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注意一点吧,”三七也只能这样安慰齐墨,以他现在的能力,除了一些分析和网络工作之外,就只能陪着齐墨聊聊天了。
“好吧。”齐墨微微皱着眉,伸手盖住了林几边的耳朵,“尽量把这些剧情走完……实在不行,就只能抛弃这些剧情线了。”
这个世界的剧情,大多数都是他和林几边两个人在走,只有少部分林几边几次艳遇的戏份,又因为他和林几边之后会因为无数次的生死危急,关系会渐渐变得亲密非常,是过命的兄弟。
对于两个直男来说,交情都深到这种程度了,那么势必就会有一些极其亲密的举动——就比如说一起洗个澡啦,递个毛巾搓个背啦,互相帮忙买内裤啦,甚至是帮人清理一下身体啦……
就连坦诚相见都有好几次,甚至还有齐墨一身破烂然后林几边奉献出了自己外衣的情节,可谓是基情满满,感人至极。
不过这些剧情倒也不多,所以齐墨倒也是能忍痛割舍,他是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又被日了。
不过幸好,林几边确实是个钢管直,虽然两人的举动显得亲密了一些,但是他还是十分正直地什么其他举动都没有,倒是让齐墨松了口气。
啊……
咿呀……
然而这口气还没怂多久,就被齐墨又咽回去了。林几边确实没有听错,这里确实是有歌声。
只不过,这绝不是什么好东西罢了。
那女人的歌声越来越近,齐墨低头看了一眼船边,只看到了一张苍白的美丽面孔。
他倒吸了一口气,对着老人道:“再快一点。”
这鬼东西怎么这么快?
等到林几边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到了一张木床上。
林几边整个脑袋都感觉有些晕乎乎的,他一开始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处境,以为自己还在那艘小船上,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过了几秒,他脑子里的眩晕感慢慢消退,林几边才反应过来不对。
这里不是船上。
他正处于一间破旧的房间内,身下的感觉也是有些软绵绵的,林几边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一床褥子。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从床上起身,准备收拾收拾去找齐墨。
毕竟他对于这里十分陌生,虽然理智上明白齐墨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肯定是安全的,但是感情上还是有有些不安,想要和齐墨待在一起 。
然而他还没有起来,齐墨就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
那短短的一瞬间,已经足够林几边看到外边的景色,那是一片漆黑的天空,以及与天空同样幽暗的街道。街道两旁树立着的,都是两三层的木质小楼。小楼上挂着盏盏破旧的灯笼,居然是一点人声都没有。
“咱们这是……到了?”林几边只是看了一眼,齐墨就已经合上了门,他收回视线,转而开口询问。
“嗯。”
齐墨答应了一声,“到了,你不要出去乱跑。”
林几边顺从地答应下来,随后问道:“这里是哪里?”
齐墨犹豫了片刻,视线落到了一边紧闭的木窗上面,他说:“这里是……盲城。”
“盲城?”林几边皱了皱眉,他把这个名字翻来覆去地念叨了几遍,还是没有什么发现,他说:“难道这里的人都是盲人吗?”
齐墨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问,“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东西,”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沉重:“相信我,你也不会想知道的。”
他这么卖着关子,反而把林几边的好奇心全都勾了起来,但是因为齐墨在这方面确实比起他更专业,所以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把肚子里面的好奇心都咽了下去。
第116章 三尺有神明(十六)
有些事情, 知道确实是比不知道要好的多。
齐墨之前在船上的时候,使了一点小伎俩让林几边睡了过去, 免得让林几边被那条鬼鲛迷惑,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 然后被那位渡船人给扔下去。
在林几边睡过去之后,又过了两个小时,他们才到了目的地——盲城。
原主以前来到过这里,所以也有些熟人,虽然那位熟人和他关系不怎么好,但是到底有原主的余威,所以齐墨还是顺利地找了一间空楼, 住了下来。
盲城盲城, 与其说这是一座城,倒不如说这是一个村子。这座城镇虽然大,但是大多数地方都空空荡荡,只有少数小楼住了人。
这些稀少的城民人人都黑布裹身, 甚至连眼睛都不会露出来, 盲城所在的地方没有白天,所以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提着灯笼,在城镇里悄无声息地穿梭来去。
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生活,这些灯笼又为什么永远不会熄灭,除了齐墨。
盲城盲城,盲的不是这里的居民,而是外面的世界所来的外来者。
来到盲城, 你不但要变成一个盲人,还要变成一个聋哑人。
不然,就会被盲城的人五花大绑地绑起来,献祭给他们的山神。
那所谓的祭祀,实际上就是凌迟。
盲城的人会把外来者绑到盲城中最大的数上,然后用锋利的刀隔开祭品的手脚,从下往上、从四肢到躯干,一点点地把人削成一片一片,让血肉保持相连的状态,又不会大面积的粘接。一块血肉,会像是一个以前的小女孩玩的塑料毽子一样,血肉一条条地垂落下来,但是又有一个共同的结点。
盲城位于黄山内部,黄山虽然屡屡有驴友失踪,但是还是挡不住往这里来的汹涌人流,所以盲城需要的祭品,是永远不会少的。
盲城的祭祀七日一次,每次都会献祭七个祭品,齐墨算了算日子,如果没算错,林几边的第一个女友,就会出现在几天后献祭的祭品里面。
当然也有可能他们来迟了,林几边的第一场艳遇已经被盲城的山神吃掉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是个女的,齐墨就能让林几边和对方把剧情走完,至于对象到底对不对,到也不是那么重要的问题。
林几边就被齐墨这么蒙着过了几天。
齐墨每天都会按时给他端来饭菜,除了没有什么娱乐生活,其他的地方,居然也算是美好。
林几边这么想着,比起前几天的那种奇异经历,他果然还是喜欢这么平淡的日子。
然而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虽然离献祭还有几天时间,但是到底也只是几天而已,等到了日子,齐墨故意没有给林几边送去早午餐。就等着对方自己送上门来。
果然,等到中午,齐墨还是迟迟不回来的时候,林几边终于忍不住了。
他开始焦躁起来,在屋子里不断来回走动,时不时悄悄打开窗户,往外面偷偷看上一眼。
可惜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齐墨一旦出现异样,这座本来安静,却也显得清幽的小城瞬间就变得诡秘起来,安静而空无一人的街道瞬间变得鬼气森森。
林几边犹豫了许久,在齐墨的叮嘱和对方的安危面前犹豫了几许,最后还是咬咬牙,拿出一把匕首,出了门。
这种地方,乱跑出去简直就是作死,林几边明白这一点,却还是出去了。
他看着空茫一片的街道,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往哪里去找人,犹豫了一秒,选择性地找了一条阴气最重的路,踏了上去。
齐墨每天回来的时候,身上那浓浓的阴气,就说明了他每天去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林几边这么想着,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勇气。
“他出来了没有?”齐墨正和他的熟人待在一起,在祭祀地点旁边的一间小楼上。
和齐墨与林几边住的那间小楼不同,这间小楼明显显得有人气了许多。厚厚的皮毛铺在地板上,木桌上放着没有燃进的蜡烛,还有半碗细细的朱砂。
齐墨正站在桌子前面,蘸着朱砂在他带来的黄纸上细细绘制,制成符纸。
“还有多长时间开始?”齐墨画完一张,吹了吹未干的朱砂,他没有去看窗外的吵闹景象,反而是对着全身都藏在黑布里的熟人开口。
在盲城,所有的居民都会用厚厚的黑布裹住全身,甚至连眼睛都不会露出来。想要辨别他们的年龄老幼,性别男女,只能凭借他们说话的时候,发出的声音。
这个熟人是个年青男人,他说:“怎么,你等不住了?”
齐墨没有说话,他皱了皱眉,眼神不善地看向对方。这人不过几年没见,就已经性情大变,也不知道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事情。
在齐墨的记忆里,原主和这人第一次见面,对方还是一个温温柔柔,甚至称的上懦弱的少年。然而这几天相处下来,这人却是完全变了个模样,不但毒舌,还极为阴郁极端,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会往最阴暗的地方想。
现在他看见齐墨不回答,也只是冷笑了一声。他说:“被我说中了?这才多久时间,你就已经想他想的不行了?”
齐墨冷哼了一声,对方对他没有什么好态度,他自然也不会有多温和。因此,他对这人说话的语气甚至可以称得上冷漠:“这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年轻人哼笑着,他虽然没有露出脸,让齐墨看不到他的神色,但是从他说话的语气也可以推断出这人的心情绝对不会怎么好:“这才多久时间?你当初说好的回来接我,可是我等了几年……也没有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