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还没说几句话,另一个陌生的男人就走了进来,男人那熟悉的一笑周林就猜到应该是王意之了。
“现在的衣服原来是这个样子。”王意之用手扒拉了一下自己的窄窄的衣袖,“木木森森你怎么这么晚才醒?”
周林看向谢棠,迟疑道,“过了多久?”
“没有多久。”谢棠回头看了一眼王意之,“出去。”
王意之冷笑,“你还是请大夫来看一下,不然木木森森很可能死。”
谢棠眉头皱着,周林觉得很不对劲,“出什么事了吗?”但是下一个瞬间周林眼前发黑,身体往下倒,谢棠扶住了他,王意之也冲了过来。
谢棠紧紧抱着周林,明明只是在现实中第一次见面,但是他很不想放开这个人,“没有什么事,只是你的身体出了一点点小问题。”
周林刚刚还红润的脸变得苍白起来,就好像睁眼之后的动作消耗了他所有的元气。
“没事。”周林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他仍旧笑起来,“没事,谢棠,我没事。”周林重复说着没事。
谢棠用手抚摸他的脸,“嗯,没事。”
周林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但是一脸虚弱,“我只是有点困,睡睡就好。”
于是这一困周林没再醒过来。
第40章 不讲道理的世界1
周林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死亡,就这样很奇怪很突然地就死掉了,就好像有命运之手操纵着说你要死了就立刻瞬间死掉了。
周林醒过来的那一刻,他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又看了看自己穿着的医院病服,镜子中是他十七岁的脸,稚嫩苍白瘦弱。
这个世界彻底乱了,周林不知道是系统出现了问题,还是上面的人打算抹杀掉自己。
毕竟十七岁那一年,他被人险些刺穿心脏一命呜呼,躺在病床上修养了大半年才能行走。
周林看着自己犹如牢笼一般的房间,一张床一个小小的浴室,房间被高科技级别的金属围起来,最先进的武器都无法打穿,只有一扇可以开启的门,而这扇门一直都是被紧紧关着。
没有窗户,房间一年四季都亮着灯。
从那以后,周林就非常害怕黑暗。
他在浴室的镜子中仔细端详自己的脸,原来那个时候自己是这个样子的,周林笑起来,他的确忘记了一些事情,比如十七岁那年他是怎么逃出去的。
刺耳的铃声响起来的时候,牢笼被打开了,周林穿着病服踏出房间,左右两旁都出来了人。数百人从牢笼中出来,穿着一样的服饰带着一样的表情,眼神残酷,因为不一样的人都已被淘汰。
这个建筑物是悬浮在空中的,周林沿着走廊跟着人往前走,右边可以看到高耸入云的山尖。周林前面走着的男人粗壮有力,在他的记忆中是他的第一个对手。
铃声是宣布吃饭的声音,饭食很简单,除了一碗羮一样的营养剂,还有一根香蕉。
放眼望去,坐着的人不少,估摸着该有百人,但是人人都安静吃着饭,只能听到汤匙触碰碗的声音,周林一口口吃着寡然无味的营养剂,然后慢慢吃着香蕉。
他的后背有一道伤疤,应该还没有好,现在还在隐隐作痛,这是最开始这里的人不听话打群架的时候,被管理员用铁链抽的。
周林刚刚被孤儿院卖到了这个被大家口口相传的“监狱”,还不熟悉情况,就遭了此劫。
吃完饭,就是例常的训练,因为今天晚上有一场针对贵族的盛宴,而他们就是表演者,所以今天多了水果。
周林看起来瘦弱,刚来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想到他能活下来,但是居然撑下来了。不以外观和容貌来评价仅存的这些人,是大家心里活命的哲理之一。
监狱没有朋友也没有仇人,没必要做朋友,也没必要做仇人。
周林正在训练,有个男人上前来,他有着一双湛蓝的眼睛,有点像樱桃。周林没搭理他,自顾自练习。监狱里的人都是赤手空拳,没有武器,毕竟拿着武器打让看客不够尽兴,只有一拳又一拳皮肉对皮肉血肉横飞那才过瘾。
男人似乎斟酌了半天才开口,“你见过386吗,我听其他人说你好像和他交过手,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去哪里呢?”
386?
周林打量了一眼男人,看了一眼要走过来的管理员,管理员皮鞋踩得光滑的地板上咔咔作响,周林一个鲤鱼打挺将男人扑在了地上,一拳就揍到了男人脸上,用力极大,男人的脸直接被打出了淤血,“滚。”
周林松开男人,慢慢站起来,管理员轻视了看了这群训练的人一眼,就像他们这一群人是动物园里被拔了牙的猛兽,根本不值得尊重。
男人站起来,吐出了一口血丝,他一脸复杂地看着周林。周林在扑上去的瞬间在他耳边很轻声说道“386被抓起来了”。
这里的人没有名字,都是编号,排名越靠前,那就证明活得越久。
周林排名1593,而他并不是来得最晚的人,现在这群人不过仅仅百人而已。
将汗水和仇恨都迸发出来,训练室广而大,高高的穹顶,让周林想起自己小时候好不容去过的教堂,圣洁安宁,但是这里管理员穿行在其中,只要他不开心铁鞭子抽下来,最厉害的人都得脱一层皮,到了晚上没了力量只能被人活生生打倒或打死。
没有人敢攻击管理员,毕竟管理员身上带有最先进的防御性武器,还没来得及攻击到,也许自己就已经灰飞烟灭。
夜晚来得很快,管理员挑了十个人去参加今晚的比赛,其中就有周林。
这十个人在平日的测试中力量相当,周林虽然看起来瘦弱,但是能打,一双眼睛像是狼眼睛,管理员满足的点头。
擂台被明亮的灯光照射,而四周却是隐藏在黑暗中,坐着观看比赛的人群,人人都像是来参加宴会,男生穿西装打领带,女士妆容精致礼服优雅,有的第一次来看比赛的人还带着把小扇子,不好意思地时候会遮住脸。
擂台布置简单粗暴,地面是硬木板,四周被铁链围起来,铁链通电,但凡不幸被打倒在铁链上那就有得受。
周林第一次的时候心中还带有恐慌,现在心中一片平静,无悲无喜。
他的对手果然是今天走在前面的那个男人,体型差不多有他的两倍。
周林和那个粗壮男人的形象都被投影到擂台上方超大的屏幕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底下的有观众惊呼,“这么瘦弱那不是一下子就打完了”,甚至有人说“赶快下一场”。
男人轻蔑地看了周林一眼,率先登上了擂台,周林环顾四周,他的脸在屏幕中苍白虚弱,一双眼睛漠然。
底下有位小淑女遮着扇子说了一句俏皮话,“这场肯定不好看。”
带她来的男伴安慰道:“还有好几场,肯定有一场爽的。”
周林被指导员推上了擂台,一上擂台,铁链锁死插翅难飞。
粗壮的男人很不屑地讥笑,“跪下来嗑几个头,我让你舒服点死。”
底下有观众听到了男人的宣战,不由热血沸腾,大喊“快上”。
周林冷眼看着,一双眼睛犹如毒蛇一般盯着面前的男人。因为要上擂台,两人均换了一身白衣,这样流血的时候就很有感染力。
男人不耐烦了,身体一动,那犹如铁锤一般的重拳就向周林袭来,周林并不太害怕,他没有动,似乎被吓呆了一样。
男人以为这一拳稳如泰山,这个小家伙铁定倒下,却看到面前的少年出拳了,这一拳看起来轻飘无力,男人并不在意,谁知道下一秒面前的少年躲过了自己的拳头,而他则被少年的一拳打到。
这一拳重到男人不敢置信,疼痛感瞬间遍布全身,但是少年并没有松手,而是一拳又一拳,血溅在少年苍白的脸上脖子上衣服上,在屏幕中犹如一副油画,血腥而又残酷的油画。
底下的观众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他们心中笃定的胜者就被瘦弱的少年打倒,少年将面前的男人打给半死,这才一脚踩到男人脸上,表情仍旧是一片漠然。
底下有人丢花丢扇子上来,周林只是非常疲倦,在屏幕中冷酷的少年似乎轻叹了一口气,但是仍旧是毫无表情的垂着眼眸,浓密的睫毛,脸颊上的鲜血。
这一切无不让人兴奋,甚至有人大喊,“再打一场!”
但是规矩就是规矩,这个场馆的拥有者可不会轻易破坏规则。只见主持人上来说了一通话来调节气氛,然后管理员给周林递了毛巾。
周林只是随手擦了一下手上的血迹,然后将毛巾丢在地上,冷淡地跟着管理员走了,完全不去管身后开始兴奋起来的观众。
上一次是怎么赢的呢?周林还记得男人的脚踩在自己脸上,那个时候灯光太亮了,照得周林的眼中似乎都有了泪水,他那么害怕,但是所有人都在抱怨不够刺激,丝毫没有察觉躺在地上的是和他们一样的同类,是和他们一样会痛会哭的人。
那一场打得不干脆也不利落,两个人接近肉搏,周林每打男人一拳就会受到男人的重击,他的手肘击碎了男人的内脏,男人这才倒下,而他被男人直接废掉了双腿和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