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凤真君眼一眯:“那是萧沉衍的伤药, 你如何会有。”他周身气势阴沉起来, 燕子郗是他的炉~鼎,不凤真君并不想看到他同任何人有多余的牵扯:“我问你,谁给你上的药。”
燕子郗真没想到萧沉衍如此龟毛,平时不同人接触也就罢了, 居然连伤药都要自己研制。他可不敢让不凤真君发现自己同萧沉衍的关系, 直视不凤真君:“是萧师叔之前落在我这里的药, 我一直没来得及还回去, 适才被师尊所伤, 也就自己用了,怎么,师尊连弟子上药也要多管?”
不凤真君细看他表情, 确定他说的是实话。的确, 以萧沉衍个性来看, 如何会做这些事。
但即使燕子郗真是自己上的药, 不凤真君也要趁机敲打他的傲气:“我之前告诉过你, 等回去再替你上药, 你却擅自如此。”
这套路燕子郗再熟悉不过,不凤真君要想打他,总能找到理由。横竖都是被打,燕子郗嘴角冷冷一勾,半点不给他面子。
果然,下一刻,他就被阴着脸的不凤真君逮住手腕,往凝聚出的冰水里一浸,刺骨的寒意从翕张着的伤口浸进四肢里,燕子郗说不清楚是冻还是痛,狠狠打了个冷颤。
看见他狼狈,不凤真君眼角划过淡淡的高傲,牡丹刀又如何,他能敲碎他一次刀脉,也能再敲碎他一身傲骨:“将你手上的药洗干净。”
燕子郗伤口泡得发白:“谨遵师命,只是师尊不将手拿开,我如何洗?”
不凤真君脸一沉,当真拿开手,就见这个逆徒撩起袖子,仔细翻洗着伤口处残留的药膏,鲜血逸出,染红了一盆水,他像是一点儿也不怕疼,满脸的不驯。
真是反骨!不凤真君手一抬,冰水从上而下,将燕子郗浇得心凉,衣服紧贴着伤口,风一吹冻得发疼。
不凤真君道:“这样洗,更令我满意。”
燕子郗也十分满意,他偏要惹怒不凤真君,就这样一路穿着湿衣服被绑回宗门。
软红的香纱,成堆的鲜花,他的屋子被布置得全不像一个刀修的房间,不凤真君修炼之余,便会想出各种磋磨他的法子。
他会令燕子郗穿得像个真正的炉~鼎,几乎整日拘在屋子里,跪在铜镜面前日复一日。
“你是刀修吗?”
燕子郗好几日都没能吃饭,一身的暗伤,他饿得眼前发晕,轻声道:“我是。”
一刀背敲在他肩膀上,将他整个人都打得踉跄几下,不凤真君言语恶毒:“你是刀修,你的刀脉在哪里,刀又在哪里?”
他的刀脉和刀都被不凤真君毁了,燕子郗垂着头,头发滴滴地往下滴血,他眼里还有些光彩:“没有刀,我也是刀修。”
真是倔得可怕,不凤真君磋磨了他几乎三个月,还是没让他改口。
他再没了耐性,将燕子郗的刀鞘递到他手里,等他真来握时,又用自己的刀背一下下抽在他手上,打出长流的鲜血,青紫的淤血。
“你连刀鞘都握不住,还能算是刀修?”不凤真君声声质问,掐住燕子郗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看镜中。
里面的少年苍白细弱,秀气的眉毛没了平时飞扬的神采,漂亮又脆弱。他甚至被逼在身上擦了香粉,脸上经过淡淡的修饰,美而不俗,穿的衣服上甚至还绣了些牡丹花朵。
这像是个什么,像个变~态,像个炉~鼎,就是不像刀修。燕子郗眼角挂着泪,他似乎不能接受现在的样子。
不凤真君道:“看清楚了吗?这才是你现在的样子。”
他喜欢现在逆徒脸上绝望的表情,抓着他柔顺的头发,往铜镜前一撞,额头上瞬间开出血花,贴着镜面流下来。
不凤真君厉声道:“可看清楚了?你是刀修还是什么?”
燕子郗声如游丝,眼里溢满泪不掉下来:“我不是刀修。没有刀修会如此……”
这逆徒身上的傲气挫了一大半,不凤真君仍有些不满意:“想哭就哭出来,以你的身份,你没有任何忍泪的必要。”反正,炉~鼎本就卑贱,哪来的资本忍泪。
回答他的,是一串串的眼泪,滴到地上。燕子郗挺直的脊背轰然放松。
熬鹰成功,这柄牡丹刀终于断了。不凤真君有些淡淡的可惜,为一个出色刀修的陨落,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玄阴体质的修士,谁都会忍不住将他变作炉~鼎,这是每个人的选择,牡丹刀的命运早就注定了,没了他也会有别人。
不凤真君好道,他不管对错,只管自己的仙途。
眼前的徒弟终于弯折了,熬鹰之后,也该给些糖吃。不凤真君尽力温和地递过一张帕子:“擦擦你额上手上的血,你既认清了现实,安分同我双修,自然无人敢欺你。”
当他是狗吗?燕子郗面上呆呆地接了帕子,擦着身上的血。
自此之后,不凤真君没再拘着不让他出门,燕子郗却知道不过是表象,他安分地在屋子里待了好几天,练习炉~鼎功法,等之后出门时,也只找些僻静的地方坐着发呆,完全没了之前的活力。
萧沉衍匆忙赶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小师侄。
他本来以为小师侄会嚣张地问他东西拿到没有,或者扑上来问他要灵力,结果现在安静斯文的小师侄,让萧沉衍心里有些慌。
他走过去,站在燕子郗面前,用手比了比他的手腕:“你瘦了。”萧沉衍其实也瘦了,他日夜都在思念小师侄,若不是想着替他拿东西,早便赶回来了。
燕子郗没说话,他瘦是正常的,之后估计还会更瘦。
萧沉衍没得到回应,他本来不是主动的人,现在又自己找着话题:“你的清心珠呢?”
小师侄从他这儿坑去的清心珠,以往一直带在脖子上的,现在怎么不见了。
清心珠不利他修习炉~鼎功法,所以早被不凤真君毁了。燕子郗现在全靠佛骨舍利勉强压制自己,他脸有些红:“暂时没带,师叔,我要回去了。”
萧沉衍拉住他:“我给你带了其他东西。”他将自己的乾坤袋递给燕子郗:“里面有你要的东西,还有些凝神丹,法器法衣。”
这个乾坤袋是萧沉衍之前一直用的,里面装的东西都是他游历时得的,说一句价值连城都只是轻估。
高冷的师叔有些微赧,眼里灼热:“法衣是我亲手刻的阵法,再不会轻易坏了。”他看着燕子郗身上穿的衣服,虽然小师侄穿着花也特别好看,但萧沉衍不想他这样在外招摇,本来就很漂亮了,再这样怎么得了。
燕子郗现在一无所有,是真的很想要萧沉衍的东西。但他不能,不凤真君一定会再给他毁了。他道:“谢谢师叔,师叔可以先帮师侄收着吗,之后再给我。”等他剁了不凤真君,再给他。
这样才是自己熟悉的小师侄,萧沉衍稍微放下心:“可以,你喜欢就随时来拿。”他见燕子郗就像风都能吹倒,再次鼓足勇气:“你想不想出去吃饭?”
燕子郗也想,但是他现在不能出去,拒绝:“师侄现在不饿。”实际他为了令不凤真君放松警惕,几日吃饭都没吃多少。
他坚持要回去,这样抵触自己的师侄,萧沉衍觉得心里不好受。他面上没表现出一点儿:“你若是忙于修炼,也不必如此着急。你师尊今日也早就出门,你同我去,绝不会被他发现。”
萧沉衍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感觉就像在哄骗小师侄同他出门约会一样。但他并不后悔,眼里隐含着热切望向燕子郗。
燕子郗答应了,他为人的确没什么原则:“师叔,我们悄悄去,别被任何人发现,尤其是我师尊,可以吗?”
他特意挑的一处僻静的地方,以萧沉衍的修为,完全能避开所有人。
二人既然出去吃饭了,之后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萧沉衍唾弃着自己心思不纯,还是对满脸绯红的小师侄没有抵御力。
“师叔,师侄不听讲道。”但我想要灵力,燕子郗抓着被子,露出浅浅的狐狸尾巴。
就算是狐狸师侄,萧沉衍也愿意被他欺负,亲了亲他的脸:“不听就是。”他算是认清楚了,他讲道对师侄没一点儿用。
萧沉衍同小师侄分别许久,他一边强势侵略,一边又温柔怜惜。
只是这次在欢愉之外有些不同,小师侄仍然哭了,这个哭却和以往的委婉邀请不同,真的带了些抵触。
“师叔……我累了……好痛,歇一下。”
萧沉衍听得出他的情绪,听见痛时真的心疼,立刻停下:“是我惹你痛的?”
燕子郗被不凤真君一句话不合就虐打了那么多日,身上暗伤累累,光论身体素质,早不如从前。这正是他期盼的。
他也无意让萧沉衍知道,眨了眨眼睛:“师叔多给我灵力,我就不痛了。”
萧沉衍真以为是自己太过了,他安抚了下小师侄:“你先歇会,待会给你。”他修为已经完全恢复,即使将小师侄的灵力补满,对他也没什么损伤。
燕子郗乖巧点头,他现在实在很痛。他慢慢运转着体内灵力,克制一下体内痛感。
萧沉衍握住他手:“你别消耗灵力,我帮你。”小师侄灵力本来就少,要是再用,萧沉衍给他灵力就会更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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