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南坐在驾驶位上,看着箭步跑进小区里的肖锐,嘴里嘀咕着,“嗯,一定是案子发生在落恩人家附近。”
他想了想,摇头道,“可这附近看着这么安静,不像是有大案子发生啊……老大不会是都三更半夜了,还特意飞车过来找落恩人的吧?老大平日里跟落恩人的关系是挺好的,可是……不至于吧……热恋中的男女朋友都没有这么缠绵的啊……”
陆以南脑子不够用了,想不出来他也就不浪费脑力去想了,停好车后,跟着也要走上落星舟家。
肖锐来到落星舟家门口,伸手拍了两下门,“小舟,小舟,你在家不,我是肖锐。”
“啪啪——”
又拍了两下,可过了许久了,依旧没人回应。
“啪啪啪——”肖锐接二连三拍着门,可就是没人回应。
这时陆以南乘升降电梯上来了,走出电梯门,就看见肖锐抬脚准备把门给踢开。
“老大,这个,踢门不好吧。”
肖锐沉声说,“小舟可能有危险,不能再等了。”
肖锐抬起的右脚要踹门时,西装裤袋里的爪机突然响了起来,他连忙伸手进裤袋里抓出爪机,看都没看来电人是谁,直接滑动接听键接听了。
“小舟……”
“咳,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我不是落星舟。”
“你是谁?”肖锐警觉性很高,一听就知道大这通电话的人有问题。
“我是谁肖处长都听不出来了吗?看来真是我的存在感太低了,肖处长都不把我看在眼里了。”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肖锐很快记起来是谁的声音了。
“是你!”
“哈哈!肖处长总算记起来我是谁了。”
“少废话,你打我电话做啥?我跟你没啥好说的。”肖锐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诶诶诶,肖处长,清虚观高徒,你先别急着挂我电话啊,落星舟,你是在找落星舟吧?你就不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是死是活?”
“刘怀闻!你要是敢碰星舟一下,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肖锐勃然大怒,白皙脖颈上极细小的青筋一根根都爆显出来,他紧紧攥着右拳。
“急了?哈哈哈!“刘怀闻站在后院大门的外面,看着后院里升腾起来的浓雾,扯深一边嘴角,阴邪邪地继续说,“看在咱们之前也份属一派的份上,看在很多年前你帮星舟(前世)抄过千条门规的份上,看在星舟还挺喜欢跟你交朋友的份上,我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诉你,我现在要杀落星舟,听清楚了没有?”
肖锐淡色的眸子骤然一冷,他情绪激动脱口而出,“刘怀闻,你他妈敢碰他一根汗毛,我就屠了你,你要真敢……我就灭你长青观满门!你他妈在哪里?”
“急了,咱们一贯高冷不理人的肖处长终于是急了啊。”刘怀闻笑得越发阴冷,“肖锐,记住一件事,明年今日就是落星舟的忌日!情蛊你知道吧?知道肿了情蛊的人是无药可治的吧?”
肖锐浑身一僵,“你说什么?情、情蛊……”
“没错!”刘怀闻的声音拔高八度,“这情蛊还是我师兄千年前练就出来的,你没想到这蛊虫会在我这里吧,我师兄的道行巫蛊之术造诣多高,你是知道的,经由他练就出来的情蛊,就算落星舟他道行再高,也不可能比我师兄的高,他这次是求生无门,必死无疑了。”
“你在哪里?”肖锐现在只想知道落星舟在哪里。
“告诉你我在哪里,然后你飞车过来,啊不对,是变出真身,变成一条金龙飞过来救落星舟吗?”刘怀闻边摇头边笑,“我没这么笨,你是不是打了很多通电话给落星舟那臭小子,都打不通啊?知道什么原因吧?!”
肖锐没闲时间去想,可他还是知道。
“死亡屋。”
“是的,就是死亡屋,院子里面死气沉沉,没有半点生机,信号也是隔绝的,半格都没有。”
肖锐心狞着紧,像是被一只大手整个掐住了那样,他百思不得其解,“刘怀闻,你干嘛那么憎恨星舟,他跟你又无冤无仇,一个月前你甚至都还没有见过他。”
“这你不用管,你就当我看他不顺眼吧。”刘怀闻伸手摸了摸下巴,真实的原因他不要告诉肖锐,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肖锐这傻子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眼前的落星舟就是十八年前的唐星洲吧,哼,他心心念念的人,到死了,他都不知道其实自己一直牵挂的人一直就在身旁。
很好,就这样,非常好。
“你想要什么?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统统都给你。”肖锐头脑清醒。
“我什么也不要,就要落星舟死,你不是问我为何那么恨他吗?我苦苦修炼上千年,到头来道学修为都不及他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小孩,上天这么不公平,大家不都说他落星舟是修炼玄学的奇才吗?我他玛就让他天妒英才!”
“玄学天才从来只能有一个人,那就是我师兄,是千年前那个白衣少年郎,别人他妈的都不配!”
说道这里,刘怀闻戛然而止。
“嘟嘟嘟嘟……”
爪机里传来挂断了的声音。
刘怀闻看着小陶罐里蠕蠕爬行的血虫子,眼底映下一片猩红。
他伸手摸了摸右肩上挂着的黄布袋,伸手进黄袋子里面摸出一个翡翠绿罗盘,罗盘表面的刻纹极其精致,上面雕刻的每一条飞龙都栩栩如生,像是要从玉罗盘里飞出来那样。
九龙飞星罗盘。
刘怀闻伸出干净好看的右手,细细触摸着罗盘表面的金龙,黑眸黯了黯,声音暗哑,“小舟(前世),今晚帮下我,让我顺利杀了落星舟那小子,这小混蛋这么凑不要脸居然连名字都冒充你的,要是今晚失败了的话,我就去陪你。”
说完后,刘怀闻迈开双腿,走上泛白的石阶,伸手推开黑棕色实木门,两扇门页缓缓推开,走了进去。
几乎同一时间,落星舟和赵志成进到后院腹地,最中心的位置。
周身刮起一道邪风,很快四周笼罩着厚厚的黑雾,煞气的味道太重了,戴着浸泡过红醋的口罩,落星舟还是很敏感的咳嗽起来了。
赵志成是个普通人,只看见四周一时间很浓重的黑雾,却不知道这些雾都是阴煞的。
落星舟从布袋里抽出一个天蓝色口罩,叫赵志成戴上。
赵志成抬眼瞅了瞅落星舟,见他一直戴着口罩,没有多问,接过来手脚灵活就戴了。
“星舟,这后院……是不是怪怪的啊?”
“没事的。”落星舟说,“有我在,咱们都不会有事的。”
这宅子有问题,落星舟是一早就知道的,虽然他赶过来的时候很着急,没带什么很厉害的防身法器,可落星舟觉得区区阴煞,他还是可以应付得过来的。
越往里面走,黑雾蒙蒙间,陡然看见一个身高体长,穿着蓝白相间西装的男人站在矮墙边。
“落星舟,你总算是来了。”
落星舟顿顿,摸出个手电筒,摁下开关,借着手电筒发出来的光线,他看清了,站在黑雾里的男人是楚卿,又看仔细了眼,不只一个人,是三个人。
最叫落星舟难过的是,三个人里有一个是他的师弟,刘怀闻。
那个打小跟他一起在村子里长大的好朋友,好兄弟。
落星舟实在不敢相信,当年那个站在他家门口,捡小石子扔他窗口,找他出去玩的人,有一天会变得这么阴邪凶狠。
“落星舟,今天你小子别指望可以逃了,这个你认识不?”
刘怀闻说着,晃动了下手里的小陶罐。
“情蛊,你是知道的吧,不用我给你解说一遍了吧。”
“师傅,少跟他废话,直接放血虫子去咬他,我巴不得他现在就死。”楚卿说。
“小闻……”
落星舟还没有说完,楚卿嗤笑着打断他,“等等,落星舟你这么没皮没脸的吗?看见死到临头了,就想跟我师傅扯关系,居然都敢喊我师傅小闻了,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像你这么厚脸皮的。”
刘怀闻愣了愣,回过神来说,“他刚刚喊我什么?”
“小闻,师傅你说可不可笑,落星舟这小子才不过十八岁,居然敢喊你小闻……”
刘怀闻抬眼看了落星舟一眼,也笑了。
笑完后,他目光阴森地盯着落星舟看,见落星舟依旧神定气闲,他抖肩笑笑,然后摸出来一道黑底红字的符咒,念完口诀后,烧成灰烬扔进小陶罐里。
“星舟,他们想干什么?”赵志成问。
落星舟偏头看向赵志成,叫志成不要怕,然后又看向刘怀闻,语气低沉,“怀闻,这是我跟你之间的恩怨,和赵志成无关,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你放了他。”
刘怀闻看了看赵志成。
赵志成抓住落星舟的手腕,语气坚定说,“星舟,我不怕,我一点都不怕,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真的,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志成,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这颗事关你的生死。”落星舟脸上的表情变得很严肃。
赵志成知道刘怀闻他们三个人绝非善类,之前他家老柳树下挖出来的小红棺材就是刘怀闻使的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