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这话更让黄粱无地自容。
黄粱猛地甩开云润生,顶着猪肝脸拔腿就跑,躲回屋子大门一关,决定死也不出来。
“……”
云润生轻轻一叹,目光对上两道没什么存在感的看客。
那两个灵魂唰地别开头,看星星看月亮。
咳咳,云润生不自在的上前,站在两人中间,先问古埙:“古道友,你刚可瞧见了什么?”
古埙忙不迭摇头,抬手推拒:“不用问我,我还没长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原以为这云道长是个本分老实的,没想到也不咋的,黄公子主动亲他,他不回应就算了,还要倒过来说黄公子占便宜!
他从后面可看地清清楚楚,黄公子啪的就是一嘴凑上去了,然后云道长装傻充愣……啧啧啧,不老实,虚伪。
古埙的回答简直叫人气结,没长眼?原来器灵也会瞎扯。
云润生揉揉额头,示意另一个魂魄跟他回屋。
“好了,这里可以说了,你刚可瞧见不对劲的地方?当时黄粱有什么不妥之处?”
被追问的魂魄云六心中喊冤叫屈,云道长为啥子要反过来问他看没看见?不对劲的地方当然有!
这两个大男人,一个道长,一个贵公子,哪里都不对劲。
堂堂贵公子不知羞耻地去亲云道长,这更不对劲,更不妥!
云六深深看着云润生,幽幽摇头,开口劝慰:“云道长,你们两个是不可能的,趁早死心吧。”
“……”云道长眼睛有点发黑。
云六向来话不多的人,但今日他不得不说:“本来我管不着你,但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你陷入泥潭。你是修行的道长,是男人。黄公子是天子骄子,也是男人。你们身份家世有别,又都是男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虽说如今男男兄弟结契的事情很多,但大家最后还是要娶妻生子,而且起码得门当户对。”
“依我看,云道长想和黄公子结契,这事十有八/九不可能。越是大户人家,越不允许子孙结契。想想也知,大户人家有钱有权什么样的媳妇都能找,何苦和男人有一段,多多少少有碍名声。”
云润生回忆道:“我大哥读书时就有人想与他结契,我爹坚决反对,还好大哥没有执着,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男人一旦娶妻生子,那些结契的荒唐念头自然就淡了。”
“云道长若贪念美人,倒不如真心诚意找个媒婆帮你寻一户人家。”
说罢,魂魄云润生摇头:“真说起来也是可惜,我从未见过比黄公子长得体面的人。扮女人美若天仙,扮男人亦是潇洒风流。”
“也难怪云道长你会痴迷。”
痴迷的云道长早就闭着眼睛,默念静心咒。
人人都当是他和黄粱有一腿,唯他心知肚明。黄粱的突然之举实在古怪。
云润生张眼,低头看向还未愈合的伤口,他迟疑少许,手指抹了血,放入嘴中品尝。
“……”一点不好吃,腥。
罢了罢了,想不通暂且放下。
当务之急还是琢磨琢磨被他狠狠扣出来的玉珠。
掌心的玉珠已蒙尘,灰扑扑的像个废弃物。
云润生小心翼翼用灵力抚摸,擦拭,一无所动。
“到底有何用?”云润生始终不相信它是废物,修炼时这玩意比谁都灵活。
对了!
云润生盘腿端坐,调转灵气开始在经脉中游走,全身的灵气四通八达窜游无阻,手心的玉珠终于有了反应。
先是慢慢的发热,继而灰色退却,恢复成透亮的玉色,云润生激动非常,玉珠果然就是他前生的玉珠!随他一起死在火海中,竟也随之一起来到陌生的世界。
云润生心中五味杂陈,手掌不由收紧。
师父临死前独留了此物给他,交代他要随身携带,永不可丢弃。
他的重生,是不是和裰橛泄兀渴Ω甘遣皇窃缇椭道玉珠会给他带来契机?
师父死了,却把最宝贵的东西留给他。
而他,连一天敬孝的机会都没有。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师父……”
云润生心如刀绞。
灵气愈发疯狂的灌输,手中的玉珠越来越有光泽,当一个大周天结束,玉珠竟悬浮而起,一道柔光闪过,玉珠悄无声息地穿透窍门,融入了云润生的丹田中,落在云润生凝练成一团的灵球中央,静静镶嵌,再无动静。
云润生浑身涌动着沸腾的灵气,丹田竟有伸展之感,极为舒服享受。
云润生静静稳固了许久,终于决定张开眼。
一张眼。
绿树参天,碧湖穹顶,繁花抱拢,灵草郁郁。
远有群山连绵宫殿巍峨,高塔楼宇林立半空。
近有古朴墓碑排排而列,一眼看去,竟是无边。
“!”
云润生心神震荡。
这是哪?
饶是他,也不免心慌的倒退一步,一步撞上阻隔,他回头,赫然又是一块墓碑!
‘闲云宗十三代弟子云容嫣之墓’
和他一样姓云?
云润生浑身血液倒流,遍体生寒。
闲云宗……真有个闲云宗?
那不是他随随便便胡诌的名头?
他强忍着激动,往旁边一一看去。
‘闲云宗十三代弟子云如寄之墓’
‘闲云宗十三代弟子云浩雪之墓’
‘闲云宗弄十三代弟子云朝阳之墓’
‘闲云宗……’
他出现的地方,周身似乎皆为十三代弟子,一一认真的看完,默默一数,竟有八百九十六座墓碑。
每一块墓碑除了简单的身份印记,再无旁的字眼,生时,死时,生平经历,配偶后代,皆无刻印。
云润生脑袋有些麻木,他不知道这是哪,来到此地是为何,这些墓碑,是否与他有关。
但他已经猜到是玉珠将他带来这里。
云润生停住,视线穿过浩浩无边的墓碑丛林,遥看远山的宫殿楼宇,那儿死一般的安静。和这墓碑的味道如出一辙。
他几乎肯定,那儿早就人去楼空,空台孤立风雨中。
云润生闭上眼,深深一吐气。
再开眼时,他在房中。
另一个云润生,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
云润生提气,起身走到窗边,屋外太阳初升,天已亮了。
他独坐着发呆喝茶,不多时看见许三少一行匆匆赶来码头,云润生起身出门,将还在熟睡的虎子拎进屋里。
许三少一到码头就看见站在台阶上相迎的云润生,顿时加快步伐往前疾行,笑声洪亮:“云六弟!哈哈哈,太好了,我就知道以你的才能一定会平安归来!走走走,我去为你接风洗尘!此番若不是有你,我们怕是都要栽了。”
许三少冲上去拉云润生,他是真的开心。
“多谢三少盛情,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该的该的,这一顿大家请你,另几家谁不感谢你?没那么傻!”许三少又放低音量,悄悄地说:“螃蟹妖怪的事如今人尽皆知,但孙霸业就没提。恐怕要不了一天,整个明州都会知道你大战螃蟹妖怪的盛举,云六弟,你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名扬天下!佩服,佩服!”他知道螃蟹妖怪后,激动的一宿睡不着,又是后怕又是振奋,他二三两银子请来的厨子,原本是再普通不过,谁能料到他会有翻天倒海之能!
待回了家乡,那些落井下石迫害云家的狗腿子们,会有什么倒霉事,他可等着瞧好了,偷着笑。
云润生被热情过度的许三少弄的哭笑不得,以前相处挺自然的,如今,许三少也多了些讨好巴结。
世情,似乎就是如此……
他不习惯,但也不至于讨厌。
云润生很快被请到明州最高雅的酒楼。
以许三少为首,其余几家跑船的领队都在,包括大病一场似得王老幺王少爷和与他不对付的余家老二。
大伙见他到了,纷纷簇拥上前。
“云高人有请!”
“云道长高义啊!”
“云道长……”
“云老爷……”
得,他还没当过少爷就变成老爷了。
云润生开口:“坐吧,吃饭。”
众人齐刷刷一静。
云润生动了第一筷子,其他人这才动。
食不言寝不语,第一次见识。
安静地……只有呼噜噜喝粥的声音。
呵呵。
尴尬。
粥炖的很好,待会可以打包带一罐回去给黄粱品尝,他多半也喜欢这个味儿。虎子也能品品,学学人家的长处。
察言观色的许三少擦擦嘴,适时道:“云六弟,这香米糯玉清泉粥是此店的招牌特产,每日只熬一罐,是有专人在月明之前去清泉山接泉水,那泉水细小,甘甜,一滴滴往下落,取它很不容易。甘泉捧回来后再用最好的糯香米熬煮,其余还有什么秘诀外人就不知了。这家明和酒楼在明州屹立多年,据说二十年前,天子便来此处品过粥。”
云润生咋舌,只道:“一罐很贵吧?”广告这么玄乎,一天就限量一罐,亏他还想打包带一份,今日是不行了。
许三少轻咳,正要开口,旁边魂不守舍地王老幺已接嘴:“一百两一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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