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互动暧昧！那个眼神，哇，简直了，我觉得能擦出火花！”助手眼冒金星，为偶像站队，“场面一度火爆！”
在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空当，化妆师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看过去：“其实我某种程度上，觉得戏外祁总也挺萌的……”
助手看着一直站在一边抱手而立的祁南终于脸黑了下来，朝被人群围在中间的那两人走去，心有余悸地说：“总裁投喂的狗粮也是让我很饱啊！这下可惨，我觉得自己都要精分了我！”
在助理灼热的视线下，祁南走近人群，轻松地将林凌从秦安身边拨开：“演的很好。”
林凌于是就笑了，笑的见眉不见眼：“我也觉得——啊不，咳咳，谢谢。”
秦安被他逗笑了，一时间有股宠溺的意味：“不用谦虚，你本来就演的很好，嗯，我觉得我演的也很好。”
祁南黑着脸不轻不重地往林凌手臂上搭了一下：“是啊，你们都演得不错。不过戏演的再好，也终究是要出戏回归现实的，秦先生说呢？”
秦安抬起头，脸上的笑意跟祁南的黑脸形成了鲜明对比，他说：“可是有些人是一辈子都会在戏中的。”
祁南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反问：“独角戏？”
秦安好整以暇地回应：“可总比某些人一直入不了这场戏来的强。”
系统见状在一旁悄悄地对林凌说：“宿主，我觉得，这样下去，总裁的好感度非但没有提升……也许……还会下降……”
林凌：“…………”
第十九章
自从总裁大人来到片场总跟影帝互怼之后，剧组成员常常能够感受到站错CP的痛苦。这种痛苦，自从第一天开机后，便一直伴随着他们。
往往在他们身陷戏中之时，觉得影帝和林凌不愧是老搭档啊，看看人家这眼神，这配合默契度，这看似无声胜有声的交流，简直炒鸡配啊有木有？
但在戏外，总裁大人也很体贴啊！人家天天带吃的来探班啊，还嘘寒问暖，拍危险的戏份时还要亲自站在一边以防万一，简直惹！
总裁虽然看上去没有影帝那么温柔，但是人家这么严肃忙碌的一个管理者，几乎肯天天来这里报道，也算是很宠了！这种cp他们也吃！
而且再加上第一日总裁明目张胆地宣言，秦安高调大胆地出柜——
简直就是一手总裁一手影帝修罗场进行时，林凌究竟情归何处！
剧组人员尚且如此，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几名来探班的粉丝和记者敏锐地嗅出不对劲之后，网上流言四起，两人都没有往下压的意思，一时之间，有关林凌和秦安，林凌和祁南等的热搜屡屡皆是，霸占热搜榜直到电影正式上映为止，创历史热度之最。
例如在某著名论坛上的高亮帖子已经高达几万楼，楼主：嘤嘤嘤，演戏时候总裁在场外痴痴守望，出戏之后影帝在一旁黯然神伤，我该怎么站对pvp，心好痛！
52楼：抱紧我家林凌宝，我站林我，请不要再争了！
1257楼：我站影帝啊pvp，在林凌没有答应他的情况下单方面出柜，这种真爱，这种勇气，而且站子里的姐妹们谁没有吃过他们两以往互动的狗粮？突然转CP你们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4587楼：不会啊，不仅不会痛反而还美滋滋，总裁很帅啊，财经杂志封面经常上，完全不比影帝逊色呢，而且我很吃这种家长的人设，男朋友，啊，好可爱的词汇！
14548楼：好期待电影成品，啧啧啧，一定好看极了，我已经饥渴难耐惹。
………………
相较于网上讨论的热烈，林凌却觉得愈发蛋疼——他和秦安在戏里的互动，祁南时候都要计较，原先预想中会蹭蹭蹭往上涨的好感度也被冻住似的一动不动，再加上拍戏的辛苦，搞得他恨不得每天瞬移回酒店——还好祁南不行（？），没有直接跟他回房间还要求做这样那样的事情。
但虽然睡的很好，也免不了他在片场时的劳心劳力，就像现在。
他们正在拍摄的一幕是林凌扮演的艺术家在朋友盛情邀请之下陪他们去酒店会所玩儿，在出来透气的时候撞到了喝醉的秦安——
男人面色泛着不自然的红，衬衫上也染上了酒渍，走路跌跌撞撞，扶着墙壁避免自己摔倒。
黑发少年在旁边看了一会，终是不忍看老朋友摔倒，伸手扶了一把。
秦安盯着他看了一会，在酒醉中模糊辨认出面前人的样子，将手环在少年的肩膀，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林凌脸上没什么表情，可以用大写的冷漠来形容，但也没有把他一把甩开，而是等着男人缓过神来。
在走廊上，被窗口的冷风一吹，叫秦安有些回神，看见扶着自己的人时戏谑的笑容又回到了他的眼睛里：“上次不是还说要跟我绝交？怎么又来了？”
林凌别过头不去看他：“我又不是专程来找你的，陪朋友来的。”
男人大大咧咧地指着自己的手臂：“那你这是在干什么？助人为乐？发扬爱心？”
黑发少年被梗住了：“是啊，我善良吧？既然你醒了，那就自己走吧？”
秦安立刻作要摔倒状：“我还是有点晕，劳烦雷锋同志好人有好报，把我送回家。”
林凌：“………………”
待到他把秦安扶上车后，这一幕结束。
早已在一旁等待的祁南一样是面色沉郁——那些剧本上要求的动作，在总裁大人看来全都是不应该有的肢体接触！
醉酒需要别人扶吗？不都是靠自己撑过去？还勾肩搭背？
早就知道秦安不怀好心！
这次祁南没有在第一时间围过去把林凌抱走，而是等到林凌进了卸妆间，秦安独自一人也准备离开时，跟了上去。
秦安的步伐停在了无人的拐角，回头看见了祁南，作了一个颇为夸张的惊讶表情：“怎么？祁总找我有事？”
对于祁南来找他的原因，秦安心中自然是有数的——从之前祁南的脸色来看，无非就是忍不下去，想要他远离林凌一些，警告自己、宣誓主权，让自己知道林凌是属于他的，而自己应该识相的乖乖退出，别再跑到他们的面前来讨嫌……可他心中清楚归清楚，却断然不会那么做。
林凌对他有多重要，从他消失的第一天起，秦安就明白了。
他发疯般地寻找林凌，在遍寻不到后就强迫自己不去想，每日每夜的用酒精和工作麻痹自己，可结果呢？
世界上再也没有能吸引他的事物，再也没有能与快乐沾边的情绪，每日在痛苦与后悔之中载浮载沉，仿佛失去了灵魂，简直要将他逼疯！——那种生活他再也不想回去了。
直到重新遇见了他，秦安才找回心脏跳动的感觉。
谁会放过他的心脏？
他怎么放手？无论用什么方式，就算让对方痛苦，他都绝对不会再放手！
祁南并不知道面前人的想法，并不了解秦安失去后的疯狂，秦安也没有在表情上露出端倪。
总裁大人无意与他寒暄，黑眸反射出冷漠的光线，直接开门见山道：“秦总，作为林凌的男朋友，我希望你能离他远一些。”
何止是远一点，他恨不得立刻把秦安和这部该死的电影一起打包送到南极去。
“远一些？”秦安重复了一遍对面的话，男人看上去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摆了摆手，“可是我们在工作，每天都要有肢体接触的，嗯，祁总要是受不了，可以不看。”
最好是受不了——秦安想，这样连演戏都接受不了的男人，怎么配得上林凌？
不如接受不了，然后走开？吵架？分手？然后自己一定会对林凌很好。
这里没有外人，只有他们两个，祁南不再婉转，单刀直入：“如果只是拍戏，我可以忍耐。只怕秦总是将……将个人想法带入了进去。”
祁南中途斟酌了一下用词。
他原先是想用“私人感情”这个词，但那个词太感情化，仿佛就好像秦安对林凌是真爱似的，让祁南心中特别不舒服，下意识回避了这个单词。
秦安浅棕色的瞳孔让他看上去比祁南柔和一些，但此刻却像一柄锐利的利刃，像是被惹怒了一般，语气是缓了下来，说出的话语倒是一箭穿心：“私人感情？要这么说的话，其实这部电影，全都是我的私心。”
说出这段话的时候秦安的心中有一丝畅快——他看祁南不爽很久了。
一个后来者，如今却牢牢地霸占了林凌心里的位子，这究竟凭什么？
他就是私心滔天，就是断不可拔！这又如何？！林凌不还是拍了这部电影？不还是来了吗？
祁南把手插进了口袋里，眸子里沉了都市的夜色，一字一顿地说：“既然如此，那么我觉得话还是说开了比较好。林凌是我的男朋友，不管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他以后也不会再跟你有联系。”
这不是商量，这是通知，是优势者对弱势方的宣告，是战争。
秦安从中闻到了一些味道，他眯起眼睛看了看远方的天空：“这可不一定，未来的事谁也不知道，这点祁总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