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一个头发枯黄,十六了还带着婴儿肥的娃娃脸少年,竟然一步步走到了世界的顶端……嗯,差一步顶端?好吧!起码他做了大瞿皇朝的第一任男皇后,宠冠三千。
而现在,他仅仅是一个落魄的,甚至身上只有沈君和存下来的九个铜板。
瞿睿齐抬头望向前头的景色,夕阳映射下的京城,就犹如被血红色纱幔罩住一般,即带着一种惊艳的美也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血腥。
“殿下,陛下传二皇子觐见了!”
“嗯!”瞿睿齐淡淡应道,父皇的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他早已经淡定接受。
“殿下要去南方救灾吗?”身后的宰相问道。
瞿睿齐勾唇一笑,说道:“去南方救灾是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但现在离开京城,却是将后背露给敌人的事!名声还是权力?你说呢?”
“有了名声能更好的登上权力的巅峰!”宰相低头恭敬地回答。
“那是掌权者无能的时候,倘若掌权者够强,在强大的名声也不过是名声,即代不了兵马,也领不了政治。不过是一个口口相传的美丽故事,即动听——也易碎!”
“那……殿下是下定决心了,有几分把握呢?”
“呵呵……”瞿睿齐低笑两声,转身看着身后的墨梓旭说:“你不就站在我身后吗?”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也是他的人,朝廷也早已经在他的把握下。二皇子?
很久之后,当瞿睿齐在想起这次选择留京而没有赴南的行为都是吐血不止。窝草,谁知道老婆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啊啊啊!!!
沈文清没有落身之处,出了家,还未走到县城,天已经黑了。
他和沈君和找了个树林休息,第二天以林中的水果果腹。等他到了县里,未安顿下来,便遇到了几年难得一见的水灾,四处难民不断。
争斗和夺食处处都是,沈文清被分了出来,但没有路引,既然除了这个县是再也走不出其他地方。
城里也没有哪里愿意收留他这样的劳动力,沈文清看面前的路一步步封死,看着眼前的光亮一点点消失。
当没有食物,死亡成为一种威胁以后,尊严便也成了笑话。沈文清总归带着沈君和走上了乞讨的路,但如今县里也有大量难民,乞讨的又岂是他们两人,比他们可怜的人比比皆是。
竞争的激烈,自然也体现了生存的艰难。
身体不好的沈文清最后既然还不如年仅3岁的沈君和来的坚强,在这岁月的磋磨下,沈文清终于是倒下了,沈君和将自己扮做一个小子,穿着破败的衣服,看不出来五官的脏污脸盘。
就这样,沈君和每天在外面求得的一点食物,送回漏风漏雨的破庙里。
她不知道沈文清生病了,她不知道沈文清撑不了多久。小小年纪的沈君和以为,只要去要食物,她的哥哥终归是会活下来的。
那天,艳阳高照,南方的灾情得到控制,四处生机勃勃,难民慢慢被安置了回去。
沈君和今天只要到了一个馒头,将硬如石头的馒头放在怀里捂着,她一脸笑意的朝庙里去。
她并不怕累,也不怕苦,她只要知道她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那个地方有一个等着自己的人,她便觉得,没有任何可怕的。
“哥哥。”沈君和喊。
那个人依旧如自己离开时那般躺在那里,沈文清再也没有一点力气,甚至是眨眼也让他感到吃力,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沈文清发现他发不了声音,他想道歉,他非常抱歉,他把原先的沈家父母和她们的哥哥用尽一切维持的平衡打破了。
致使这两个孩子,一个为了自己自卖自身,一个也不知道在这样的世界里,是否有办法生存下去?
起码,她们的至亲,曾经致死也为她们保留了容身之所。
沈文清无法抗拒生命的流失,视线已经完全模糊,闭眼的一瞬间,沈文清看见了门口模糊的身影,一个穿着华服的……男人?
“哥哥?”沈君和依旧在沈文清的身边,她奇怪地唤着今天不理自己的哥哥,并没有发现门口的声音。
沈文清却在再也做不出任何反应,他只能慢慢地闭上了双眼,甚至看不清已经急急走到自己面前的那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地图暂时过了,换地图喽!
第10章 第 10 章
沈文清眨了眨眼,他原本是想看清楚沈君和身后的人是谁?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个眨眼,他从躺着变成了站着,天空由亮变成了暗的,甚至原本紧张叫着自己的沈君和,也变成了一片湖水,和湖里那个在沉沉浮浮的孩子。
湖里的是一个小男孩,应该和君和差不多大,他脸上没有惊慌,也没有挣扎。沈文清只看见他摆动着双手双脚,每一会儿便会浮出水面,出水的这一小会儿,孩子也会深深吸口气,便会再次沉下去。
孩子睁着双眼,即使水淹没了他的脸盘,他依旧睁着双眼微昂着头看着水面。
其实,沈文清感觉看了一会儿,但实际上也不过须臾之间,小男孩似乎也终于用尽了力气,沈文清看着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慢慢地沉了下去。
虽然沈文清对于眼前的情况依旧不甚明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该做写什么,但是他还是本能的跳下了湖里,湖水并不深,刚刚好到沈文清胸口的位置,入了水也才发现湖水并不冷,只有一种清凉的感觉。沈文清未多想,他捞过孩子爬上了岸。
被救上来的孩子不哭不闹,他似乎受到了惊吓,在沈文清的怀里吐出一口湖水。
“应该是在那边?”从远处传来细微的声音。
沈文清一惊,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受惊,但是他还是马上抱紧怀里的孩子,迅速起身躲进了一边的树丛里。
没一会儿,那声音越来越近,窸窸窣窣的踩着草地的声音。大概只是路过,沈文清听着有人从这附近经过,并没有到湖边来看情况。
直到人声远去,沈文清才低头去看怀里的孩子。
小孩很轻,抱在手里能感觉出来没有多少的肉,双眼大而漆黑,此时怔怔地看着沈文清。
直等了一会儿,确定离开的人没有回来,沈文清才从树丛里出来。
“你不是小李子。”大概是确定了安全,小孩开口问,他的声音糯糯的,还是孩子特有的那种奶音。
“小李子?”沈文清一愣,小李子是谁?自己这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你先带我离开吧!”小孩完全没有追究,也没有奇怪沈文清的疑问,他只是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这是便是此时,对于两人来说都为陌生人的第一段对话。瞿睿齐还小,他在沈文清地怀里,一路将沈文清带回了两人生活了几个月的地方。
一路行来,沈文清便知道了自己的位置。虽然是在夜里,但是那一栋栋矗立在黑夜中的宫殿依旧能够感受到它的气魄宏大及庄严肃穆。不是普通的宫殿,这里还是古代,但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沈家村在同一个时代,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里应是皇宫。
直到小孩喊停,沈文清站在殿前,看着牌匾上的三个字,轻声念了出来:“清、思、殿?”
“你识字?”小孩挣扎着下了地,看了沈文清一眼,然后回头推开门,带着沈文清进去。
沈文清跟在身后,等到进入后,他回身带上门。这才松了口气,回身观察院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这倒像是后宫的罪妃住的冷宫,那种给静溢凄凉的感觉。
“进来吧!”小孩已经在房间里点了灯,看着还站在大门口看着院子的沈文清说。
“嗯。”
院子的草很高,石椅下都是顽强的杂草。宫殿虽然完好的,但房间里却简陋的不像话,一律应有的摆件古董字画都没有。
沈文清看了一圈,小孩在房间的八仙桌边坐下,他招手让沈文清坐,沈文清也坐了过去。房间很安静,外面有夏季特有的虫鸣,偶有凉风徐来,吹动桌上的烛火,印在墙上的影子也随着烛火晃动。
“你……叫什么?”小孩看着沈文清,瞪着他大大的双眼问。
沈文清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太监服,他知道他再次穿越了,而面前这个孩子一眼看出了这个身体被穿越了?
沈文清和瞿睿齐最为难得地事情便在于,他们从最早开始便不曾有过隐瞒。冥冥之中,沈文清做了在正常情况下都不该做的事情,那便是他对于第一面的孩子坦白了身份:“沈文清。”
“沈文清?”小孩喃喃了下,然后看着沈文清问:“你是怎么来的?”
其实孩子的问题并不一定市知道这个身体被穿越,从哪来?也可以是从哪个宫殿来的意思。但沈文清认为他既然能说自己不是小李子,便是认识这个身体的。何况,对于这个孩子,他并没有想要隐瞒,他累,很累。
如果可以,他想找一个人倾吐他的此时的心情,甚至告诉他自己的迷茫。这不合理的情况,沈文清对于孩子如实说:“我也不清楚,我甚至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状况。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们是什么关系?我还能回去吗?一切……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