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秋天行急忙应道。
齐白点头:“快去吧,我在这边看看,有情况及时通知你。”
“我很快回回来。”扔下这具话之后,秋天行唤出承影,拉着花河和前来报信的弟子一跃而起,天空中闪过一道流光。
秋天行御剑,花河在一边了解状况:“你是紫筑派的弟子,出事的是你那个师兄。”
“是钟师兄。”报信弟子飞快回答。
花河迅速找到了钟师兄的资料,翻开起来,筑基修为,上面还有他当时的诊断记录,二十八岁,按照残年的侵蚀速度,至少应该还有数十天才会病发,现在是……
难不成他这两天所查阅的资料和诊断方式全都是没用功吗,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传信弟子被花河身上传来的巨大压力压迫的不敢言语。
秋天行默默无言,将防护罩往传信弟子身边蔓延过去,脸黑的花河好可怕。
为了便于管理和观察,华盛仙宗将所有染上残年的弟子都放置在了一处洞府之中,刚进入,秋天行就感觉到一股暮色沉沉的气息。
本应该是尽情散发光彩的年龄,此刻现在却眼中却已然被恐惧所浸染,生命在清晰的流逝,灵力被吞噬,此刻的他们与凡人无益,甚至更加虚弱。
花河知道,这只是初期,所以症状不显,再过几日乌黑染上灰白,脸上爬上一道道丑陋的皱纹,那么,所有被压抑的恐惧将会悉数绽放开来。
而他,到时,到底能做些什么?
他所学的医术,所继承的道统难不成要被区区魔族肆意的放在脚下践踏不成,花河径直走了进去,他记住了每一位病人的状况,也曾医治过很多看起来惨不忍睹的病人,但在看见钟师兄的状态时,却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花河还清晰的记得他当初的样子,但现在无论如何不能把把床上躺着的那个形如枯木的老人和往日那个年轻患病是还活力满满,眼神期盼的看着他的人联系到一起。
灰白干枯的发丝稀疏的挂在头顶,昔日年轻饱满的肌肤变成一种奇异且皱巴巴的黑灰色,一双眼睛浑浊不堪,似乎已经失去了焦距,整个人已经开始被一种死气所包围。
见有人进来,发出了如破烂风箱一般嘶哑的声音,不成音调,只能急切的哼哼着,眼中散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
秋天行疾步走了过去,稳住了他的身形,充满生机的灵力瞬间灌入进去,但却如同泥牛沉入大海,丝毫不见踪迹。
花河的眼神变得冷静下来,作为医者的他绝对不能有任一丝一毫的动摇。
花河熟练的检查了钟师兄的身体状况,对着那双期盼的看着他的眼神,噎在喉咙里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你先休息。”秋天行或许是明白了什么,拿出一株安魂草放在了他的身边,微微笑道,琼山特有的摄魂音让人不由的产生信任:“等醒来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似乎是秋天行的安慰起到了作用,钟师兄用力将目光投向了花河,用已经嘶哑不堪的声音说道:“麻——烦——花谷——主了。”
已经是微弱不堪的声音,似乎用尽了全身残存的力气,或许是得到为慰藉,这位年轻的生命安然的合上了眼睛。
花河手指不由的颤抖一下,这对医者来事是大忌,他很开就恢复了过来,却依旧是一言不发。
“钟师兄。”传话的弟子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指下没有任何动静,象征着生命的气息已然熄灭。
“花谷主。”传话弟子抬头刚想问,便被秋天行制止了,“接下来交给我们吧。”
传言弟子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不是说不会这么早发作的吗,钟师兄人那么好,你们都是大前辈,求你们救救他好不好。”
“他已经死了。”花河半垂着眼睛,“没有人能起死回生。”
“这样啊。”传言弟子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打在了钟师兄已经失去了气息的身体上,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夺门而出,随即传来的是嚎啕大哭的声音。
花河面无表情拿出一副白色手套带上,将各种器具从储物空间中拿出。
残年的提前发作一定有什么原因,而原因就蕴藏在这具身体里面,他必须知道。
“帮我护法。”
“好。”秋天行撑起一片结界,背过身去,心情异常沉重,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即使多年之后,秋天行还清楚的记得,那是花河第一次在他的面前爆发出如此激烈的感情。
死亡让我对我的道有了更近一步的了解,所以我敬畏他,但我也无比的厌恶他。
我能如此清晰的感受到我原来是如此的无力,修者虽本就逆天而行,但力却始终有限,救得了一二,但始终救不了全部。
曾经的誓言在耳边响起,花河的手稳泰山,残年之毒是吗?这一份挑战他接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姓名:花河
性别:男
年龄:103
身高:175
技能:医术天赋满格
武器:???
蠢作者成功进入了卡文状态,哭唧唧,需要亲亲才能起来!
第28章 出关
秋天行背过身去,承影浮在身边,门外哭泣的声音已经小了很多,转而为低声的啜泣。
秋天行心情有些烦躁,当残年之毒发作后的现实摆在眼前,他才意识到他似乎对花河说了很过分的话。
如果做不到的话,就不要逞强啊,笨蛋!
那个一脸淡定的解剖着各种奇怪东西的花河才更符合他心中的人设,不像现在,明明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却还是强制自己保持住冷静。
‘残年之毒可不是那么容易解的。’承影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
‘你对花河有点信心好吗!’秋天行对这个消极的队友立马报以强烈的谴责。
‘我对他当然信心,花河在医道一途的天赋是我见过最好的,但魔界的体系与我们完全不同,他想要解毒只能从头开始学习。’承影顿了顿:‘即使他再有天赋,就算能研制出解药,到那时候,这些身染残年的人,还剩几人。’
秋天行沉默不语,他又何尝不知道,只是选择了与其他人一样信任着花河,信任着那位缔造了无数奇迹的年轻修士,也与他们一起制造着无形的压力。
这些身患残年之毒的人,有一部分是药仙谷的弟子,如同他信任花河一般,信仰着他们创造了无数奇迹的谷主。
花河的神情一如既往的专注,将各种数据全都记录了下来,认真对比,偶尔还会微微皱眉,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其实也也不是没有办法。’承影心中暗叫麻烦,不过事情也不能在耽误下去了。
‘什么办法?’秋天行一下来了精神。
‘神符。’承影缓缓的说道:‘如果华盛仙门请神符出山,以神符的天赋,配合花河的医术,应有一拼之力。’
‘神符已经很久没有出山了。’秋天行蠢蠢欲动,如果他去说,神符会不会同意?
‘放下你的想法,璇玑子应该已经去请了,这件事到底还是得华盛仙宗自己解决,你不便插手。’承影打断了秋天行的想法,如华盛仙宗自己不解决这件事情,那这个开宗立派的万年仙门,还有何尊严可言。
小山峰依旧山清水秀,与世无争,外界的纷扰丝毫没有打扰到这里,一切如初。
璇玑子绕着小山峰飞了好几圈,不住的叹气,犹豫不决,似乎是小山峰终于看不惯来访客人的不争气,一个空洞出现在璇玑子面前。
璇玑子面带苦色的走了进去,师父,不是我不遵从你的遗嘱,但弟子也没办法了。
因秋天行的到来,神符从沉眠中苏醒,醒来之后他这几日都没有入睡,转而照顾起各式的花花草草,忙的不亦可乎!
这方小小的天地中无所谓昼夜,在建成它的那一刻便永久的定型,就如此境中主人一样,历经岁月,毫无变化。
将手中的养护花草的工具放下,神符感知着璇玑子的到来,面露疑惑,他记得他的这位师侄已经许久没有来见过他了,难道是天行惹祸了,思及此处,连忙严阵以待。
待璇玑子来到他面前,神符温柔的问道:“璇玑子,好久不见,此次到来,所谓何事。”
璇玑子俯身行礼,面露苦色:“小师叔,本不想打扰您清修,但是……”
神符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
就算眼睛紧紧的闭着,也能从眉头之间看到主人的不安,神符听完璇玑子的讲述面色越来越冷,整个秘境中的温度骤然间降落下来。
神符有些生气:“这么大的事情,你现在才跟我说。”
璇玑子立马认错:“师叔恕罪!”
“我们出去。”神符神色冷了下来,“开启护山大阵,这段时间不准任何人进出。”
“是!”璇玑子点头应允。
宽大的白袍划过花海,周身的空间隐隐有些闪烁,再次回神,神符和璇玑子已经出现在了华盛仙宗的大殿之中。
璇玑子暗自咂舌,不愧是仙人转世,此等手段便是他穷尽一生也难以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