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看地一惊,心里一阵一阵地钻着疼,他关上门,落上锁,大步走过来单膝跪在月华面前,心疼得不得了,颤着手把月华拥在怀里,嘴巴张张合合,深吸一口气,一下一下地摸着月华有点凌乱的头发,声音轻轻柔柔,“怎么了?什么找不到了?嗯?我给你找。小姐的东西,我都知道在哪儿。”
月华的额头抵在靳言的怀里一下一下的抽噎着,手指紧紧攥着靳言的衣角,肩膀一耸一耸的,好不委屈。
“嗯?小姐告诉我,什么找不到了?是不是做噩梦了?”靳言的声音平稳深沉,带着微微的磁性,很是好听。
月华听着靳言的声音,也渐渐平静下来,在靳言怀里转转头,用脸颊贴着靳言的胸膛,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薄荷味,眼睛微阖,完全放松下来,出走的脑袋也就回来了。想起自己刚才的蠢样,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起来。
而这边靳言还在耐心的询问着到底怎么了,月华看躲不过,而且他也确实是找不到了。眨眨眼蹭蹭靳言,声音闷闷的,糯糯的,“玉,你送的玉,找不到了……”说到最后就又带上了泣音。
靳言听着月华的话,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那样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哭成那样,把房间弄得不成样子,还声音凄厉的叫着他的名字,让他听得又惊又怕,心仿佛被揉碎了一般刺着疼。结果就是她的玉找不到了?靳言拥着月华摇摇头,苦笑一声,半分无奈半分甜蜜,真真是祖宗,要了他的命……
“哎哎哎~~~别哭别哭,我给你找,我知道在哪儿。”见月华又要开闸,靳言乱了手脚,连忙安慰,再哭一次,可就真的要了他的命了。
他放开月华,轻轻皱着眉头,宠溺的用拇指擦去月华脸上的泪痕,心中没有欲望,只有不尽的心疼,按按月华的肩膀,把他掐起来放在沙发上,蹲在地上看着他,“坐好,我给你找,嗯。”
“别哭了,”靳言抬手去摸月华的头,月华一侧,躲开了靳言的手,靳言好笑,又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刚才躲在他怀里哭的人是谁,他扳过月华的肩膀,让月华看着自己,目光深情款款,把月华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说出后半句,“别哭了,哭得我心都要碎了,一下一下地扯着疼,别哭了。嗯?”
月华被靳言看得更加不好意思,心跳的飞快,欲盖弥彰的别过头,又转过来,色厉内茬地皱皱眉,“谁哭了?你怎么瞧的人?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还有,你怎么说话的?轻浮,幼稚……”闷了半天,又吐出一个词,“不知廉耻!”
靳言看着恢复神采的月华,也不去计较月华的话,只是认真的看着这个人,这个人,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戳中他的内心,让他一层一层的沉沦,靳言笑的苦涩又幸福,这要他,如何放手?他的小姐,一丁点声响就惊醒,总是失眠的小姐,吃饭挑食完全看心情的小姐,任性起来想起什么就做什么,说风就是雨的小姐,就连丢了一块玉都哭得像个丢了全世界的孩子的小姐,这样让人操心的小姐,如何让他放得下,如何让他放心地离开?
月华推推靳言,“你干什么呢?我的玉!”皱着眉,模样好不可怜的催促着靳言给他找玉。
靳言被月华推地回过神,听着月华还锲而不舍地要他找玉,他无奈的笑笑,妥协道,“好好好,给你找,给你找。”
靳言走到他放玉的地方,仔细地翻找着,月华赤着脚跟在靳言身后,见靳言翻了一通,也没看见玉的影子,皱皱眉,小声埋怨起靳言,“都是你,干嘛要动它!这下好,找不到了,我那么喜欢它……”
月华在靳言身后哀怨的碎碎念,靳言在前面听的好笑,又不能说什么,生怕他再哭,靳言盯着凌乱的床头,他明明就放在这里,怎么会不见了?
靳言从床头看过去,床头和床头柜不是连着的,有个小小的缝隙,他推开床头柜,玉就掉在夹缝里。
“啊,玉!”月华眼尖的看见了玉,惊喜的叫了一声,也不越过靳言,爬上床就向下捞,把玉捏在手里,坐在床边,傻呵呵的乐着,时不时小声喃喃,“我还以为丢了呢,吓死我了~”
靳言拉起月华,让他站在一旁,把床头柜推回去,又整理整理床铺,让一切恢复到整整齐齐的样子,才转身看月华,戏谑的笑笑,“不哭了?”
月华嗔他一眼,转身坐在沙发上,仔仔细细地抚着玉,生怕哪里磕着碰着了。
靳言看着月华睡乱的头发,认命的走上前,小心地拆掉她的头饰,环视一周,在梳妆台上找到一只梳子,又把毛巾沾湿了细细的给月华擦了脸。也不会挽什么复杂的发髻,刚才的是绝对回不去了。他看着月华手里的玉佩,绳子是光滑的蚕丝编起来的,不粗不细,他看一眼月华的头发,伸出手来,“玉给我。”
月华握住玉佩,警惕的向后瞟,“干嘛?”半是不满,半是慵懒。
靳言笑笑,好啊,算是有黑历史了?“给我就是了。”
月华仰头从下而上平视靳言,月华的脸在下面面对着靳言,靳言的下巴尖尖的,棱角分明,睫毛从这个角度看起来逆天的浓密冗长,细细碎碎的落下一片阴影,目不转睛的看着月华的样子,深情极了。月华不自在的低下头,手指绕了两下玉佩的丝线,向上一递,“哝,别给我弄坏了。”
靳言接过玉佩,在刚刚利用头饰高高扎起的发髻上细细缠绕,把玉佩吊在了发髻的正中间,从里面延伸出来,月华一动,就左右摇摆,俨然成了一个古典优雅的发饰,看来竟莫名地和月华的月白色长裙相配,就像本来就是一体般。
月华向后摸摸头发,抚抚发髻,又摸摸玉佩,笑得天真,“怎么做到的?好厉害。”
靳言宠溺地看着月华的动作,目光柔和深沉,“身为小姐的执事,怎么能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转身找到月华踢在一旁的鞋子,单膝跪地,捧起月华的脚,仔细的抚抚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耐心地为他穿上鞋子。
月华低头看着靳言的动作,身体都放松下来,只觉得岁月静好,突然就想通了一些事,原来,失眠的最终治疗武器,就是眼前这个人啊……
靳言给月华穿好鞋子,抬头看向月华,伸出手来,“宴会就要开始了,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扶您下去呢?”
月华看着靳言这个样子,玩心一起,把手放在靳言手里,装作一脸矜傲,戏精上身,“哼,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求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让你扶我一下。”
靳言笑着握紧了月华的手,吻上去,“我的荣幸。”
“我还没戴手套呢!”
“失礼了。”
“你故意的是不是?”
“失礼了。”
“……轻浮!”
“……您的手套。”
“拿来!”
“还要我挽吗?”
“你走开,我自己会走!”
“这是身为执事的职责。”
“不需要!呀!”
“哎,小心!就到楼下。”
“……勉为其难。”
“好。这是我的荣幸。”
“……无聊。”
今天是最后一晚了,我的小姐,让我再多挽挽你,再多看看你,再多护护你……
第18章 第 18 章
夜幕降临,人们来来往往,觥筹交错。
老爷子的生辰是在晚上七点,正戏自然也是要在七点过后。大厅中央放着一个很大的蛋糕,单手端着托盘的侍者优雅地在客人们之间穿梭,时不时停下为客人提供优质的服务。
最后月华还是挽着靳言出了门,快要到楼梯口的时候又反悔了,他说着抱歉的话,却是笑得一脸戏谑揶揄,做出夸张的动作,用手捂着嘴,眉眼弯弯,“呀,我觉得我啊,还是去挽我最最亲爱的爷爷比较好。”
把手抽出来,拍拍靳言的肩膀,单脚支地转了个身,裙裾铺散开来,停下的时候还顺着惯性力在腰部扭了一下又恢复原样,头发上坠着的玉佩摇摇晃晃,显得俏皮可爱。
向前走了一步,又顿了顿,歪着头眨眨眼,“那么,我亲爱的执事,待会儿见~呵呵呵呵。”
靳言有些错愕的转身看着月华向走廊深处走去,放下自己曲着的手臂,无奈的摇头叹息,又默默的跟了上去。
月华心情有点愉悦,快到门前的时候,转了个弯,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门前整理衣服,仰着头理理领带,又低头检查袖扣。剑眉星目,嘴角微抿,刀削般的脸颊棱角凌厉,脊背挺拔,散发出一种浓浓的冷酷之感,两鬓已有了白发,却更显风流。靳言停在不远处,看着月华奔向那个男人。那是,温敏,温雅的父亲。已经长长久久没有见过面的父亲。
月华快走两步,轻轻挽上他的左手,温敏一顿,条件反射地就要抽出手,皱着眉露出厌恶的表情,他以为是什么不长眼的人,结果就觉得快要抽出的手又被紧紧扯住,温敏也刚好看见月华眉眼弯弯地看着他,面容瞬间就温柔下来,带着父亲对女儿独有的温暖笑意,拍拍月华的手,叹了口气,欣慰的说,“又长高了。”
“那可不是?”月华挑挑眉,就像一个调皮的女儿在自己亲爱的父亲面前撒娇的样子,撩起自己的长裙,伸出脚亮出银白色的高跟给温敏看,还‘嗒嗒’地敲了两下地,抬抬下巴示意给温敏看,“能不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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