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还是下去吃饭吧。”莫念昔拉住两人的手臂,一起向楼下走去。边走边道:“吃完才有力气领责罚。”
闻言,白子苑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停下步子,转身看向莫念昔,道:“念昔,开个后门吧。”
“后门?”莫念昔挠了挠头发。沉默了一下,又疑惑道:“太和院可没有后门,你让我怎么开?”
“……当我没说。”
“哎?”白子苑看着武场上除了一群白衣弟子,再无其它。他侧过头道:“今天为什么没有瓷坛了?”
“瓷坛?”半晌,莫念昔才明白他口中的瓷坛是指什么。便道:“谁告诉你,今天的责罚是单脚站立提瓷坛了?”
“?……!”白子苑双眸微睁,惊道:“莫不非还有其他的责罚?!”
恭喜你少年,终于真相了……
莫念昔点头,解释道:“单脚的那个比较简单,是对付初犯用的。你……还是先和我去后山吧。”
后山。除了太和院中,院中所有弟子的另一处休息之地便是后山。这里鲜花烂漫,绿草如茵。最高的山顶还有一棵参天古树。有时训练结束,他们便在这里乘凉娱乐。而后山上,还有一条鹅卵石铺成的石子路。这条石子路,也是用来责罚弟子的。
“什么!”白子苑站在石子路前,惊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要我脱了鞋在石子路上蹦哒?!”
这些责罚,师父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难不成他在睡觉的时候,都在想着用什么招儿责罚徒弟么?
“还真是变态!”
闻言,莫念昔正了正脸色,道:“不许说师父坏话!”
白子苑的嘴角不禁抽搐了几下。他朝天翻了个白眼,崩溃道:“我是说责罚变态!不是说师父变态!”
此话一出,后山的弟子都看向了白子苑。
“……”
“疼疼疼!好疼啊!”白子苑只穿着一双长袜,双脚站在鹅卵石上。弯着腰,双腿不停的颤抖。
“哎!”莫念昔无力扶额,看着白子苑倔强的不肯向前走一步的双脚,无奈道:“哥哥啊,你都在这里站了快半个时辰了。就向前走一步,可以么?”
闻言,白子苑抬起眼帘,断断续续道:“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你上来,上来试试啊!”
“……”莫念昔没有再说话。半晌,他突然弯下身,脱下自己的长靴,淡定的抬步踏上了石子路。相比白子苑的反应,他表现的真是太过镇定了。
“?!……你……”白子苑看着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的莫念昔,惊道:“你不疼?!不是说师父从不罚你的么?”
他实在不相信,第一次走在这上面的莫念昔会不怕疼?而且,他也绝对不相信莫念昔会吃饱了撑的,没事脱了鞋在这上面走。不然怎么会不疼?
莫念昔转过身,看向还在后面的白子苑,嘴边的梨涡微微绽放。他又走到白子苑的面前,看着天边的飘云,缓缓道:“我和师父,在这里走过。”
闻言,白子苑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他沉着脸,崩溃道:“又是……师父……”
莫念昔道:“记得有一次,我很想吃山下阿婆卖的桂花糕,师父知道了,便带着我一起下山买。可是就在回去的时候,我和师父一起被一帮人给拦住了去路,师父为了保护我,就和他们打了起来。慌乱中,桂花糕也掉在地上,脏了,便不能再吃了。”
“本来下山也是师祖允许的,但是打了人,就要责罚。于是,师祖便罚了师父来这石子路上反省。看着师父被罚的样子,我当时真的很自责,如果不是我要吃桂花糕,师父就不会被罚。所以我也脱了鞋,跟在师父后面一起走,一直走了一天,脚都磨破了。但是回到房间之后,师父却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块桂花糕给我。虽然只剩下了一块,但是真的很好吃。”
“后来还有一次,我生了一场大病,迷迷糊糊的说着桂花糕,师父听见了,又偷偷的下山去买。而之前的那帮人被打了一次,自然不肯就此罢休,又仗着师祖不敢拿他们怎么样,更加肆无忌惮。师父急着回来照顾我,不得已又打了那几个人,然后,师祖就又罚他在石子路上反省三日。我也一直跟在他身后,一遍一遍的来回走。起先真的很疼很疼,但是走的多了,习惯了,也就不疼了。”
片刻沉默,白子苑终于回过神,悠悠道:“想不到,平时看起来如此严肃的师父,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啊。”
莫念昔挑了挑眉,凉凉道:“那也是因为对方是我!要是你的话,师父会给你买桂花糕?”
“……”白子苑看着莫念昔一副欠揍的表情,实在是忍无可忍。咬咬牙,恨恨道:“是是是,师父最疼爱你了!不然明明是你带回来的山雀,却还只是罚我?”
闻言,莫念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当时是个意外,没想到真的坑到你了。不过师父对小家伙真的很好哦!”
“……哼!和师父看你的小家伙去吧!”白子苑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本想转过身潇洒的离开,脚底却传来了直冲天灵盖的疼痛。
“我的妈呀——”
第19章 醉酒犯二子苑惨遭打
从后山回到院中,白子苑的脚基本上是快要废了。但是一进院门,却看见一群白衣少年都围在一起,不知正在看些什么。他最好热闹,也不顾脚疼,就巴巴的凑了过去。
好不容易挤进去,在看到他们围着的东西之后,白子苑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酒!好多的酒啊!”
莫念昔跟在他的后面,疑惑道:“这是哪里来的?”
闻言,人群中不知是哪位弟子接道:“听说是师父以前的肖师兄派弟子送过来的。不过师父从来不喝酒,我们也没来得及告诉师父,就先在这里放着了。”
“……”闻言,莫念昔的脸色沉了沉。因为刚才那位弟子口中的肖师兄,正是几年前害易轻尘受责罚的人。
易轻尘刚来太和院练武时,便是师祖最小的弟子,也是太和院中年纪最小的弟子,所以在院中格外受年纪大的师兄的宠爱。他的大师兄,便是那位肖师兄。因为看不惯师父和师弟都对易轻尘一个人好,就暗地里对他处处使绊子。可惜最后丑事被人撞见,他也没脸再待在太和院,就下山自己开始收徒弟,自立门户。而被逐出师门的痛苦,他一生都不会忘记,所以对易轻尘的憎恨也是只增不减。
而那个肖师兄收的弟子,知道了他们之间的恩怨,又因为心偏自己的师父,自然是看易轻尘不顺眼。看他好不容易下一次山,自然是想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再后来,易轻尘做了太和院的师父,也没有了之前对肖师兄的隐忍。或许是被告诫了一番,他们也不敢再如此放肆了。
因为对易轻尘做了很多坏事,莫念昔向来不喜这位师伯,还是个已经被赶出师门,现在根本就算不上是师伯的人。可是师父都没说什么,他这个做弟子的再抱不平,也不好怎么样。
“既然是他送来的,还是扔了吧。他的东西,师父还不稀罕。”莫念昔沉着脸说了几句,又嫌恶似的看了一眼地上放着的酒坛,便一个人离开了。
闻言,其他的弟子只是对视一眼,就都默契的散开了。没有师父的吩咐,他们也实在是不敢动啊。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作没看见就好了。
白子苑挠了挠头,还有点摸不清头脑。莫念昔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的表情不太对啊。而且,这酒看起来应该是上等好酒,扔了多可惜?既然师父不喝,其他的弟子也不敢动,那他喝了,应该没事吧。
“我可是好久都没有碰到酒了,只喝一口,就喝一口,应该不碍事的。”白子苑心想着,吧唧了几下嘴巴,手也不自觉的放在了酒坛上。
看四下无人,白子苑的胆子又大了几分。他拿起一坛酒,毫不犹豫的解封,顿时酒香四溢,惹的他更加迫不及待。也不管会有什么后果,坐在台阶上就喝了起来……
第二天,清早,白子苑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来。他睁开眼,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是自己的房间没错。可是他记得自己不是在喝酒么,什么时候又跑到房间里了?
想着,他的手也不自觉的搭在了头顶上:“嘶——疼疼疼!”说着,他又仔细的摸了摸脑袋上疼的地方,惊道:“WOC!这么大的包?!”
所以,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好疼啊……”难不成,是自己喝多了不小心撞的?白子苑摸着额头上的大包,晃晃悠悠的从房间里走到了练武场。只是在这段路上,所有从他身边经过的弟子,看到他都是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白子苑皱了皱眉,疑惑道:“都看着我做什么?”
正在练习剑法的莫念昔看到白子苑,立刻收了剑,迫不及待的跑过去,问道:“怎么样,头上的包好了么?”
闻言,白子苑立刻用危险的目光看向莫念昔,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头上有包?莫不非是你打的!”
“哈?”莫念昔抿了抿唇。半晌,终于怒道:“是你自己发酒疯,怎么赖在我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