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学开始,何佩就每年坚持给叶知秋送礼物,越送越贵,与叶知秋算亲近的人都知道这回来,这次见她送了个包,款式还不错,李郁真禁不住打量了下何佩身上的穿着。
何佩人不高,还不到一米六的样子,身形偏胖,穿了双矮跟鞋,搭修身牛仔裤,上半身又是一件有些过长了的毛呢。
与周边的衣冠楚楚对比下,显得像头熊似的。
“我、我高中的时候考得不好,最后念了师范。”何佩看了眼叶知秋,有些不好意思:“主要小升初就没考好。”
小学的时候叶知秋基本都是年级前十,而何佩最高也就年级前三十,平均年级前五十。
扔下礼物后,何佩又匆匆忙小o说o群o1o1o0o8o1o7o9o5o1忙地像以前那样,离开了叶宅。
林殊看着她的样子,偏过头来看着叶知秋:“她就是喜欢你吧?”
现在林殊在和叶知秋谈论类似同性间的喜欢时已经很自如了,因为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掩饰,想想心里倒也是舒坦了些。
阿弥下意识地往前靠了靠,捏紧了知秋的衣服。
“喜欢也白搭,她那样,谁会喜欢她啊。学历没学历,本事没本事,当老师一个月才挣多少。”李郁真咦着摇了摇头:“即使有钱,有学历,有工作,有本事……就她那长相,戴个眼镜,矮挫的样站在知秋面前就不知道差了多少个档次。”
阿弥怔了下,然后就转头去看知秋。
叶知秋已然从阿弥眼里看到了疑惑,她刚要打断李郁真,就听见林岚叫她:“知秋,北南来了。”
与何佩的出场完全不同,听到陆北南的名字,很多人都自发性地往大门走去。
“也就陆北南配得上知秋这种优秀得过份的女人。”
“你就别嫉妒了哈。”
“不敢不敢,人陆北南,有钱,有才,有颜,有家世,有背景,反正比起我不知道高了多少个层次。”
阿弥始终跟在叶知秋身边,然后她就看见了被大家夸赞的陆北南。
在没有看到陆北南之前,她总想把陆北南想成和长勺街上那些开店的老板一样,油腻腻的那种。看到陆北南西装革履,发带整齐的模样,她突然觉得很难过。
原本想要让知秋离开陆北南的那些说词瞬间就从脑海里蒸发了。
陆北南看起来很好啊,好得阿弥再也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让知秋不要去喜欢他。
作者有话要说: 埋下一个新龙套套套套套……会长出……
第85章 多少钱可以娶你
有什么敲击着玻璃窗, 发出叮当的声音。
阿弥皱了皱眉醒了过来, 她手里还握着笔, 脸压着的是书本。昨天半夜里还是忍不住爬起来写字, 每一刻都希望立即变得很厉害,却仍旧很糟糕, 不知道如何是好。
很多事情,不是拼尽了全力就可以的。
阿弥搓了搓双手, 将稍有些热感的掌心轻覆在眼皮上, 使得眼皮上的肿胀感有所消减。
她拉开了窗帘, 看见了雨。
宣城的冬季少雨,阿弥还记得手术前有下过一阵, 这是她复明后见到的第一场雨。
阿弥把房间里的灯都关了, 将玻璃打开。
生冷的风带着冰凉的雨从从窗边的微溅进来,阿弥挽起袖子将雪白的手臂往窗外伸去,冰冰凉凉的雨滴落在她的肌肤上, 落在晨光微露的大地上砸出一片苍茫。
好看呢。
阿弥还记得雨的声音,每年到了要过年的时候长勺街就会连着好几天都下那种湿冷湿冷的雨, 可忙着置办年货的人们依然在街边行色匆匆, 使得屋子里显得异常清静。
可无论如何, 阿弥都想不起来下雨的长勺街是怎样。
生日PA开完后,除了还要上班的知秋,其他人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去外婆家送年了,倘大的宅子再次冷清。叶知秋值的夜班,为的就是赶在年前连着休息两天。
到家时已经八点半。
刘姨也请假回家过年了, 像这种时候很难再请到其她做饭的阿姨,毕竟能请到也总觉得不熟悉相对麻烦,因此过年期间,叶宅的饭食基本是林岚亲自动手,不然就在外边解决。
现在家里只有阿弥一个人,叶知秋很是过意不去。
以往阿弥住在长勺街时,想吃点东西跑楼下就可以了,站到窗边就可以看到街上的人,现在阿弥若是想出门买点东西吃都得走上好一段路,半天也看不到个人影。
必定会显得很孤单。
叶知秋拎着早餐进了屋转了圈,见电视没有开便猜着阿弥可能在睡懒觉。
想想她贪睡赖床的样子,叶知秋便笑着放轻了脚步声,可是她打开门时只看到铺得整整齐齐的空床,门再推开些就听见了雨声,还看缩着身子歪在玻璃上的阿弥。
阿弥的额靠在玻璃上,呼出的气在玻璃上洒下了大片的雾气。
脸都冻得有些泛白。
叶知秋手刚摸到阿弥的脸,阿弥就睁开了眼睛,她先是眨了眨眼,然后就很开心地说:“知秋,是你啊。”
“你看,下雨了。”
叶知秋伸手帮阿弥搓着发凉的脸颊,原本的疼惜也在阿弥的笑意里慢慢散开来,她笑了下:“我看见了,我刚从雨里开车回来的。”
“很好看。”
阿弥重新保持看向车外,又伸出手去接雨水。
叶知秋将她的手硬生生地拨了回来,把窗户关上:“这样会着凉的。”
可是喜欢。阿弥有些留恋地再次转向窗外。
“要不要出去走走?”叶知秋见她这一副小狗儿似的可怜样,只好改了口:“那去洗漱下,再穿件厚些的衣服。 ”
阿弥去洗漱了。
叶知秋伸手摸了摸被窝,一点体温也感受不到。
生日PA之后,阿弥与其说是变得更乖了,倒不如说精神有点委萎靡,每天早早就把自己关房间里说是要早睡,实际上总在看书,写字。
明明和她说了,学习的事情急不得,可她就是不听,倒像是着了魔似的。
叶知秋走到书桌边,低头翻了翻写字本。
阿弥之前有过一二年级的基础,虽然时间有些久,不过稍加复习下,对于一些字母还的笔画的记忆倒大致都回来了,加上盲文里一些知识点也可以当作参考,所以她现在学起来进步也还算快。字写得也越来越工整了。
写字本下边的叠着张草稿纸。
叶知秋有些好奇地拿起草稿纸,发现上边竟然写了陆北南的名字,南北两个字倒还算整齐,陆字就有点歪邪了。在名字后边是数字21开头,后边圈了很多个0。
21亿,叶知秋有些强迫症地数了下后边的零,得出这样一个数字。然后陆北南下边画着一个头上画了几根头发的小人,小人身上还写着阿弥两个字。小人后边也有个数字,这个数字比较容易看懂197万,阿弥后边的这个数值比较精确和锁碎,没有那么多零。
叶和秋这会明白了过来,这些数字代表的是资产。
陆北南是本地,乃至国内都排得上名的年轻企业家,最新身家估值21个亿。
阿弥写这个做什么?
叶知秋将纸张都放回原处,帮阿弥从柜子里拿了件羽绒服,还有帽子和围巾,又从抽屉底部把阿弥的雨鞋找了出来让阿弥穿上,又叫她赶紧趁热把早餐吃了。
吃完早餐两个人撑着一把大伞出了门。
雨点打在伞面上发出沙沙声音,胶鞋踩云‘cháng’整‘理’在泛着浅水的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声音,阿弥总也忍不住地要探出头去走进雨中,叶知秋只好揽住她的肩膀:“乖一点,不要乱跑。”
弄湿了怎么办。
她们绕着小区的绿化带来来回回地走着,阿弥一会看看稀稀淋淋的雨,一会就又转过头来看着叶知秋,最后总会傻笑一下。叶知秋也总会跟着她笑一下。
重复了几次,叶知秋才问:“你笑什么?”
阿弥有手插在口袋里,有些懒散地倚在知秋手臂里,缩缩肩膀,然后会弯一下腰,试图把自己变小一些,仰脸冲知秋又是一个笑脸:“那你笑什么?”
我也不知道笑什么。可一看到你这样笑的时候,就忍不住跟着笑了。
“因为看到你在笑啊。”
阿弥笑意更浓,眼睛弯成了新月:“因为我知道你会笑啊。”
每次只要我笑笑,知秋就会跟着笑笑,即使外边很冷,即使天空都在哭泣。
我们真傻。叶知秋将阿弥揽得更紧了些,俩人缩瑟着身子在雨中前行,任由大树上的雨滴咚咚地敲着伞面。她总是很忙,从小不是上课就是看书,业余进修,不然就是与朋友聚会搞交际,搭人脉。
细想想,已经27岁的人,却还是第一次这样漫无目的撑着伞在雨中溜达,也是第一次手边拥着人,感觉真好。
好归好,其实还是很冷的。叶知秋活动了下揽着阿弥的手,她出门没有戴手套,裸露在外边久了难免有些僵。阿弥侧头就看见知秋的手指有些泛红。
阿弥停住脚,转过身,面对着知秋,很自然地就抓过那只有些泛凉的手握进掌心搓了搓,还低头往掌心里呼了口气。
她也没有穿手套,搓了会发现知秋的手还是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