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洛川,唯一爱的人也是洛川,这两点是他确信也是无人可撼动的。陆军因此很快静了心,还想着少年说什么,但是他没想到少年却没了跟他交流下去的欲望。或者说对方已经失去了兴致。
他看着少年兴致缺缺的摞下一句,“你随意。”脸上的神情完全是一副无趣的表情,在少年把门拉开之后,他又把头探了回来,冲着自己努了努下巴,一副挑衅之意,“记得结账,傻叉!”
那一声傻叉似乎是出了少年的一口恶气,少年在说完后一副神清气爽的神情,脸上的面容也是他从未见过的愉悦。
陆军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样的神情,心里的所知所想是什么,只知道当自己回过神时,少年已经远去。
良久,他才缓缓垂下眼眸,转身离去。
原来少年不是在欲擒故纵,而是真的不喜欢他了。陆军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回去之后的陆军再一次派人把事情全部调查了一遍,在得知指使人殴打洛川的并非少年之后他有一瞬间的沉默。
少年没有说谎。
不知为何,也是在那时,陆军突然想起了那日咖啡厅里少年对他说的话。
“我做过的事情我会认,但同样,没有做过的事我也不会去当背锅侠,还请陆总好好调查一下,不要让我当了冤大头。”
少年说话时毫不畏惧的看着自己,神情坦然,眼神明亮。
陆军不可否认,无论是在当时还是在很久以后的事后,对于少年那洁亮双眼眸,他找不出任何一丝的杂质。
原来他……说的都是真话。陆军心里五味杂陈。
也是从那时起,他不自觉开始对少年有了关注。但同样的,他每次在见到少年时心里都会产生一股异样的情绪,甚至他会思考少年是不是真的已经不喜欢他了。
就连陆军也搞不清自身的想法。他期待少年还爱着他,但同时他也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震惊。
他爱的只有洛川一人才是。
只是尽管陆军不断的给自己这样的心理暗示,但他仍旧控制不住的想要去关注少年,甚至从一开始的注意转换到了想要无时无刻的了解少年。
他暗中派人调查少年的行程,想知道少年去什么地方,或在哪里出现,少年的一举一动他都想了解。等他回过神时,陆军才发觉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疯狂的地步。就连自己在开口谈到少年时出声的也是“洛河”而不是“凌洛河”。
洛川显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他始终不动声色,陆军也只觉得心中不安和愧疚,加倍的对他好。只是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僵硬,谈话更是比往常少了许多。
陆军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但他却无力改变,只能让自己一日一日沉沦下去,无法制止。
在洛川的成人晚宴上,陆军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要去寻找少年,少年似乎是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致,开口时连“陆总”两字都省略了。陆军心底一股难耐的失落。
在和少年谈话期间,他近乎痴迷于和少年相处的这段时间,而在少年表现出不耐烦准备离开却又在中途退了回来时,挑眉道:“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
陆军当下否认。
怎么可能爱上他?可笑,他爱的明明只有洛川一人。
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句话。只是只有他一人知道,当他说出“爱的只有洛川一人”时,那样的信服力,就连他自己也觉得糟糕的可以。
陆军终于不得以不承认。
他爱上了少年。
而后的事态在以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洛川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对他也越来越冷漠,动不动就出言讥讽或用难听的话语来指桑骂槐,这一切陆军都忍受住了。
他想,他们两个都需要时间来冷静和分离,也许他们一开始就是错的,也许……他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洛川。
但是,他要设计陷害少年。
知道这一点的陆军几近疯狂,他拼命的寻找少年,然后……
他看见了少年眼里的厌恶,看见了少年对他的冷漠,也看见了……少年在看见秦亦时,眼里的柔和。
陆军只觉得心下隐隐作痛。
“我曾经……爱过你。”这一句话如同魔咒一般环绕在他的脑海里,一遍遍回放,带来一次比一次更尖锐的疼痛。
只是哪怕是钻心的痛,他……也不愿放手。
少年最终和秦亦离开了。
陆军心中苦涩难耐的看着两人的离去,背着洛川离开了晚宴。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洛川会变成这样也是因为他,他无法丢下洛川。
只是洛川并没有在他的照顾着好起来,而是在那一天里显现出了精神失常后他就变得越来越不正常,精神几次濒临崩溃。但这一切,陆军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挽回。
他的心,早就已经落在少年那里了。
原以为自己会这样照顾着洛川过完一生,但他没有想到,洛川表现的平静只是伪装出来的,在少年飞往巴黎的那一天,他早早备好了凶器,来到机场入口前等待。
陆军浑然不知。
他只身一人来到机场,隐在人群身后看着少年和其他人拥抱,别离,自己却不敢上前,然而当他准备离去时,洛川却突然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刀,目露狠光。
他冲完的方向,真是少年转身离去的方向。
陆军心下大惊,当即拦住了他,“洛川,你要干什么?!”
“我要杀了那个贱人!你放开我!放开我,陆军!我要杀了他!”凌洛川几近崩溃的大喊,他双眼发红,拼了命挣扎陆军的钳制,一遍遍大喊,“我要杀了凌洛河,我要那个贱人不得好死!”
陆军心中大骇的同时更加不可能放开凌洛川,他用尽全部力气阻拦,用身体挡住凌洛川,终于在少年的身影不见之后,他的力道松了一些,与此同时,剧烈的疼痛从他的腹部下方传来。
在那一刻,陆军可以感受得到血液不断在流失,他身上的温度也在逐渐降低,身体开始变得僵硬,冷却。
太好了,太好了,少年离开了。
周围有人群集聚了过来,迅速围成了一大圈,而陆军的目光始终盯着一处,嘴角上扬,眼里含笑。
洛河……不会有事了,以后,还有秦亦在……
那一天,一名叫为凌洛河的少年永远不会知道,在他过安检准备登机时,在他的身后,发生了一场闹乱,一个名为陆军的人替他挡下了一刀。
而那个叫做陆军的男人,也不会知道,名为凌洛河的少年,在他用生命去维护,让少年安然上了飞机那一场机程,遇上了气流。
“陆军!陆军!”
在意识逐渐变得混沌的时候,陆军隐隐约约看见了少年青涩稚嫩却充满着期待的面容,他一遍又一遍固执的喊,“我喜欢你,陆军。”
陆军眼里尽是柔情,嘴角上扬。
我也喜欢你,洛河。
他缓缓闭上眼睛。
这一次,我会用一生去守护你眼里跳跃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稳住!贺宝和秦总的恩爱生活才刚刚开始!
现代篇
第27章 楚寒舟(一)
贺恩泽醒来之后就发觉自己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宿主,这里是第二个世界。”系统在贺恩泽的意识恢复清醒之后出声提醒道,“你已经从上一个世界抽离了。”
贺恩泽虚心求问,“大花,是不是每个世界抽离时都这么刺激?”
不等系统有所回应,贺恩泽又感慨了一声,“就这样离开了啊,我都还没准备好。”
见贺恩泽面有缅怀,系统误以为对方是对上个世界有所怀念,因此它绞尽脑汁想尽词语来安慰对方,“宿主,虽然你离开了上个世界,离开了你身边的人,但是你在这个世界同样会认识一样的人,甚至会比上个世界更多。所以宿主你不必伤心。”
贺恩泽幽幽叹了口气,“大花,你不懂,我还有很多的事还没有做,就这样离开,我心有不甘。更何况,我还要很重要的东西留在了那里。”
贺恩泽一副饱受打击的神情,系统见自己的安慰非但没起作用,反而起了反效果,心中焦虑,出声慰籍的话也磕磕绊绊了起来,“宿主,人总是有失有得,上个世界没有完成的事情我们可以在这个世界完成。宿主你不要伤心,我们以后还会去下个世界,下下个世界,我们还要经历很多个世界,你会认识更多的人,有更多的朋友,虽然最后都会失去,但……但是起码有留下回忆啊!”
贺恩泽垂眸,“只有回忆啊……”
系统急了,它想起一些系统就是因为绑定的宿主因为受不了不断的穿越各个世界而导致精神崩溃,最后自杀,最终宿主死亡,系统任务失败。
“宿主,回忆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就算只有回忆,也是美好的事情啊,再说了……就算没有其它,宿主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去每个世界的!”系统一脸郑重道。
“你不是一开始就绑定我了吗?大花。”贺恩泽道。
系统着急得说不出话来。
贺恩泽眼神更加深沉而久远,似在驰念着什么,“大花,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