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会往那处想的。
孙伟铭乃孙家独子,父亲是个秀才,但是个穷酸秀才。孙伟铭过够了苦日子,跟着父亲学了字以后就自己进城给人当学徒,在古代,认字确实是能找到一份好工作的。
孙伟铭只有一个姐姐,在孙伟铭当掌柜的时候嫁到了沈家村。之后,孙伟铭自己开铺子,这才和冯家的小闺女结了亲。
冯家也不是大富人家,但是读书人,孙伟铭也想找个像姐姐那样知书达理的人。谁知,冯家其他两个姐妹确实知书达理,唯独这小闺女是老来得女,冯家夫妻都很疼爱,便骄纵了些。
冯氏自认自己是读书人,看不起孙伟铭是个商人,但因家中急需用钱给二哥娶嫂子,另外两个姐姐又已经出嫁,这才让自己嫁到孙家。
她一来便没受什么磋磨,孙伟铭的母亲和蔼,并没有晨昏定省等规矩。但因年轻时供奉丈夫读书赶考,熬坏了身体,在冯氏生下长儿子,孙母精照顾了三年,便辞世了。
孙父愧对孙母,在孙母走后不久,也跟着走了。
冯氏嫁到孙家,可谓吃喝住行都是衣来伸口饭来张手。等伺候她的公婆走后,孙伟铭的米粮铺子也上了轨道,开始赚钱,冯氏便请了下人,跟本无需她自己做什么事情。
这日子一过就是多年,孙伟铭又是个脾气好的,冯氏只得了一个儿子,便不愿意再生。孙伟铭也未多说,铺子的银钱月末都要交到冯氏处。
冯氏每月每月的把银子送回娘家,致使最后店里周转不上,孙伟铭和她要钱时才知道哪里有什么存款。
一听说要冯氏回家拿钱,冯氏更是哭闹不止,孙伟铭没辙,这才把赚钱的米粮铺子兑出去。
那时候,孙伟铭还不知道,米粮铺子最后是冯氏的两位兄长用他这些年赚的钱买了过来。
失了银钱的来项,冯氏更是看不上孙伟铭,日日和他吵闹。
直到沈文清将葫芦县的两个铺子交给孙伟铭打理,每个月给两个掌柜的工钱,孙伟铭的日子才算是过的去了。
冯氏因此也安静了,孙伟铭因此将银钱存到了银号,并不给冯氏管理,冯氏倒也没闹。
反正每月孙伟铭给冯氏的花销足够,这便凑合又过了几年。
直到武皇登基,在葫芦县这样的小地方,无论哪个皇帝登基,也就说上两句,毕竟对于他们这种小百姓来说,没甚区别。
只听说当今皇后定的是个男人,那确实让小镇热闹了一番。
封后大典前,肖府着人来通知,说是肖府要举家迁移京城,要把铺子卖了,若孙伟铭需要,他们可折中卖给他。
这两个铺子孙伟铭看了多年,自然知道盈利如何。
肖府仁善,愿意接济他,定是看在大侄子的面子上的。孙伟铭当时就心动了,他和肖父商量之后,就回去取钱。
谁知道,回去才发现家里的银票全没了。银票没了,存款自然就没了。
这是孙伟铭和冯氏婚后第一次勃然大怒,打了冯氏一巴掌。冯氏气愤离家,回了娘家。
孙伟铭气的差点晕了过去,但想到唯一的儿子,又有犹豫。
肖父知道后,反倒劝他,如此母亲,便是为了儿子找回,如何不会拖累孩子?
孙伟铭想了两日,也想通了。
便带着孩子上面找冯氏,若是冯氏愿意好好过日子,他们还回去,但冯氏从今往后都不得碰家中银钱。若是冯氏不愿意,他们自是和离便是。
谁想,孙伟铭上门,便被冯家兄弟好好打了一通,很是为冯氏出气。
冯氏更是冷嘲热讽,将多年来的委屈说的声泪俱下。孙伟铭的孩子孙敏君听后都忍不住勃然大怒,怒斥母亲好吃懒做,将孙家败的一分不剩。
冯氏大惊,她从小不愿意受苦,自然没有带过孩子。孩子稍微大些,便一直跟着孙伟铭在外头做生意,冯氏只当孙伟铭教育孩子不和自己亲,大骂孙敏君白眼狼。
甚至将自己早有先见之明的事情说出,孙伟铭这才知道,冯氏搬空孙家却让冯家富起甚至把他的铺子兑给了冯家,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孙敏君自然也气的不轻,母亲这么做,也是跟本不给自己留下任何家底。
冯氏受了儿子的气,转头就骂孙伟铭,更是为了受得一巴掌大哭。直骂孙伟铭没良心,她当时已经有心上人,若不是嫁给孙伟铭,她如今如何幸福等等。
这便是孙伟铭想要休妻的始末,当然,冯家如今势强,不愿孙家休妻,孙伟铭又心力憔悴,最后两人和离解决了。冯氏早就巴不得离了孙伟铭,这边和孙伟铭和离,那边便给之前的心上人做贵妾去了。
孙伟铭没有钱财买铺子,直哭对不起孙敏君,两父子抱头痛哭一番,还是要相依为命。
没想到肖府既然上门,直言愿意将两家铺子相赠。孙伟铭和孙敏君两人都推迟了,直言不敢受,肖父这才和两人说,若是愿意,可将院子卖了上京城,其余的话倒没说。
所以,沈文清在收到肖沂蒙的消息,说孙家父子上京的时候,沈文清才知道了这事的始末。
冯氏那般人,日后知道沈文清乃当今皇后,孙家父子今后的飞黄腾达时如何后悔,沈文清如今想来只觉好笑。
沈文清并不是没想过找孙家夫妻上京,毕竟他封后,孙家是他唯一亲戚。
但他委实对于冯氏恶心,也不想冯氏沾染上来,但也未想过瞒着他们。所以,沈文清除了没有通知孙家,也未下过禁口令。
如今想来,无论是肖府还是君玉她们,和他的想法都是一样的,所以才会有这之后这出。
若是只有孙家父子,沈文清是很愿意帮衬的。而冯氏听说嫁给了他心爱的男子为妾,沈文清觉得,这很好。冯氏和他心爱的男子分离多年,都成了两人心中的白月光。
再加上冯氏没受过苦,依旧貌美,没那人的正妻自然不同。但如今的冯氏还不知道,妾就是妾,贵妾也是妾。冯氏享受了几十年,如今才真的开始了苦日子。
瞿睿齐听说时,已经是夜里时分,他对于孙伟铭还是有印象的。
听了他的人生,瞿睿齐感叹:“天下有此奇男子也是不可思议了。”
沈文清挑眉:“人家‘用情至深’。”
瞿睿齐听后大笑说:“若是让我为你如此,我亦愿意。如今想来,那些外戚夺权,三日不朝等倒是有些理解了。”
“那你得感谢,我乃有自知之明的男皇后了,也看不上那些想要名留千史的宠爱。”沈文清傲然。
瞿睿齐抱紧他,嘟喃:“那是你本来就有。”
沈文清噗嗤笑了:“傻瓜。”
这一夜自然又是春意怏然。
我靠,我怎么又死了?
沈文清在房子里飘荡,他看见了床前睡的深沉的美艳女子。
“皇后娘娘睡着了吗?”
“是的。”
“这孩子?”
“抱去吧!上头吩咐了的。”
沈文清看向那边讨论的几人,正好看到襁褓中那孩子乌黑的双眼看了过来。
沈文清心里一震,赶紧飘到床前对刚刚生产的妇人喊道:“快醒醒,快醒醒,那几个人要把你的孩子抱走了。到时抱回来的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了?”
那妇人似乎是听到了沈文清的声音,睁开双眼,看见沈文清的时候她确实是震惊到了,但显然她有更重要的事情,来不及她去在意眼前这透明的魂体。
“将大皇子给本宫抱来。”妇人的声音威严而有力量,她毕竟出身武将之家。
那边几人吓地将孩子掉了下去,所幸沈文清反射性地伸手接住了,然后将孩子轻轻地托放到地上。
那几个产婆因为吓到,并没有看到。见孩子在地上,更是惊地脸色惨白。
姚皇后自然看见了沈文清拖住了孩子,但还是气的大喝:“来人,将这几个产婆给本宫拖出去重大五十大板。”
姚皇后昏睡时,那些人可以看不见产婆抱着孩子走,但是姚皇后醒了,他们也要听从她的吩咐。见几人进来拉扯产婆,姚皇后冷笑:“本宫要她们死。”
几名侍卫一抖,手上力气更大,姚皇后贴身伺候的人被放进来,赶紧将大皇子抱到了姚皇后身边。
“你们都出去。”
几人应是,姚皇后这才招手让沈文清过来,问:“你是何人?”
沈文清说:“我也不知道,被人打死了,醒来就在这里了!”
“怎么让人打了?”
“实不相瞒,我本来也是从另一个世界刚到了那个村落,占了一人的身体。他拖我照顾他的姐妹,我本想做好的,只是他的那家人确实极品的不得了,我去,简直就是吸血鬼,反正我玩不过他们。然后被一群人围殴,我觉得心脏难受,想来是那身体太虚弱,被打死了。”
姚皇后觉得沈文清说话有趣,笑了笑,然后又有些伤感地说:“也不知这孩子日后如何?我弟弟为我上了战场,如今我姚家势力还在,我还能护一护他,但如今皇上……唉,也不知能护他到几时?”
沈文清伸手摸摸孩子说:“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长得这么可爱,将来定是大富大贵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