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竟然会去关注凌洛河。
心念至此,陆军眼眸更沉了。他无可否认,自己在转头的时候心底有许些触动,分明是不想在少年的面容上看见痛苦的情绪。但这个念头一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怎么可能他爱的分明是洛川,也只有洛川,才是他心里所想的那一个。但饶是如此,陆军还是和其它宾客一样目光不离的看着贺恩泽,似乎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情绪。
贺恩泽一点反应都无,他不是没有注意周围聚过来的目光,只是用手撑着下巴偏头看着台上堪比影帝的二人,眼神像是在看跳梁小丑一样。
台上的凌洛川在看见底下宾客的反应尤其是角落里看似慵懒有漫不经心的贺恩泽时,不自觉握紧了拳头,清冷的眉目有着不易察觉的愤恨。
他一定……要把属于自己的夺回来,要让这些对不起他和母亲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是的,夺。凌洛川的观念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发生了悄然的变化。
凌洛河处处在跟他作对,一次又一次破坏他的机遇,抢走他的东西,他凭什么不能夺回来况且,这凌家的东西本该也就有属于他的一部分!
注意主角受情绪变化的贺恩泽笑意扩大了许些。他没做什么对方就已经这么激动了。
凌天仍在台上滔滔不绝的推销自己的真爱儿子,“洛川小时候出了些事故,所以和我走散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他,大概是天垂怜我这个身为人父的心,所以才我把洛川找了回来……”
贺恩泽听得耳朵生茧。
底下宾客一概没有反应。凌天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似乎是一副自己煽情完还不够,硬是要扯上贺恩泽的样子,同时也为了缓解尴尬的氛围,喊了一声贺恩泽,语气顿时冷漠了起来,和对待凌洛川的温和对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洛河,你以后要好好对待你的哥哥,他在外面受了很多苦,你们是亲兄弟,一定要互相照顾对方。”
他这么一说,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贺恩泽身上。
贺恩泽不难理解凌天现在的心态。凌天分明是在故意挑事。
他早在宴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而对方却在明知的情况又故意找上自己,大概是在刚刚气昏了头,脑子不清醒想挽回一点面子。只是对方是怎么认定了自己在这样的场合不会撕破脸还是认定自己会乖乖的给足他的面子
贺恩泽只觉得凌天太过自信。他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
在贺恩泽不回答的情况下,尤其是底下人的目光不断的在凌天和贺恩泽两人身上徘徊时,感觉自己被落了面子的凌天的脸果然逐渐涨成了猪肝色。
这个孽子!
他忍住自己的脾气没有当场发泄出来,而是加重了语气,其中含着隐忍的滔天怒火:“凌洛河,你听见没有!”
贺恩泽似才听见一样抬眼瞥了一眼,随后他缓缓的起身,手上端拿着一杯高脚杯,轻晃了两下,身体半倚在墙壁上,俨然一副英国贵族公子的样子。
“凌洛河!”凌天暴怒。
贺恩泽仿若无闻,不急不慢的饮了一口杯中的红酒,俊美不凡的面容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更显诱惑力十足,饮过红酒的薄唇具有一股让人移不开的魔力。随后他松开了手,盛着红酒的高脚杯“啪”得一声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突兀的声响,与此同时,他目光没有丝毫惧色的对上凌天,漫不经心的神情带有十足的讽刺,“父亲说笑了,我妈只生了我一个,哪来的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贺宝犯二日常。
冬天换衣服的时候。
“次拉——”
贺恩泽(警惕):“异世界的磁场又变强了!”
秦亦眼皮一跳,“那是静电。”
贺恩泽(目光沉沉的看着镜子):“啊,已经开始反噬了么?”
秦亦眼角一抽,“那是你熬夜留下的黑眼圈。”
第15章 凌洛河
贺恩泽话一出口,本来就僵硬的场宴氛围变得更加鸦雀无声,静谧得可怕。
凌天不可置信的瞪着他,脸上的猪肝色逐渐加深成了青紫色。他显然是没有料到贺恩泽会在这样的场合上给他落面子,周围人聚集的目光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扒了一层衣服一样。愤怒,不甘,怨恨,羞耻种种混为一体的情绪齐齐涌上了他的大脑,他怒目贺恩泽,大吼道:“你这个孽子!你在说什么鬼话!”
凌天显然是气疯了头,连自己最后的颜面都顾不上,就对着自己开吼,贺恩泽闻言非但不怒,反而眉眼弯起,只是那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露出鄙夷看起来要多讽刺就有多讽刺。
“我能说什么话当然是人话了。”
“凌洛河!”凌天的怒气再也抑制不住,“洛川你是哥哥,听见没?”
“我说了,我没有哥哥,我妈也没给我生个哥哥。”贺恩泽懒得再用敬语,“你一口一个他是我的哥哥,我倒是很想知道他是谁生的,难道你生的?”
“孽障!你再给我说一遍!”凌天咆哮。
贺恩泽觉得面前的人宛若脑残,“听不懂人话?”
“你——孽子!”凌天气昏了头,大步跨到贺恩泽面前,扬起巴掌就要落下去,“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这个畜牲!”
凌天的动作太过突然,是场宴里的人没有料到的,陆军在凌天突然就要动手打贺恩泽时心下一惊,几乎是下意识的从位置站起就要前往去制止,但为时已晚。
“啪——”
巴掌重重的落在贺恩泽的脸上,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场宴里格外响亮。
这一掌显然不是一般的重,贺恩泽半边侧着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浮肿了起来。
凌天似乎是嫌一巴掌打的不够,又要甩下另一巴掌,陆军见状心头火气,上前就要拦住凌天。
然而在他口中低沉的“够了”二字出来之前,一只手比他先一步在半空中制住了凌天的手腕。
“怎么?打一次不够还想打两次?”贺恩泽缓缓抬头,眼眸迸发出狠戾的光,直视凌天。
凌天被贺恩泽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慑住,心下不由得一慌,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是在害怕自己的儿子,这一点认知让凌天感到耻辱,转成了对了贺恩泽的愤怒。
“给我松手,凌洛河!你这个畜牲,难道还想对我动手!”
贺恩泽动了动有些清淤的嘴角,压低了嗓音,只用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你以为我不敢动手?”他手上的力道在逐渐加大。
“凌洛河!”凌天吃痛,不可置信,瞪大了眼,“你敢对我动手我当初就不该生你这个不孝子!你这个孽畜,我凌天没有你这样的混帐!”
贺恩泽嘴角慢慢扬起,他声音不大,但足够凌天听得清楚,“我什么时候对你动手了?明明是父亲你先对我下的手。”
“你给我松手!”贺恩泽力气不小,凌天只觉得手腕处越来越痛,开始挣脱。
贺恩泽眸光闪烁,放下了手,凌天果不其然顺势一巴掌就要再挥了下来。
“我今天不打死你!”
凌天这一行为可以说是无耻至极,正常人来说面对这一巴掌势必反应不及躲不过,但贺恩泽却早有预料一样,侧身躲过,眼眸里有异样的光芒闪烁。
凌天一巴掌落空,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身体就因为用力过度而收不住向前的趋势,“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同时发出“啊”的惨叫声。
贺恩泽见状掩去嘴角的微笑,垂着头站在一旁,额前的碎发散落在他的面容上,遮住了看不清神色的眼眸,与此同时,他半边脸上的红肿和嘴角处的清淤也显现在了众人面前,“父亲,因为我不认同他,你就对我动手吗。”
少年的状态与刚刚出言讥讽,顶撞凌天的叛逆样子截然不同,而是冷静的可怕,俨然一副被凌天打了不可置信却又很快收敛了情绪,宛若一只受了伤却又强作坚强和冷静的小兽一般。
陆军心下无缘无故一紧。
“凌洛河,你竟敢——”凌天只觉得一边脱臼的手臂被压在身上钻心的疼,那一跤摔得不轻,让他浑身上下都痛到不行,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贺恩泽在他摔之前的动作!
他让他的手臂脱臼!
凌天疼得满头大汗的同时又气到不行,他浑身发疼,一边错位的手臂还被压在了身下,起来都困难。把这一切归为贺恩泽的凌天挣扎着起来,颜面尽失的他正想对着贺恩泽破口大骂,然而在他看见贺恩泽时他顿住了。
凌天的瞪大的眼里怒火万丈。
他算是知道了,知道凌洛河刚刚那句“我什么时候对你动手了,明明是你对我动手”的意思了。
对方根本是在套路他!
一开始就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在自己动手时利用角度把自己的手臂拉脱臼,但是在其他人的眼里来看,手臂只会是他自作自受摔了一跤而脱臼的!在他摔下之后又故意装成一副弱智的样子来赢得其他人的同情,要是他再发怒,把过错都推到凌洛河身上,他凌天以后在圈子里就成了一个没有脸面,供人嗤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