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锅子已经被烧热了,汤又是开的,才倒进去就开始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
萧云恒拿着筷子在旁边纠结着该先吃拿一块,总觉得哪块都很好吃。
骆清尘见状拿过他的碗,给盛了一碗已经熬成奶白色的猪脚汤,然后又给他挑了一块带蹄筋的,道:“先喝点汤吧!”
萧云恒接过后先是吹了吹,喝了一小口的汤,本以为用盐巴腌过的猪脚炖汤会很咸,没想到加了白萝卜之后味道刚刚好,带着一点腊味的香味,却又没有烟火味。
再夹起那块猪蹄,才一动,薄薄的猪皮跟一大块蹄筋就颤颤巍巍的像是要从骨头上掉下来了一样,萧云恒连忙吹了吹放进嘴里,轻轻一嗦便让蹄筋跟骨头分离开来,一口咬下去,猪皮已经炖得软糯了,蹄筋却还是Q弹,但也不会咬不动。
猪蹄看起来不少,但是其实能吃的地方并不多,大部分都是骨头,两人把一锅猪脚全都吃完,也就是七成饱,但既然吃火锅,就只有吃得十分饱才会有那种满足感。
于是萧云恒煮青菜跟莴笋,骆清尘就去处理那些扯面。
短短的一条面,被他扯得细细长长,然后丢进锅里翻滚着。
他上一次做扯面的时候是萧云恒生日,当时一个人关着门在厨房做的,这次是萧云恒第一次见他扯面,便一直好奇的盯着,连锅里的青菜快煮过头了都没发现,于是骆清尘失笑道:“还不赶紧把菜夹起来,不然等会儿煮烂了就全都给你吃。”
萧云恒睁大了眼睛道:“真的吗?我觉得煮烂了也很好吃。”
“假的。”骆清尘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萧云恒话虽那么说,但也没等真的煮烂,还是把大部分的菜全都夹到了骆清尘的碗里。
再把那些面条吃完,两人都是撑得不行,但外面的天早已经黑了,也不适合再外出散步消食,不过夫夫之间嘛,总能找到互相消食的运动。
第三十章
酒曲晒好之后, 还要先试验一下效果如果,毕竟粮食精贵,先用少一点的米来做实验,这样即使失败了, 也不会太浪费。
这天上午骆清尘闷了两锅饭, 一锅糯米的,一锅普通的大米, 糯米的稍微少一点,饭焖好之后, 盛放在干净的簸箕里晾凉,等温度跟手温差不多的时候,便用混了酒曲的水均匀的把米饭打湿, 程度刚好到米饭不会粘黏,但有不会有水滴下来。
之后便装进早就准备好的小坛子里头,再把坛子里的米饭抹平压实, 用筷子在中间戳一个孔,撒上一点碾碎的酒曲在上头, 就可以用干净的棉布把酒坛子封起来了, 再用旧的衣服和棉被盖住裹好, 因为是冬天, 又在棉被外头堆了几把稻草保温。
不出意外的话,过几天米酒就可以发酵成功了。
进入腊月之后,各家各户都忙了起来,自然没时间串门, 这天下午的时候,永安跑过来问:“明天早上村里有人杀猪,你们要不要一起去接点猪血回来做猪血丸子?”
“现在就开始杀猪了?”骆清尘有点惊讶,这才刚进腊月,杀年猪的话未免也太早了点。
“已经不早了。”永安笑了笑,接着又解释道:“以前我们村大家也是等快过年了才会杀年猪,后来大家觉得,全都凑在那几天杀猪,肉也吃不过来,腊月里做其他的一些食物需要肉,还要去买,后来就几家商量着,谁家先杀谁家后杀,这样一个腊月里都有猪肉吃。”
“这样确实方便些。”骆清尘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接着又问:“那你们家什么时候杀猪呢?”
永安道:“听母亲的意思,应该是要等到过年那几天了。”
“那到时候给我们留一腿猪肉吧!”他们家没养猪,先预定好了,过年的时候就不用出去买了,虽然家里就他跟萧云恒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但总要买一些的。
“放心吧,每年都会给你们家留着的。”丘山笑道,顿了顿又说:“以前云恒一个人忙不过来,现在你们成亲了,明年自己可以养头猪,过年的时候就不用出去买了。”
“那明年你知道哪里有小猪卖的时候,麻烦跟我们说一声。”骆清尘考虑了一下,觉得确实可行,明年他们会酿酒卖,到时候蒸过酒的酒糟刚好用来喂猪。
猪血丸子的主要材料是豆腐,当天晚上两人便把做豆腐要用的黄豆用水泡上了。
等泡好之后,骆清尘皱眉想了会儿,有点难为情的问道:“云恒,你会做豆腐吗?”
“会啊!”萧云恒理所当然的应道。
骆清尘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萧云恒这才反应过来,笑问道:“你不会?”
骆清尘摸了摸鼻子道:“不会。”
萧云恒闻言居然觉得有一点开心,要知道自从他们认识以来,骆清尘除了会赚钱外,做饭也是一级棒,家务活干得比他这个哥儿还要好,如今听他说,居然不会做豆腐,刚好这又是他会的,于是信心满满的道:“那明天就交给我吧!”
杀猪一般都是大早上,因此吃过早饭后,萧云恒就去村里了买猪肉去了,骆清尘留在家磨豆子。
石磨一推一拉间,乳白色的浆液便从石磨的缝隙流出,再慢慢的汇在一起,流进石磨底下的桶里。
等他这边把豆子磨完,萧云恒也提着个桶回来了,骆清尘接过一看,桶里除了放着一碗猪血,一大块要放在豆腐里的五花肉外,居然还有两个猪脚。
他这边还没说话,萧云恒便急急忙忙的解释道:“昨天的腊猪脚很好吃,我看他们家猪脚卖得便宜,就买了两只回来。”
说完觉得自己似乎有一点贪嘴了,便耳尖红红的,显得非常的不好意思。
骆清尘却觉得无所谓,冬天本来就是适合吃火锅的季节,家里剩下的也吃不了几次了,于是道:“既然喜欢吃,下次遇到有人家卖的时候,再买些回来也无妨,反正也不用花太多时间来处理。”
说完就把东西拿厨房去了,五花肉跟猪血放在橱柜里,等豆腐好了才用得上,猪脚就抹了盐腌着。
萧云恒接过了骆清尘没做完的工作,把豆腐烧浆、过滤,过滤是要把烧好的豆浆连渣一起舀进棉布袋子里,把豆浆跟豆渣分离。
这可不是一件轻松活,饶是萧云恒觉得自己力气大,做起来也有些吃力。
好在骆清尘很快便过来帮忙,两人把袋子提到架子上后又揉又捏的,把袋子里的豆浆全都挤出来。
骆清尘说着不会,但是动作却十分娴熟,看得萧云恒目瞪口呆,问道:“你不是会吗?”
骆清尘道:“不会点卤,只会这些力气活。”
果然之后点卤是萧云恒做的,烧得滚开的豆浆里头倒进去适量的卤水,盖上盖子闷一会儿,便都凝固成了豆腐脑。
萧云恒盛了两碗出来留着他们吃,其他的全都舀进铺了纱布的木质模具里面沥水。
骆清尘端着两碗豆腐脑进了厨房后,想到了那个著名的咸甜豆腐脑之战,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对着门外喊道:“云恒,豆腐脑你是要吃甜的还是吃咸的?”
“甜的!”萧云恒头也不回的答道。
骆清尘闻言一瞬间心里冒出了一个声音:震惊!恩爱夫夫竟然因为豆腐脑到底是甜的还是咸的而大打出手。等反应过来后,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把这个想发从脑海里赶了出去,暗笑自己果然是深受当年咸甜党之战的毒害。
给萧云恒那一碗加了糖之后,骆清尘又给自己调了一份咸浇头,萧云恒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两碗对比十分明显的豆腐脑,自己的那一碗只加了融化的黄糖,颜色略显单薄,而骆清尘的那一碗,红白黄绿,浓墨重彩。
但这却是萧云恒第一次对骆清尘做出来的东西表现出嫌弃的神色,皱眉问道:“这能吃吗?”
骆清尘有点无奈,但还是说:“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
萧云恒迟疑了一下,用勺子舀了小半勺,慢慢的放进嘴里,缓缓的咽下去后,神色比吃之要好一些,评价道:“还行吧!”
“那你要不要再吃一点?”骆清尘笑了笑道。
萧云恒闻言立马摇头:“不要了,我还是吃我自己的好。”
骆清尘失笑,也跟着埋头吃自己碗里的东西,两人互不干涉口味,和谐共处。
豆腐沥水沥到第二天才好,萧云恒找了个竹筐装猪血丸子,长长的绳索从房梁上面悬下,把竹筐挂在腊肉之下,离地一人左右的高度,竹筐里稀疏的铺着几根折干净叶子的稻草。
豆腐捏碎了跟五花肉末还有猪血混在一块儿,加盐调味后来回拍打成椭圆形,整齐的摆进竹筐里熏着。
骆清尘还切了一大块豆腐出来做豆腐乳,毕竟这里比不上以前的世界,随时都能买到各个季节的蔬菜,没有大棚种植,春天将会有很长一段缺菜的时间,多备些能够储存到第二年的菜总是不会错的,而豆腐乳不管是做调料,还是直接用来下饭,都非常的美味。
既然要霉豆腐乳,骆清干脆又煮了一锅黄豆,跟切成小方块的豆腐一起放在柜子顶部,盖上稻草等待发酵,腊月里霉出来的黄豆叫腊八豆,即使跟平常的做法一样,但是奇怪的是,却总比平常做出来的味道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