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默默站在曲疏安的身边,安静地陪着他。
而且,现在他的伤势已经好了,只要两人小心一些,今天晚上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那只刺刺兽也是岩今天才杀死的,其他的野兽想要侵占地盘,也需要几天的试探。
况且,那只刺刺兽的血腥味道还没有彻底消散,估计周围的野兽只会以为是那只刺刺兽在享受自己的晚餐,而不会想到,是有人猎杀了那只刺刺兽。
所以,岩觉得,自己可以和这只雌性在这里对付一晚上。
至于这只雌性说的那些岩听不懂的东西,岩以为,那是这个雌性在说他以前的部落。而且,虽然眼前的这只雌性说自己不是兽神,但岩还是认为他应该是和兽神有某种关系,就算不是兽神,那会不会是神使之类的?
岩那总是一根筋的脑子总算是转了个弯儿,他想,既然能把雌性一个人扔到黑色森林里,就可以看出,雌性在他原先的部落肯定过的不好,说不定,还总是被人排挤呢!要是让这个雌性看到自己部落里的人人情好客的样子,说不定,能把这个神使雌性给拐到自己的部落里!
这个时候,岩早就将自己之前那个,这个雌性是因为贪玩儿,误打误撞闯入黑色森林的猜测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要是,要是……
岩用自以为隐晦的眼神看了那个雌性一眼,在心里想道,要是这个雌性能够做自己的伴侣就好了。
可是,要是把雌性带回部落的话,部落里那么多会讨雌性开心的兽人,可能,可能眼前这个雌性会嫌弃自己不会说话,不会哄雌性开心,最终选择一个像是河那样非常会说话的兽人可怎么办?
岩可还没有忘记,在雌性非常稀少的现在,河可是被三个雌性主动追求过呢!河的战斗力还比自己弱!兽形也没自己好看!
想到这里,岩瞬间变得不开心了起来,虽然……虽然他很喜欢眼前的这个雌性,长的好看,还会治伤,说不定还是神使。
可是,岩想了想自己身上的优点,除了战斗力在年轻一代的兽人中总是占据前五之外,好像就没有什么别的优点了……就连战斗力,都不是第一……
不会说话,不会讨雌性开心,房子是部落里长的最丑的,虽然很结实,但是雌性们好像都很嫌弃的样子……
越想岩的心就越凉……越想越觉得自己简直是一无是处……
虽然这个雌性是自己捡回去的,但是,到底选择谁做伴侣,还是雌性自己说了算,岩,只不过是在追求的时候可以排在第一位而已,同理,要是雌性不喜欢,也是第一个被踹开的人……
越想越绝望,岩忍不住变成了兽型,把自己团吧团吧,团成了一个团子……
好忧伤,自己看上的雌性很有可能会第一个把自己给踹掉……
曲疏安正等着眼前的这个人or妖精给自己解释一下兽神是什么,结果却发现,眼前这个人再次变成了野兽,而且还把自己团起来了。
不过这动作怎么就那么眼熟呢?
曲疏安捏着下巴,想了又想,才终于在记忆力的某个犄角旮旯里找出了相似的一幕,那是一只波斯猫,是一个来五仙教求药的明教弟子的宠物。
五仙教少有人养这种宠物,大部分养的宠物都是五毒,或者是孔雀,因此一些年纪小的师妹对那只波斯猫好奇极了,在得到了那名弟子的允许之后,拿着小鱼干逗猫,每次都在那只波斯猫快要抢到的时候“嗖”地收回手去,几次下来,直接把那只波斯猫给惹生气了,它就自己团成了一团,任别人怎么叫都不理会,傲娇得很!
再看看眼前这只足有屋子那么高的巨型团子,曲疏安有点儿囧,团子太大,好像没法激起来他逗|弄的欲|望呢……
“你叫什么名字?”曲疏安想了想,还是决定从互通姓名开始,至于那个什么兽神,应该,是和五仙教中的女娲娘娘一个地位的,神仙吧?
“我叫岩。”那只巨大的团子蠕动了一下,接着一道听起来有些闷闷的声音从团子的内部传了出来。
“我叫曲疏安,你之前说,顺着河流往下走,就能到部落了,那是你的部落吗?”曲疏安借着月光,在附近找了块比较干净的地儿,直接盘着腿坐下。
“是的,我的部落名字叫做雪河部落,部落的中间有一条河流穿过,因为它是从一座雪山上流下来的,所以那条河就叫做雪河,我们部落,也就叫做雪河部落了!”最后,岩悄悄地使用了我们这个字眼,嗯,这样听起来,好像这个叫做曲疏安的雌性和自己是一个部落的一样。
不过,曲疏安,岩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不愧是神使呢,名字都这么特别!虽然难记,但是多念几遍也就能记住了!
“雪河部落?”曲疏安重复了一遍,“你们部落的名字很好听,我也有一个问题,你知道苗疆吗?”
“苗疆?那是什么地方?”岩将自己的脑袋抬起来,两只湛蓝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曲疏安换了个说法,“这附近除了你们雪河部落,还有其他的部落吗?”
“这附近只有两个大型的部落,除了我们雪河部落之外,还有一个部落叫做黑河部落。”岩想了想之后,认真地回答,“你说的那个苗疆,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那是你的部落吗?”
“不,那不是我的部落。”曲疏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事实上,虽然问之前已经有所准备,但是听了岩的回答之后,曲疏安的心里,还是涌上了一阵又一阵的失落。
而在失落的同时,他也非常疑惑,他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只记得,他是被师父派去给圣蝎使阿幼朵送东西的时候,在路上不知道被谁给袭击了。
等他再次醒来,就已经在这个陌生的黑色森林里了。
曲疏安不知道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有一点,他隐隐约约有些明白,理智上知道那是正确的,但是感情上,他却在一直否认。这里已经不是大唐了。但是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也只能是持续一段时间而已。曲疏安向来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
而且,在离开了大唐之后,曲疏安也发现了一些他以前没有注意过的细节,或者说,是注意过,但是却被他忽略掉的细节。
其一,是曲疏安总是记不起来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每次问起师父或者是其他认识的人的时候,得到的,也总是同样的说辞。
他是从小就拜在玉蟾使门下的,而他的父母,则死在了乌蒙贵叛乱的时候,但距离乌蒙贵叛乱,也才过去不过是六七年的时间,按照时间推算,那时候的曲疏安,应该已经十二三岁了,不可能会对父母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啊。
可是曲疏安的师父凤瑶是五仙教里最心善的人,她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身世。再加上五仙教内师兄弟,师姐妹们一直亲善友爱,也让曲疏安慢慢放下了这件事情,不再执着,可能是自己某一次受伤,才会忘记这些事情吧,当时的曲疏安是这样给自己的理由。
然而,现在曲疏安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脑袋从来没有受过伤,又怎么会失去记忆呢?而没有失去记忆的自己,为什么会从来没有父母的印象?甚至小时候的记忆,是一片空白?
而在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之后,曲疏安也莫名想起了以前那些奇怪的记名弟子。他们之间说的很多话,曲疏安都听不明白,而且那些记名弟子白天很少能看见人影,但是到了晚上,五仙教里就会多出来很多人,有不少人会来找凤瑶师傅对山歌,而且还每次都是一样的。
曲疏安当时还嘲笑过他们来着,就曲疏安自己,脑子里山歌就能有几十首,唱歌一天都不带重样的!
当时曲疏安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但是现在想想,真的是哪哪儿都不对劲儿,有时候明明自己就站在旁边,为什么没有人来和自己打招呼?有时候自己明明嘲讽过对方的山歌唱的真难听,为什么没有被反驳过?
还有,那些总是会凭空出现的记名弟子……
以及,一些五仙教的弟子,他们的反应总是一模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脱离了那个世界的原因,原先曲疏安从来没有意识过的一切,现在都慢慢浮现在了眼前。
被岩叫醒的时候,曲疏安整个人还在迷茫中,现在想想,奇怪的事情简直太多了,可是为什么,自己以前都没有发现过呢?
“你怎么了?”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人形,眼里的担忧不似作伪。
曲疏安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以前的事情让你很不开心吗?”岩挠挠自己的脑袋,有些憨厚地问道,他许久都没有听见这个雌性的声音,有些担心。
“嗯?怎么这么问?”曲疏安诧异。
“刚才,你看上去很不开心的样子。”岩的回答认真极了。
曲疏安盯着岩看了一会儿,蓦地笑了起来,“不管开心还是难过,都已经过去了。”
“啊?”对于曲疏安的回答,岩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曲疏安摇摇头,并不想多说,他自己都还没有想清楚呢,又怎么跟岩说?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不管大唐是多么的奇怪,始终是他的家乡,也不知道,有生之年,是不是能够回去?可是,曲疏安连自己究竟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又怎么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