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无关“风月”7
秦非然冲秦非翔问道:“既然你说当晚是我让你到这里来的, 那我们都说了什么?”
秦非翔一下子被问住了。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挤出一句:“我……不记得了,我喝了太多, 不过第二天你不是把我叫到办公室, 让我帮忙审核财务报表吗?”
秦非然皱眉看了他一眼,彼此眼中满是困惑。
郑怀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无论如何, 你们是银行的管理人员, 拥有开锁的权限, 又曾单独留在银行, 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们, 窃走了我送萱萱的绝版香水。”
正当众人僵持不下之时,银行前台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在一片瞩目中,接线员小心翼翼地拿起了话筒。
片刻后,他诚惶诚恐道:“总经理,柳少找您。”
秦非然接过听筒,柳雁欢略带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银行的情况,郭斌已经派人知会我了。你告诉郑怀,且不论这事情和秦非翔有没有关系, 和你是绝对没关系的。你是梦三生的半个掌门人, 想要什么限量不行啊, 用得着使这么下作的手段?”
“别说止谈风月, 什么风花雪月、风情月意,我可以给你调一堆。”听着电话里柳雁欢中气十足的声音,秦非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心情颇好地放下电话, 迎上郑怀略带挑衅的目光:“郑先生,你好像忘了我的身份?”
郑怀一怔。
“梦三生已经成为我名下的产业,止谈风月虽然已经停产,但以我的身份,根本犯不着为了一瓶香水大费周章。你的假设从一开始就是不成立的。”
这下子,围观的众人才反应过来。
对啊,以秦非然的身份,他根本犯不着去做这样的事。
郑怀听着四周的议论声,略一皱眉:“那秦非翔呢?钥匙在他手上,若论动机他的确存在。我姑且认可你刚才的说法,可秦非翔却没有这样的条件。”
“难不成是他故意编出这样的借口,想拖你下水。”
秦非翔眼中含着怒火,更多的却是茫然。他觉得这事儿像一个圈套,一步步诱他入局。
秦非然看向他,见那惊艳的眉眼间,透着丝丝茫然,便知此事定然和他无甚关系。
倒是郑怀咄咄逼人的态度……
秦非然深深地看了眼郑怀:“这个保险柜需要两把钥匙才能解锁,秦非翔有其中一把钥匙是不错,可是他却无法拿到属于周小姐的钥匙,试问他怎么将保险柜打开?”
郑怀冷笑道:“照这个说法窃贼是抓不住了,秦总经理如此护短,不如我们到巡捕房去理论。”说着,拉着周萱萱就要往门外走。
周萱萱却扳住了郑怀的手,她轻声道:“算了,我与柳少是朋友,也不愿将事情闹得太难看,当初柳少送我新生之水,我一直感念他的帮助。这次的香水我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郑怀打断了:“怎么能不要?都被人家欺负到头上来了,你能忍下这口气,我却忍不下!”
周萱萱被他疾言厉色的神情骇了片刻,她谨慎地问道:“你怎么了?”
郑怀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收敛起情绪,放轻了声音道:“萱萱,那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怎么……”说着,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
周萱萱看得心头一紧,可看着蹙眉的秦非然,她还是咬了咬牙没说话。
郑怀看她半晌,轻叹一声:“既然你不想追究,那便算了罢,我再高价求一瓶便是。”说着,他看了眼秦非然,“萱萱不想追究,但不代表我吃得下这个哑巴亏。”
说罢,他猛地打开银行大门,冲外头指指点点的围观人群道:“你们都看清楚了,我们的绝版香水,存进大丰的保险柜时还好好的,想取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不翼而飞了。出于对萱萱的尊重,我不再追究责任,却希望诸位能够看清这家银行的真面目。”
这一下,在银行外头旁观的人群炸了锅。
记者迅速记录下这一幕,第二天的报纸头条就是郑怀声嘶力竭控诉的照片。
大丰银行的声誉跌到了谷底,连着好几天秦非然都接到了请求采访的电话。
柳雁欢与秦非然相拥坐在沙发上,轻声嘟囔道:“我总觉得这事儿透着不寻常,感觉是挖了个坑给你们钻似的。”
秦非然看着大丰不断下挫的股价,叹息道:“今日开盘就下跌,大丰的声誉确实遭到了重创。”
电光石火间,柳雁欢灵光一现:“会不会,他们原本的目的就是想大丰股价下挫?”
“你说什么?”秦非然有些莫名,“股价下挫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除非本身和大丰有关系的人,否则……”话音刚落,秦非然也领悟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郑怀这样做是有目的的?”
“我说不上来,就是隐隐地感觉不对劲儿,所有的事情都是针对你和秦非翔的,如果没有目的,周萱萱都不追究了,他为什么咬着不放?还要向外界大肆宣传。”
当秦非然拿到郭斌的调查报告时,便不得不佩服柳雁欢敏锐的洞察能力。
郑怀居然是郑鹏程的养子。
秦非然拿着报告看了半晌,不由地冷笑出声:“波利拳场的掌权人,很好,好极了。”
只是眼下,他抽不出空儿去料理郑怀。郑鹏程询问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虽然明面上并没有责备他,可话里话外还是叮嘱他办事要更谨慎。除此之外,大丰在整改试营业的档口闹了这么一出,挽回声誉的举措也显得格外重要。
这一日,秦非然正翻阅着手上的文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秦非然没抬头,只是应道:“进来吧。”
“资料都找齐了?”
“找齐了,请您过目。”直到这一刻,秦非然才抬起头,看着面前有些陌生的青年,皱眉道:“王磊呢?”
“王特助的母亲生病了,今日请假,由我来替他的班。”
秦非然推了推眼镜:“病情严重么?”
“挺严重的,而且费用花销特别高,王特助四处筹钱为他母亲治病。”
秦非然沉吟道:“你带人慰问一下,看看他有什么需要,适当提供帮助吧。”
这个小插曲秦非然并没有放在心上。
大丰一下子整改了业务范围,外界对此有诸多猜疑,甚至有社论称,这是大丰行将倒闭的征兆。
此刻,各家银行都是朝不保夕的状态,民众更加热衷于将钱取出来放在家中,对银行的信任感极低。大丰为此向社会公众公开了自己的资产负债状况,试图扭转民众对银行的信心。
郭斌手头关于郑怀的资料越来越详细。资料显示,郑怀被郑鹏程收养多年,从6岁起就跟在郑鹏程身边。郑鹏程的许多得力手下,都对这位少东家有印象。
“日前,大丰刚完成了新一轮估值,市值大概在十个亿左右,和郑总经理给郑怀的其他资产比起来,大丰的资产实在太可观。郑总经理在濠城挣下的身家,一大半投到了大丰。”郭斌说。
“但是,大丰银行却交到了我的手上。”秦非然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郑怀要处心积虑地设一个套。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靠着这样的小把戏把秦非然扳倒,却希望这个小插曲能够成为在经济颓势下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个时候,对一家泥菩萨过江的银行而言,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可能成为致命的利器。
“既然得不到,便将之毁去,真是好毒的计策。”郭斌皱眉道。
秦非然沉吟道:“郑怀设计的这个局,若是被困在其中,对大丰来说是损耗,可如若能破局,对大丰来说或许就是一个机遇。关键是,我和秦非翔,怎么才能自证清白?”
当秦非然向柳雁欢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柳雁欢正把弄着桌上的香水瓶子。
他拿出一个矩形的玻璃瓶,放在桌前:“假设这就是当晚的保险柜。”
接着他拿出两个圆状的香水瓶:“这是秦非翔本人,他当晚确实回到了银行,他还说看到了你并且向你打了招呼。可你当晚和我在一起,并没有去银行。”
秦非然看着柳雁欢的香水瓶子,猛然醒悟过来:“既然是这样,那秦非翔见到的人是谁?”
没错,这就是问题的关键点。
柳雁欢把玩着那个通透的玻璃瓶:“银行是戒备森严的地方,并且保险柜的区域常年有人把守,外人绝对不可能轻易进来,所以那人定然是银行内部的人,并且还有一定的身份及影响力,值班人员才不会驱逐他。”
“更重要的是,如果他要让酒醉后的秦非翔把他错认成你,必定要清楚你日常的穿着打扮,你平常工作的地点都在经理办公室,一个寻常的职员是没有机会好好观察你的,除非……”
“除非他是我身边的人。”秦非然把一切都串联在了一起,“王磊?他身为我的特助,是最有机会接近我并观察我的人。”
第80章 无关“风月”8
此刻, 在教会医院的临时病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妇人。
医生正用蹩脚的中文向王磊解释:“肝腹水必须尽快进行手术,现在病症还有恶化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