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呢?”宋辞向一旁候着的侍卫问道。
最近的日子极其的反常,前几天还是秋高气爽,一转眼却是暴雪翻涌,况且在这江南一带,莫说是如此规格的大雪,便是那点点的小雪粒也是难得的。
妖神即将出世,系统这样说。
是了,恐怕唯有妖神出世,才会有这四季颠覆之景。
“阁主去了王城,公子可是在思念阁主?”一旁的侍卫和宋辞一同围坐在火炉旁,揶揄道。
这个小侍卫名叫宋云,是东方彧卿前几日派来保护他的,看模样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当然在这仙侠界,到处是童颜永驻的怪胎,他可不相信面前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的宋云还不足弱冠之年,恐怕二百岁是有的。
只是不同于异朽阁其它不苟言笑,时时刻刻绷着一张脸的侍卫们,宋云在这里到更像是个怪胎,整日里插科打诨,没个正形,所以很快宋辞就和他“厮混”在一起了。而宋云在他面前也从不拘谨,向来是我行我素,也不知道东方彧卿是如何容忍他的。
没声好气的白了眼宋云,宋辞将手中的手炉往宋云手中一塞,便自顾自的看起窗外的雪景来。金秋飞雪,窗外的雏菊刚开,虽是经历了几天暴雪的摧残,倒也还剩下了几朵。
“嘀嘀嘀…”刺耳的报警声在脑海中响起,宋辞的心也忍不住跟着一提。
“来了。”宋辞正色道。
“什么来了?”宋云好奇的将脑袋凑近,问道。
“妖神出世,你不是知道吗?”宋辞淡淡的说道,他可从未相信宋云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卫。
“被你看出来了。”宋云干笑了几声,有些尴尬。
“他也是去了那儿吧。”宋辞道:“也是,这种事关天地生死的时候,异朽阁主怎会不在。”
“你说,他们这次能够平安归来吗?”脸上依旧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宋云歪着头问道。
“会的。”宋辞肯定的说道。因为白子画不会袖手旁观,他很确定,不过花千骨应该就没有那么好运了。销魂钉,蛮荒,云宫,她逃不过了
“嗯,我也这样觉着。”宋云认同的点头,他很相信宋辞的话,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仅仅是因为一种感觉吧。
也就是顷刻之间漫天的血色翻涌而来,整个世界被妖冶的红色笼罩,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异朽阁的阵法像是一个透明的瓶子一般,将这血雾挡在了外面,这才使宋辞他们幸免于难。
暴雪倒灌,飞舞着旋转着的雪花开始失去地心引力,纷纷奔向了血雾所在的天空,依稀可见,无数的鬼魂在血雾中嘶吼着,咆哮着,挣扎着,却被其紧紧禁锢,怎么也没有办法走出来。
饶是宋辞有了心理准备,也是被这恐怖的景象一惊,果真电视剧的五毛特效根本演绎不出其万分之一,只是不知道东方彧卿现在如何了,虽说他有信心白子画会封印妖神之力,所有人都会平安无事,可不知为何,那一颗心却总是悬着,久久沉不下去。
诡异的情景僵持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的大早,那片血雾才全数散去,暴雪也随着那血色一道消失不见,仿佛从未来过,可是宋辞明白,那是真正存在过,并且带走了无数人性命的地狱。
异朽阁所处之地,方圆数千里的百姓几乎可以说是悉数消失,这个世界终究还是成了一座空城。
东方彧卿回来了,对现在发生的事情只字未语,只是将自己的独自一人关在了书房之中。
宋辞虽说不愿让系统去查,可有些事情他多少也能猜得出来,有些时候东方彧卿会不在异朽阁,他是知道的,花千骨拜师,白子画中毒,妖神出世,这一桩桩一件件,恐怕都少不了他在幕后推动着,而单春秋那边迄今为止没有来寻他,想必也是东方彧卿从中做了手脚。当然没他未怀疑单春秋的忠诚,只是东方彧卿的心思太重,只要他略施小计便会让七杀的人相信他是自愿留在此地的吧。
宋辞叹了口气,几经犹豫,还是抬手推来面前的书房门。
傍晚的书房光线有些暗,落日的余晖洒落进来,只照亮了几个拐角,宋辞推门,耀眼的黄金色一下打到了眼睛上,刺得人眼睛生疼。
“东方?”宋辞叫道,生怕一不小心惊扰了里面的人。
一片枫叶顺着霞光飘落进来,飞到了宋辞的脚下。
宋辞弯腰捡起脚下染着血色的枫叶,在心中轻叹了口气,往里面探了探头,没有看到人,随即抬高了声音:“东方,你在哪?”
角落里有人影在动,等走进了一看,才发现东方彧卿背光而立,整个人隐藏在黑暗之中,只有一双不时眨一眨的眼睛在告诉着人们他还活着这个事实。
宋辞追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墙壁上挂着一对男女的画像,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他们执手相对,仿佛眼中只有对方,身边的一切都会沦为陪衬。
那男人和东方彧卿长的真像啊,宋辞想。
“那是东方彧卿的父母。”系统小心的提醒着,这个人工智能也感觉到了周围氛围的不对劲。
宋辞默默的应了声,朝着东方彧卿在的方向走了几步,在离他两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东方,你还好吗?”宋辞轻声说道。
“阿辞。”像是终于可以感觉到周遭的声音,东方彧卿机械的扭头看向宋辞。
借着若有似无的霞光,宋辞才看清了面前男人现在的样子,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充斥着血红,一张脸几乎被血迹掩盖,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东方,这是怎么回事。”宋辞惊呼道,却还是强忍着没有再朝前走一步,东方彧卿也是有心的吧,亲眼见证自己的罪孽,他究竟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这是我的父亲,我的母亲。”东方彧卿指了指挂在墙上的两个人说道,脸上的笑容像是稚童般,憧憬着父母的疼爱。
宋辞未语,只是安静的听着东方彧卿讲述自己的故事。
前任的异朽阁主,东方的父亲,他这一生最为崇拜的人,也是最为想要得到认同的人,在他眼里,人世间的一切都可以是交易,这是异朽阁的交易,东方彧卿总是听他那么说,可是,一个人,一旦爱上了另一个人,他信奉的一切法则仿佛都会被打破,变得破碎支离,东方彧卿的母亲就是他父亲遇到的那样一个人。
“父亲这一生只爱过母亲一个人。”东方说道,眼底的血丝更为浓郁:“可是母亲却因为我失去了性命。”
难产,东方彧卿的母亲为了生下他逝去了生命,也是那时候老阁主才明白,世间有些事情真的不能是交易,只不过从前那些事情并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
可是一旦发生了,便是锤心噬骨,勇士难忘。
很显然,造成这一切的,是东方彧卿的出生。
老阁主是爱东方的吧,宋辞是这样认为的,因为那是他妻子生命的延续。
老阁主只是不知道如何去爱自己的儿子,那个夺走了自己挚爱的妻子的生命的儿子,宋辞说道。
也正是因为这层原因,东方彧卿的童年恐怕只能是用孤独二字来形容,他几乎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可是他撞见过父亲偷偷的检查他的作业,听见过父亲在母亲的灵堂面前骄傲的谈起自己的儿子,也在转身的同时,看见父亲躲在不远处的树下看他练功。
可是有一天,父亲死了,他在世间唯一的亲人也死了,是那群人,不分青红皂白,自诩正道,夺去了他父亲的生命,所以他们必须要付出代价,付出比他更惨痛千倍百倍的代价。
他费尽心思找到了白子画的生死劫,让他们相遇,让他们爱上对方,最终不得好死,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为父亲夺回公道。
那时候的东方彧卿是这样想的。
他成功了,或者说离成功只差了一步,不需要他的推波助澜也可以成功的一步。可是,也是因为他的插手,妖神出世,生灵涂炭,三界陷入了末日般的境界,许许多多的□□离子散,家破人亡,向当初他的父亲和母亲。
“阿辞?你说我是不是一出生就是个坏人,那时候害死了母亲,现在又害死了别人。”东方彧卿垂首,声音沙哑的问道。
“东方,你的出生没有错,你没有害死你的母亲,相反的,你的母亲一定十分的期待你的出生,即使用他的生命来交换。”宋辞道,将手中染了血的枫叶放在了东方彧卿一旁的桌案上。
“只是,人的执念往往会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宋辞轻轻的拍了拍东方彧卿的肩膀,道:“像这染了血的枫叶,我们能做的,就是放下。”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执念,宋辞亦然,他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指责别人什么,因为他也不确定经历了东方彧卿的人生,他又会做些什么。
第12章 仙侠圣母界(十二)
一切都没有结束,东方,花千骨,白子画,抑或是这个世界的每个人。
“你究竟想要什么。”宋云双手环胸,收起了以往的玩世不恭,一脸严肃的看面前这个熟悉到陌生的男人。
“想要结束这一切。”宋辞斜倚着墙,以同样的姿势和宋云对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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