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畅快:“世子何等人物,也是你这样的草莽村夫想见就能见的?”
陆沉峻这个草莽村夫不止见过燕子郗,还夜夜搂着他睡觉。
现在陆沉峻目眦欲裂:“他是不敢见我。”
袁公道:“你未免太高看自己……”
他话音未落,陆沉峻手中长剑已向他挥来,袁公忙使戟格挡,戟比剑沉重得多,可现在袁公手中重戟节节败退,他无法,只能拍马要逃。
陆沉峻眼中杀意沉重,长剑一变,刺向战马。
袁公座下战马嘶鸣一声,前腿一跪,袁公往下栽倒,陆沉峻的剑已经到了他的颈边。
幸而有其余人来相救,袁公仅仅被削去了肩膀上的大片好肉,伤口深可见骨。他在别人簇拥下逃走,陆沉峻力战群雄,沉声道:“带着这身伤滚回去见他!问他,为何不敢相见故人?”
是心虚?还是什么?
他持剑在那,威风凛凛,别人一望都胆寒。
陆沉峻越战越勇,后方却已经起火,离都城最近的另一方小军阀出手,朝他的粮仓奔去。
陆沉峻无奈,只能赶紧收兵去抢救粮仓。
他防了袁公,却真没防到其余军阀。
燕子郗此时正坐在室内,在纸上安静地写着劝书。陆沉峻只看到了同袁公的作战,可是天下有许多军阀都在逐利,他以赏赐、还有陆沉峻的粮草作饼,能说服许多军阀出兵。
燕子郗需要陆沉峻成长,在众多军阀中寻求平衡点,甚至是收服这些军阀。
这是为帝必备的。
他正在书写,门外一阵喧哗,袁公满脸煞白,肩膀上包着厚厚的白布走进来:“世子。”
众人面前,他倒是记得称呼世子。
燕子郗闻到血味:“袁将军这是?”
袁公满脸晦气:“陆沉峻那小儿砍的。”他咬牙:“世子同他究竟有什么恩怨?他让世子看清楚这伤,再想好为何不敢见他?”
燕子郗一愣,看清楚那伤?
他肩膀感到一凉,说实在的,燕子郗身形单薄,陆沉峻这样一剑下去,他估计是没命再说话了。
燕子郗尽力镇定:“本世子同他没什么关系。以后他再言要见本世子,你不必通报,直接回绝。”
袁公听了这话,心里又是一阵痛快。他下去,立刻就命人将燕子郗的原话带给了陆沉峻。
第125章 谋士受二十
一律不见吗?
陆沉峻才从战场下来, 手臂被别人用□□刺破皮肉,现在呼啦啦地往外流血。
他沉了眼,不辨喜怒。
一边是好友, 一边是主公,庞先生简直操碎了心:“主公, 祭酒他许是玩笑……他虽然看着文静,但性子最跳脱, 主公千万别太过恼他……”饶是庞先生, 也不敢劝陆沉峻别恼, 只能说别太恼。
陆沉峻血染甲胄:“我没怎么恼。”他道:“从今往后, 别叫他祭酒了。”
这是真气狠了。庞先生不知该怎么说,一方面陆沉峻的江山至少有燕子郗半壁功劳, 另一方面燕子郗现在的所作所为的确是要同陆沉峻翻脸。
庞先生还想争取一把:“主公,祭酒他……”
“你说叫将军夫人如何?”陆沉峻眼沉如墨:“还是说叫陆夫人要好?”
都不怎么好!庞先生惊诧, 他那好友性子强盛,怎么愿意别人叫他什么陆夫人?
陆沉峻继续道:“你下去吧,命人去寻我的‘谋主燕顷’, 让人对他说:‘为夫知错了’。“
庞先生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陆沉峻的意思是分明是要造成一种燕子郗负气出走的假象, 而且那句‘为夫知错了’,更是在向全天下人昭告他们的关系。
陆沉峻道:”他一直不公开我们的关系,曾经我一直依着他。现在他既然走了, 也就管不得我了。谋士燕顷与将军陆沉峻, 二人如胶似漆, 感情和睦生死不离……这个消息传出去吧。他不是还用过民谣作计?现在我们可如法炮制,我并不擅长写这些,还要劳烦庞先生了。“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庞先生根本不敢忤逆陆沉峻,他叹道 :”好,只是主公当真要如此?“
庞先生一向同燕子郗交好,现在却有些为陆沉峻担忧了。主公都被气成这样了,报复祭酒的手段居然也是向全天下昭告一句”为夫知错了”。
庞先生道:“主公,祭酒的确温柔雅致智计无双,同时也是长得俊秀美丽。”庞先生叹了口气,一时也倒理解陆沉峻,他同燕子郗朝夕相处,睁眼能看到他的温柔,商讨大事时又能体会到他的狠绝,这种矛盾的气质交织在一起,让人想不沦陷都难。
陆沉峻没否认庞先生的说法,他脑海里燕子郗的模样时刻都挥之不去。
庞先生已过中年,看一些事情很明白:“但祭酒他绝非良配。他纵然同将军在一起,却从不向外吐露半点消息,此次对将军出手也毫不手软……他是淮阴侯世子,这种皇室中人骨子里都凉薄。”
庞先生说得不差,燕子郗为神时的身份决定了他的凉薄,绝不是普通皇室人的凉薄能比的。
“主公,你纵然心醉祭酒,但也最好只远观。”
陆沉峻闭眼,他知道燕子郗凉薄,可他多次抱着燕子郗,摸着的皮肤是微冷的,血管却是热的。
谁说凉薄的人就不能动真情了?
“我自有分寸,他不敢负我,也无法负我。”
庞先生见劝不动,也就退了下去。
三天之间,陆沉峻同谋士燕顷的爱情传遍天下。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为夫知错了。”
燕子郗看着信笺,雪白的脸慢慢涨得通红。他捏紧袖子,脸上发烫眼里似水,一下把手里的纸扔到案桌上。
陆沉峻这是要做什么?说这种话,做这种事,还弄得天下人皆知,自己还做不做人?
燕子郗之前杀俘,名声一向同狠毒挂钩,但他觉得无所谓。可现在……外边都把他传成了什么美似天仙,将陆沉峻迷得神魂颠倒,事事听从……
简直一派胡言!燕子郗当真羞耻,将那纸在灯上一点,眼见着纸张慢慢化为灰烬,他加速的心跳才慢慢平静下来。
袁公来时,看见的仍是一派优雅的燕子郗。
他皱眉问道:“燕顷,外边在传什么你可知道?”
燕子郗十分冷静,就像刚才的失态没存在过:“知道。”
袁公恨道:“你同那陆沉峻,当真是这种关系?”这人怎么这么水性杨花?不是为了自己甘愿放弃爵位?
燕子郗放下笔:“流言蜚语,袁将军也当真?”他绝对不是别人说的那只命好的狐狸精……
什么燕顷狡诈如狐,貌美如狐,勾引陆沉峻更是如狐……总之就是别人说的命好的狐狸精形象。
袁公道:“本公是否当真无用,你自己想清楚你如何洗掉身上的名声。一个皇室,名声居然如此,本公都替你丢人。”
燕子郗看他一眼:“本世子同谋士燕顷毫无关系,袁将军操心未免太多。”他下逐客令:“本世子有些乏,袁将军退下就是。”
他不是乏,他是受了惊吓。
燕子郗被这样‘捉弄’,整个人都不好了,瞬间调整部署,准备给陆沉峻一些颜色看看。
他自己每日就通过信笺去看陆沉峻的表情。每次一听说陆沉峻又斩了多少人,燕子郗都会有些恐惧……他挺怕痛的,而且陆沉峻肯定不会杀他,可正因为不杀,等着自己的才是未知……
老实人被欺负狠了一定像狼一样……这种未知让燕子郗又兴奋又害怕,每天却还是热衷给陆沉峻找事。
直到有一天,宫里来人,说的是陆沉峻已递了降书。条件是封他做西南王。
降书……这两个字让燕子郗瞬间透心凉,他安慰自己一定是诈降,可收到的消息却是陆沉峻愿孤身进城受赏。
周皇室对这种赏赐叛贼求得短暂安稳的事做得极熟,反正爵位又不要钱。
陆沉峻又抢占先机递了降书,燕子郗现在想阻止都来不及。
他无法理解陆沉峻为什么这么做,明明陆沉峻势大,长久围城的话,周皇室必定气数衰竭。
唯一的解释是,他一直避而不见陆沉峻,又次次刺激他,现在陆沉峻再忍不住了,要提前进城来寻他。
陆沉峻花了这么大代价,来找自己会有好事吗?不会有的,他得走。
燕子郗当即就要带着亲卫离开,可是一道手谕又下了下来,说是由他暂代皇帝授陆沉峻西南王一爵。
从这道手谕中可看出周皇室对这些爵位有多么不看重。
燕子郗委婉拒绝:“陆沉峻大军压境,虽说他已受降,可颁爵这样的大事,假如不是陛下来做,或许陆沉峻会心存不满,认为皇室并没诚意。”
传旨的公公笑得眼睛堆出一朵花:“世子不必忧虑,这是陆将军向陛下请求的。世子只管照做就是。”
燕子郗不想照做,可他现在一直同袁公维持表面的和平,要是他失了周皇室的心,袁公一定忍不住对他动手。
可他要是照做……陆沉峻也忍不住对他动手。
燕子郗之前的规划全是循序渐进地看陆沉峻应对一个个难题,甚至他给陆沉峻规划的是让陆沉峻利用他们曾经相处的事,来离间他和袁公,只要袁公彻底不信他,燕子郗再有谋划也使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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