骨胫骨指骨都诡异地向着反方向扭曲着,几乎已经完全丧失了战力。
豹族将领满头冒汗地向后退了一大步,这个道士太诡异了,几乎没有人能够看清他的出手,动作狠辣,毫不留情,而且他造成的伤口,以妖族强悍的恢复力竟然也无法自行恢复。
这个人,实在深不可测。
就在此时,妖王披挂完毕来到了这片战场上,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真正亲眼看到自己的精锐之师在那人面前如此无力时,也不禁狠狠吃了一惊。
但他表面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开口问道:“道士,你说你要和本王做生意?”
“正是”虚清眉目柔和。
那妖王听了,继续问道:“那你要什么?”
“妖兵十万。”
妖王听了,轻轻一挑眉:“那我能得到什么?”
“什么也得不到。”虚清面色诚恳地说道。
这下妖王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那你又有什么资格筹码来和我谈生意?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妖王身后的妖兵妖将也轰然大笑了起来。
虚清好像没有看到眼前异族的充满嘲讽的态度,只是苦恼地轻轻皱了皱眉头:“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真的是来做生意的呢?”
话音未落,虚清的身形突然消失了,原先他站着的地方空无一人。
不过转眼一刹那,那低沉温柔的声音就重新在妖王耳边响起,温暖湿润的吐息轻轻喷洒在他的耳边:“毕竟,我的筹码,可是妖王陛下您的命啊。”俊秀的眉眼一敛之前的温润如玉,漆黑到诡异的眼瞳称着苍白的脸颊,透露出分外的邪恶妖异。
妖王的笑声戛然而止,瞳孔一阵缩紧,冷汗粘湿的背部。——他竟然完全没有看清他动作!这人的实力,究竟有多高!
这下,谁也笑不出来了。
……
一天后
妖王带领部下亲自将虚清送到妖界门口,抽搐的脸上挂着牙疼似的微笑,而虚清则依旧温和有礼地微笑着与他道别,洗的泛白的青色道士袍袖的袖口里揣着一块十万妖兵的虎符,手中拎着两只晕死过去的雪白狐狸。
赤炎轻轻一跃跳到虚清的肩膀上,眼珠里满是恨意地盯着那两只雪白狐狸,阴狠地呲了呲尖利的小牙。
虚清感觉到了肩膀上的重量,扭过头去,摸了摸肩膀上赤炎的头,说道:“其实,红色很好看,像一团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不是吗?”他的笑容如暖春的微风,漆黑的双眼温柔地看着赤炎。
赤炎听了,忍不住别扭地偏过头去,完全忘记了现在别人已经完全看不出他的脸红的滚烫。
虚清仔细地看了看赤炎的表情,然后满意地笑笑——太好了,这样就不用改名字了。
……
宫城近郊一处宅邸内
夜色入户,又是一年七夕,寒来暑往,春去冬来,转眼已经有六十二个年头了。
赤炎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轻柔无声地跳到了周白的床上,小心翼翼地蜷缩在了他的臂弯里,轻轻闭上了眼睛。
我终于找到了我真正的家,只要那个地方有你在。
在那晚轻柔如纱的月色里,在身边温暖的臂弯中,赤炎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虚清虚清,等我化成人形了,我们就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好。”黑如子夜的眸子微微弯起,流淌着无边的温柔缱绻。
第33章 第四个世界3
宫城近郊处矗立着一处精致的宅院,宅院外郁郁葱葱的种植着的大片翠绿挺拔的竹子,竹林里涓涓细流泠泠,碧色秋风飒飒,万竿冷绿森森,竹叶微摇,一片幽深雅致,寂静冷清。
竹林里一条朴拙成趣的青石板小路向远处蜿蜒,小路正前方郁郁葱葱的竹叶上方露出一角冥迷的艳色屋檐。
那小路上正一前一后走着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凌穆身着一袭玄色广袖衣衫,面容肃穆沉稳,身姿高大挺拔,一身儒衫也掩饰不了他身上杀伐果决和卓尔不群。
他身后跟着一个身着鹅黄色飘逸襦裙的少女,她面目娇美,黑白分明的眼眸灵动非常,一举一动皆透露出妙龄少女的天真烂漫。
他二人在这里已经转了不短的时间了,虽然他们已经可以透过森森万竿翠竹看到那飞翘的精致屋檐了,但却一直无法抵达,好像永远也走不到似的。
凌穆停下了脚步,暗暗皱了皱眉头,扭过头去对他身后的凌菲说道:“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走在他身后的凌菲正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好像正在神游,差点撞到了突然停下的凌穆后背。
凌菲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环顾了四周一圈之后眼睛一亮,张了张嘴正想说话,但她一扭头看到了身边的凌穆,于是又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站在她身前的凌穆并没有发现凌菲的异样,而是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这个幽深寂静的森森竹林。
突然,林子深处传来一阵“扑棱扑棱”的细碎声音,凌穆一惊,转头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一手已经紧紧地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只见空中远远飘来一点纤纤的白,等到那点白色靠近后,仔细一看,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只纸折的仙鹤。
那纸鹤小巧洁白,玲珑可爱,正扑扇着翅膀向凌穆他们飞来,竟然半点也不像是一件死物,反而呆头呆脑的逗人喜爱。
只见那纸鹤缓缓飞来,最后落脚在了凌穆的肩膀上。
凌穆迟疑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那纸鹤拿到手心里仔细端详着。
一旁的凌菲突然兴奋地叫了起来:“穆哥哥,你看,那只纸鹤的翅膀上好像写着字呢!”
凌穆闻言看了过去,果然看到那纸鹤的翅膀背面写着几行蝇头小楷,只有不过短短十几字:“吾友凌攸之:太后召,勿念。”
下属“虚清”二字。
那纸鹤静静的停在凌穆的手心里,散发着淡淡的纸墨清香。
凌穆愣怔过后,静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把那纸鹤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扭头对凌菲说道:“虚清道长被太后召入宫了,明日再来吧。”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并没有注意到,凌菲在听到虚清不在后急切的神色,和听到太后召见虚清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
……
慈宁宫中
雕龙盘凤的冷青色大鼎盘旋喷吐着袅袅纤细的芳香云烟,镶金攒珠的琉璃盏模糊在了一片缭绕的迷雾中,一旁艳红的攒金丝云绸锦缎铺洒流泻而下,在明丽的地板上曲折委顿出一片繁华。
一旁高而华丽的雕花錾沄的贵妃椅上端坐着一个女人。
那实在是一个令人见之难俗的女人。
岌岌高耸的墨色秀发云烟般柔软,繁丽陆离的佩环琳琅,虽然她已经不再年轻,云鬓间已经染上了霜雪,眼角也已经蔓延出细纹,但是,不可否认,这真的是一个有魅力的女人,尤其是她浑身的贵气凛然,和她那高高在上令人仰视的皇家威仪天家风度。
但如今,那女人的眉目间却满是愁绪,只见她明眸中涌动着淡淡的哀愁,顾盼流转间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一双美目紧紧地盯着宫殿外,纤细柔荑无意识地攥着衣角,脊背绷的挺直。
整个华丽宽敞的大殿里一片紧绷的寂静。
突然,一阵绸缎摩擦的声音响起,一个模样俊俏的宫女低垂着头,一路小跑地来到那贵妃椅上的女人身边,低头对她耳语了几句,随着宫女的声音,那女人眼眸中放射出耀眼的希望的光芒,她连忙语气急促地低声说道:“还不快请进来。”
看着宫女跑出大殿的背影,那女人紧张地站起身来,细细地把自己的衣裙整理平整,又用手掌抿了抿鬓角,然后就疾步迎了出去。
她还没有来得及走出殿外,一个身着淡青色道袍的身影就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周白。
他头戴四面三叶莲花冠,身着山水袖帔飞青华裳,云带三台松松揽就,脚上踏一双十方云履,仙风道骨,飘然出尘。
他漆黑深邃的眼睛柔软而温暖,五官俊逸,身姿修长。
周白微笑着开口:“太后娘娘。”
太后呼吸一滞,神情激动地正欲上前,转眼又看到了大殿里低眉顺眼静候着的一众宫女,不禁沉下眉眼,低声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