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啊,你就是不会过日子,小个儿的陶罐多贵啊,咱买俩大的不就行了?天天吃玉米面也太奢侈了,买点黑面就好,猪肉还是算了吧,贵着呢,咱也没赚几个钱,野果子还不知道能不能赚钱呢,能省就省了吧。”
迟疑片刻后,大包子又嚷嚷道,凌敬轩那个郁闷啊,不死心的道:“小文你想想啊,一匹布摆在地摊上和摆在铺子里的价格,它们能一样吗?这东西啊,它是越稀有越贵知道不?而贵的东西呢,必须要讲究个精美包装啥的,你说你一来就俩大罐子,好东西也被糟蹋了,明明可以卖十两银子,最后却只能卖一两银子,这中间的差距多大知道不?咱想赚大钱就要先懂得投资,所以结论就是,小罐子必须买。”
他一定是疯了,居然跟个五岁孩子讲投资回报率,凌敬轩此时内心说不出的崩溃。
“你真的确定那些野果子做出来的东西能卖十两银子?”
沉默了很久后,凌文才憋着气紧张的确认,他能听懂的也就是赚钱的多少而已。
有戏!
见状,凌敬轩双眼发光,忙不迭的点头:“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不止十两银子。”
“那好吧,罐子就按你预定的买。”
仿佛是割他肉似的,大包子终于点头了,只是……
“爷,小叔,除了罐子和大木桶,再帮我们买点黑面,最便宜的那种。”
凌敬轩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大包子又转向凌成龙父子说道,凌敬轩顿时欲哭无泪,这辈子他还有吃上白米饭的一天吗?
“好嘞。”
从头到尾看到这一幕的凌成龙憨厚的一笑,宠溺的摸着他的头看向一脸郁闷的凌敬轩:“就这样吧,小文也是穷怕了,月华沟的鱼能让你抓多久?该省的咱还是省了好。”
“我知道爹,那就麻烦你和小弟了,对了小弟,你去杂货铺问问看有没有冰糖卖,没有的话就帮我买几斤白砂糖,我要给二弟做药引子。”
不这样还能咋样?慢慢来吧,总有一天他要把大包子抠门儿的性子给扭转过来。
“行,大哥,咱们的鱼又大又肥,好卖着呢,等卖完了我就过来帮你的忙,昨天你不是说想在后院挖个池子吗?”
一听二哥的病也有希望了,凌敬鹏拍着胸部笑得一脸阳光灿烂,小麦色的肌肤焕发着青春俊逸的光彩。
“成啊,那你们快去吧,晚点该热了。”
“哎!”
凌敬轩父子三人亲自送凌成龙父子两人出门,直到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凌敬轩才准备转身,今儿他的事情还多着呢,那些野葡萄他打算酿成葡萄酒,有剩的话再熬点果酱,就算不能换钱也能让孩子多点吃食不是?
“嗯?”
感觉到衣服的下摆被人扯了扯,凌敬轩疑惑的低下头,大包子松开他的衣摆扭身不是很自然的说道:“爹,我知道你想吃好点,可我们没钱啊,等以后我们有钱了,我肯定天天让你吃白米饭。”
“呵呵……那爹就等着了,去,我昨天不是教了你们两个字吗?带小武去练练。”
闻言,凌敬轩无奈失笑,甭管他是不是给他画大饼,至少他有那个心不是吗?既然儿子穷怕了,要手里捏着钱才有信心,那他就努力赚钱呗,等他们的钱多到用不完,他自然就不会再抠门儿了。
此时的凌敬轩还不知道,有些习惯,那是一辈子都难以戒掉的,就算将来他们拥有了金山银山,抠门儿小包子始终还是抠门儿小包子,一点都没有改变。
“爹爹,练完字我可不可以去找铁娃子玩?”
“当然可以了,不过晌午记得回家哦,为了你们的身体好,必须养成睡午觉的好习惯哦!”
宠溺的点点他的鼻尖,凌敬轩微笑着点头,等俩包子乖乖去后院儿练字后,凌敬轩才转身往男人所在的屋子走去。
第020章 初次交锋,你是谁?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帮男人换了药,凌敬轩站在旁边冷眼看着他,赤裸着上半身躺在稻草上的男人很健壮,不是那种肌肉先生浑身横肉的壮硕,而是衣架子似的性感健美,每一寸肌肉都呈现顺滑柔韧的小麦色,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配上硬朗宛如刀刻般的脸部线条,俊美的五官,男人无疑是性感迷人的,哪怕闭着眼也能勾动任何女人的芳心,若不是他跟原主那点儿破事儿,说不定他也会动心,美的东西人人都爱不是吗?
“你是谁?”
睁开眼,黝黑深邃的桃花眼绽放出灼灼精光,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脸色并没有折损他眼底的精明锐利,凌敬轩忍不住吹了声口哨,那双眼睛无疑为他俊美的五官增添了画龙点睛的特效,在它的点缀下,男人的气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强势,锐利,贵气逼人。
“在问别人之前,是不是该先报上你的名字?还是说,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方式?”
赞叹归赞叹,凌敬轩可没忘记他有多残忍冷血,这种男人,远观可以,亵玩的话……还是算了吧,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光华流转的黑眸快速闪过一瞬间的迷茫,随即又深沉如海,男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一片空白的脑袋告诉他,他忘记了一切,包括他自己的名字,不过从昨天迷迷糊糊中听到的谈话,他知道,眼前这个瘦弱秀美,自称是他救命恩人的男人似乎跟他关系匪浅。
“你是谁?”
再一次的询问,或许男人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有些东西,即便是失忆也不可能消失,那就是,与生俱来的霸气。
“你不会告诉我你忘记自己是谁了吧?”
敏锐的扑捉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迷茫,以及毫不掩饰的防备,凌敬轩冷眼一扫他额头上的布料,剑眉微微皱拢。
“是……”
“该死!”
男人话还没说完,凌敬轩蹲下身一把抓过他的手,瘦削的俊脸爬满冷凝,好半响后才撇嘴道:“脑内有瘀血,可能是撞击引起的短暂性失忆,这是你的东西,最好给我早点想起来,然后,有多远滚多远。”
丢开他的手,凌敬轩随手抓过搁在一旁的破碎布料扔在他身上,里面还有一块玉佩和一个沉甸甸的荷包,玉佩上面刻着个晟字,应该跟他的名字有关,至于荷包里的东西,他表示没兴趣看,现在他只希望他快点想起自己的身份,回答他几个问题,最后滚回他自己的世界去。
“等等,你到底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见他要走,男人直觉性的撑起身体,他没记错的话,昨天他们好像说过,他们有孩子?
脚步一顿,凌敬轩慢慢转身,脸盘交织渲染着冷峭疏离与嘲讽:“看清楚你手里的布料,像我这种乡野村夫,怎么可能跟你有关系?”
那些破布一看就是高等货,想必他的身份也不简单,直觉告诉他,跟他扯上关系,他的将来怕是更不好过。
“那孩子……”
男人皱眉,冲动的脱口而出,凌敬轩冷哼一声强行打断他:“看来你应该是听到我跟爹娘的对话了,甭管你是不是失去记忆,我都只说一次,孩子是我的,跟你没关系,你最好牢牢的给我记住这一点,否则……”
接下去的话,凌敬轩没有继续往下说,丢给他一个杀气十足的眼神后转身走了出去,他要真敢跟他抢孩子,他还真不介意杀了他,俩包子是他儿子,谁敢打他们的主意,他就敢跟他拼命!神挡杀神,佛阻弑佛!
男人似乎并没有被他的威胁吓到,等到他离开后,强忍着浑身疼痛撑起身体,修长的手指翻动着凌敬轩丢给他的那团紫色布料,从布料滑溜顺手的材质,不难看出它的价值不菲,不过他的目光并没有在上面过多流连,手翻动间从里面摸出一块青绿透明的玉佩,其中一面刻印着一个晟字,手指无意识的摩擦着那个字,脑子里陡然闪现很多画面,可速度太快,等他想看清楚的时候,那些画面早就全部消失了。
直觉告诉他,这块玉佩跟他的身份有着密切的关系,拿着玉佩的手忍不住紧了紧,随后他又从布料里翻出一个看似朴素,却用金丝线裹边的荷包,从中掏出一块黑沉的虎形玉雕。
“唔……”
看到玉雕那一刹,本就隐隐作痛的脑袋倏然像是被人用密密麻麻的针在扎一样,痛得他不得不丢开玉雕,抱着脑袋痛苦的低声嘶吼,去而复返的凌敬轩一手端着一个斗大的粗碗,淡淡扫一眼掉在一旁的玉佩和玉雕,某种臆测滑过脑海,眼眸不由得更深了,可他却什么都没说,径自将两个碗放在地上。
“等等!”
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被疼痛折磨的男人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凌敬轩一瞬间就感觉自己的手腕好像是要碎了一样,男人丝毫没察觉自己的失态,仰头道:“你到底是谁?告诉我你的名字。”
深邃锐利的眸子强势霸道的锁定他,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在意这件事。
“凌敬轩!”
强行甩开他的手,凌敬轩敛下眼扫了扫自己已经乌青的手腕,声音冷得就跟砸冰雹子一样,每个字都足以让人冰冻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