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司言平衡能力还不错的话,这一下真能给他摔个半死。
“嗯……”
是个人!
听见脚下传来的动静,司言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蹲下来摸过去。
软软的,还挺有弹性的,没反应过来的司言还顺手捏了一下。
捏完之后,司言忽然反应过来了,赶紧移开了手,准备先把火给点起来。
这黑灯瞎火的,这个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他可别再摸到什么更不该摸的地方去了。
司言身上带着火石,开始在外头也早就准备好了生火的材料,所以生火的过程还算是顺利,没一会儿火堆就点燃了。
司言这才仔细打量起了那个挨了他一脚的倒霉蛋。
倒霉蛋穿着一身一看就超级华贵的衣服,虽然衣服已经被树枝之类的东西挂的破破烂烂的,露出里面布满了划痕的雪白身躯。
不不不,不是雪白,而是那种病态的惨白,反正看上去触目惊心的。
司言看见他戴着华冠,这才判断他是个男人。
既然是个男人,司言就没有那么束手束脚了,直接把人翻了过来。
还别说,这个男人还真的挺英俊的,就是看上去状态实在不是很好,一身的伤看上去实在是狼狈。
探了探他的呼吸,确定人一时半会儿不会死以后,司言就不管他了,因为他的肚子已经开始大唱空城计了。
把橘子收到一起放在边上,司言有点笨拙的开始处理起了那只野山鸡。
现在条件有限,注定了他根本没办法讲究,只能将就一下。
第2章 渡夜
这野鸡他之前在路上遇见山溪的时候已经初略的处理了,没办法,在山上也没法子讲究,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将山鸡穿上树枝,司言开始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烤鸡。
司言手法不算是纯熟,但是胜在细心,因为翻面比较勤快,所以虽然山鸡的表皮有一点点的焦了,但是总体而言还是不错的。
烤至金黄色的山鸡泛出诱人的香味,同时伴随着的还有司言的肚子咕噜咕噜声儿。
不对,这咕噜声怎么变成了二重奏。
敏锐的司言目光一转,就看见那个原本躺在地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默默的看着他……和烤鸡。
“你醒了?要我扶你坐起来吗?”司言看他就这样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便问到。
那个人看上去十分的迟钝,好像半天半天才听明白司言的意思一样,很艰难的点了点头。
司言力气不小,左手拿着烤好的鸡肉,右手揽住对方的腰,就把他半抱了起来。
他的状态看上去确实不是很好,就和那种用了十几年的老电脑一样,回路特别慢。
不过司言耐心很好,倒是不太着急。
“你等一会儿,烤鸡马上就好了。”
司言一边和这人说着话,一边继续加工手上的烤鸡。
这野山鸡本身自带的油脂被高温给烤了出来,薄薄的在烤鸡上面覆盖了一层,显得更加的诱人了。
因为什么调料都没有,所以司言便剥了个橘子,特意选了看上去就比较酸的一个。
这橘子一剥开,那酸味儿就顺势弥漫开来了,让司言一下子变感觉嘴巴里面泛酸,口水全给勾了出来。
司言要的的就是这个效果,直接拿起一片橘子,就将橘子汁挤在了烤鸡上面。
这是唯一的调味料了,再怎么样也比什么味道都没有要好。
鸡烤好之后,司言转头就看见那人一直在看着他,一双眼睛显得湿漉漉的,就像是小动物一般的眼神。
本身就不那么直的司言表示,这人就外表而言,简直是他想象中的完美理想型。
所以,司言对他便难免会温和些。
“给你!”司言刷拉一下就撕下野鸡一个翅膀递给他。
那人好像稍微有点缓过来,稍微挪动了一下自己是位置,让自己靠稳岩壁,这才拍拍手上的灰,接过司言递给他的鸡翅膀。
“多谢。”用没什么中气是声音倒了一句谢以后,那人就有些急切的开始啃鸡翅膀了。
司言看他不知道饿了几天的样子,有那么一刹那,心头间涌上一股子怜惜之情。
当然,也只是一刹那,毕竟他一贯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资格去怜惜别人,别人估计也完全不需要他的怜惜。
他看样子真的饿很久了,比一天没吃饭的司言看上去要惨多了。
对方几乎是以横扫的速度啃完了一个鸡翅膀,司言连忙又撕了一条鸡腿给他。
这回他的速度倒是慢下来不少。
司言能看出来,对方有着极好的用餐礼仪,虽然饿成这幅德行,但是用餐仍然保持着基本的礼仪,哪怕是刚刚风卷残云的时候也一样。
看他吃东西,司言觉得自己都有食欲多了,便把另外一边的翅膀也撕下来吃了。
酸酸的橘子和烤鸡之间,味道还算是融洽,外面酥香的脆皮配合着刺激味蕾的酸橘子汁,反倒有种酸酸甜甜的感觉。
虽然说比不上以前在高级餐厅吃的那种配料繁复的烤鸡,但是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美中不足的是,因为橘子汁是司言最后洒上去的,所以,橘子汁的味道不是很入味,到最后就是完全单纯的鸡肉味道。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给纯天然的野山鸡点个赞了,哪怕一点调味料都没有,本身也自带鲜香,不然司言还真不一定吃的下呢。
一只野山鸡也就两斤不到的样子,两个人没多久就全下了肚子。
司言吃的多点儿,虽然那人明显是更饿一点,但是他却是一个很有自制力的人。
因为空腹太久不适合吃太多,又是这种大荤,所以他虽然还是很饿,但还是没有放纵自己,只是垫了垫肚子就没在继续吃下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晕倒在这边山洞里面?”司言往火堆里面加了几根树枝,问道。
“黎……我叫……云黎。”云黎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因为一点儿事儿,横跨了整个十万大山,后面强撑着找了个山洞就晕过去了。”云黎虽然声音很虚,但是条理还是很清楚的。
横跨十万大山???
虽然司言并没有亲身体验过太多原始森林的危险程度,但是并不影响他了解森林的可怕。
“那我们两个挺有缘分的!”司言一边拨弄火堆,一边笑道。
他倒是心大,明知云黎不简单,和他交流还是自然的很。
毕竟对他而言,死过一回以后,他连死都不那么畏惧,一些未知的事情反而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说难听点儿,就是死过一回以后就开始无所畏惧的作死了。
云黎闻言,微微勾起唇角,道:“是啊!挺有缘分的。”
他从冷冰冰的玄棺中睁开眼睛时,就已经注定了他再也回不到旧日的时光了。
无论他是因为什么醒过来的。
李氏王朝不需要一个太上皇,活着皇帝永远只能有一个。
虽然残酷,但是这就是现实。
他是废了老大的劲儿才从陵寝中出来。
没办法,谁让前太子也就现任皇帝有孝心呢,都是秉承着用最好最牢固的材料作为标准建了他的陵寝。
要不是从里面出来会比进去要稍微轻松不少的话,他估计出都出不来,就直接困死在了陵寝里面了。
这些话他现在当然还不会和司言说了,就像司言现在不会告诉他自己的来历一样。
他们都算是一个行业做到了顶尖的人,心眼和脑子自然不会缺了。
“能麻烦你收留我一段时间吗?我会付酬劳给你。”
正当司言觉得尬聊不下去了的时候,就听见云黎直截了当的问他。
“可以啊!”司言下意识的就答应了。
答应了之后,才在心里有些懊恼的考虑起得失来。
考虑了一下以后,司言忽然发现,他孑然一身,就算云黎身上有什么秘密,最多也就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既然如此,司言就觉得,好像也不会怎么样。
“那说好了,我收留你可以,但是我家条件不好,你可别嫌弃。”司言提前一支预防针就打下去。
云黎闻言,愣了一下,道:“没关系。”
他也知道,越是贫穷的地方离权利越远,也就越没人认得他。
云黎说完,便扶着墙开始活动筋骨。
虽然他还没那么快缓过来,但是他不是那种会放任自己就此一蹶不振的性子。
再怎么样日子还是要过的,就算再艰难的日子,他也没有想过去死,被人毒死也是他意料之外的。
司言闲的无聊,便干脆抱膝坐着,脑袋歪在膝盖上看云黎在简单的活动关节。
“你家离京城多远?”云黎一边活动一边问司言。
这倒是难住了司言,他仔细的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记忆,便发现……原主大约是真的不知道这个。
“不知道,我没怎么离开过村子,对外面的事情了解的不多,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估计还得去问我们村里出过远门的长辈。”
云黎现在身子虚得很,就这么动两下便气喘吁吁的了,便倚着墙又慢慢的滑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