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寻一怔,被青岚的质问和脸上的愤怒、不满刺得说不出话来。
青岚眼底铺满责怪,还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骆寻忍不住想,如果他真的是内奸,青岚肯定会用这种眼神看他。
可他只是找别人要了两次食物,且都是在对方自愿的情况下。这难道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至于这般蔑视他吗?
骆寻嗓子一紧,心中酸涩,伶牙俐齿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可青岚完全不给他后退的机会,抱胸注视着他。
骆寻咳嗽一声,艰难道:“你这几天不用去屏障外捕食,陪我多走走恢复一下,不挺好的吗?我就想你多陪陪我不行吗?司加一个皮糙肉厚的兽人,累不着他的。你那么辛苦摘的精力果,我看他吃得挺欢快的。吃人嘴软,为我们干点活,就当是特殊时期帮助我们了。”
青岚神色复杂,看猎物一样盯着骆寻,半晌,幽幽叹了口气,“吃人嘴软,这句话你记得就好。”
骆寻摸摸鼻子,故作轻松地调侃道:“怎么啦,你心疼司加呀。”
“瞎说!我怎么可能……”
“那就行了,我答应你以后不找别人要食物了好吧?天真的热了,回去吧?”
骆寻说完往回走,看似脚步平静,实际上胸口却卡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让他烦闷不堪。
被甩在后面的青岚没有再说话,只担忧地看着司加离去的方向,人影都走得看不见了,也固执地不肯收回目光。
第19章 祭礼
步没散成,还把青岚弄得郁郁寡欢,骆寻自己的心情也沉到谷底。本想八卦一下青岚的私事活跃一下气氛,这下倒好,弄巧成拙。
骆寻压下心底的负面情绪,把注意力转移到做竹笛上。他现在才打出两个音节孔,明天是祭礼,时间大大的不够用。
他到了家一落座就埋头苦干,青岚想来帮忙,可这事儿其它人真帮不上,只能望笛兴叹。坐了没多久,家里来了两个非兽人,说是所有未婚配的非兽人都得去帮忙准备祭礼。
青岚肯定要去的,骆寻因为伤势未愈逃过一劫,乐得在家里做笛子。不得不说,做事的时候专注度到达一定程度,效率真是成倍的提高——等阿力在日落时找来的时候,他已经打出4个孔,第五个孔也成功了一半,只是音色还是有点奇怪,需要微调。
骆寻拿起笛子吹了吹,音质并不空灵,但比之前他和哥们做的笛子好多了,可以说差强人意。他随便吹了几个调调,开心地笑了,“还可以,比想象中好点,你觉得怎么样?”
阿力没说话,一双眸子亮得出奇,目瞪口呆。
骆寻心里成就感油然而生,逗弄道:“怎么啦?傻乎乎的。”
“这……这是什么声音,好听,真好听……”
骆寻哈哈大笑:“这就是给你拿来追求光音的秘密武器!哈哈,怎么样,那天在河边两个精力果没白给吧,这笛子,你还满意吗?”
阿力点头如捣蒜,十分激动:“满意,满意!你真厉害,怎么做出来的,好神奇……”
“怎么做出来的你还不清楚?”骆寻靠在门边,揉了揉发酸的手指,“激动得太早啦,这还不是成品呢。祭礼明天什么时候开始?”
“下午,太阳落到兽神石像翅膀上,影子投到祭祀坛中心的时候。”
明天下午?也就是说,还有一上午的准备时间。
“那我明天上午再赶一赶,争取把完整的笛子做好。你明中午过来找我,我把笛子给你。”骆寻心情好,语调都是上扬的。
阿力没有异议,只对一件事有点纠结:“那,那我怎么……怎么吸引小音呢,他现在都不理我……我怕给他他不收……”
骆寻早已想过这个问题,心里暗骂一句呆子,徐徐说道:“谁让你送给他啦,送给他他又不会用。你想想,如果你吹着笛子出现在他面前,能歌善舞的他会不会很心动?不过……时间不够,现在让你学吹笛子来不及了。这样,等祭礼完毕,你把光音约出来,我跟在你后面躲起来,你就按照我刚刚做的动作假装吹笛子,我会在你们看不见的时候真吹。明天中午你来之后我教你一些动作,很简单的,问题不大。吹完之后怎么讨人家欢心,就看你喽。”
这高级技巧叫双簧,你们这些原始人,不会用吧?骆寻洋洋自得地想。
不料,阿力皱起了眉头,不确定地问:“你……让我骗他?”
傻瓜,爱情不就是骗吗?不但要骗你一次,还要骗你一生。
骆寻懒得解释,胜券在握、慢悠悠地磨起自己翘起来的指甲:“想不想抱得美人归,就看你自己喽。追求光音的兽人不少吧?用一般的方法,想要脱颖而出,怕是没那么容易呢。”
把利弊一分析,阿力还不手到擒来?再说,唱双簧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算骗,包装而已。就冲阿力喜欢光音那个劲头,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得到光音的青睐吧?如何选择,昭然若揭。
骆寻事不关己地分析着,纳闷儿阿力怎么大半天不出声,一抬头,登时愣住了。
眼前高大的男人拳头紧握,全身都在颤抖,脸涨得通红,额上青筋暴起,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就像一头在笼子里撞得头破血流的困兽。
他的气势变得极其骇人,血红的双眸仿佛能把人射出窟窿,骆寻被钉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弹,山洞里那种濒死的感觉笼罩全身,他瞬间汗毛竖起,脸色刷的惨白。
“我不能骗他,我永远不会骗他!我对兽神发过誓,对他永远忠诚……哪怕他拒绝我。”阿力胸膛剧烈起伏,压低声音咆哮着,全是隐忍。
骆寻咽了口口水,咬了咬下唇强迫自己镇定,看着似乎要和他拼命的阿力,低声道:“你就那么喜欢他?”
不知这句话哪里刺激到了兽人,他猛然暴喝一声,向前逼近两步,脸色阴沉地可怕。
骆寻心里一颤,身体下意识抖了一下。一眨眼睛,却见阿力正往门口奔去,呼吸之间,人就消失在视线中。
骆寻慢慢蹲下来,好一会儿才重新捡回了心跳。
他心中的所谓“机灵”“聪明”在这里被看不起、被认为是歪门邪道。他找阿力、司加要食物,青岚不能理解和赞同,还露出那种宛如被背叛的眼神,好像他做了多么为人不齿的事情。而这个呆头呆脑的阿力,此前从未对他摆过脸色,今天却视他如仇敌。
在兽人的世界中,或许没有变通这回事。直来直往,有一说一,顶天立地,质朴得让人羞愧。
骆寻在21世纪所见所感,大多数都是叫人走捷径,尽快获得成功。在浮躁的社会背景下成长起来的一代,有太多冷漠自私,浮于表面,通过抖机灵的方式来获得关注和认同感的人。
频频受挫。纵然他不是自怨自艾的人,也还是忍不出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他来到这里,得知自己艰难的处境,首先想的是如何保全自己,其它的事情全部往后靠。对于洗脱罪名之后何去何从的问题,之前隐约想过一两次,今天发生的两件事却在硬生生地提醒他,是该好好考虑了。
和阿力不愉快的交谈不代表骆寻要公报私仇,他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用心把笛子做完。
阿力却不领情,接过笛子,话也不说一句,丢给他两个精力果,闷头走了。
骆寻面无表情地把精力果留在桌子上。
门外忽然响起青岚急匆匆的声音:“阿寻你还磨蹭什么?快点,祭礼要开始了!”
说完冲了进来,不由分说拉着骆寻就走。很快就到了部落中心。
一群人站在兽神石像的下方,其中一人头上戴着高高的五颜六色的羽毛装饰,穿着鲜艳的红色衣服,在人群之中非常亮眼。其他人左右环绕,小心翼翼的和他说着话——很明显这人就是祭祀。骆寻和祭祀之间隔着几层人海,只能看到这人脊背佝偻,应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兽人。
骆寻把祭祀周围的人一一扫完,意外地发现,没有族长。稍微放远一点目光,见族长及眼熟的几个长老坐在人群稍前的位置。
难不成政教分离的?
不及细想,在十几下闷重的鼓声中,祭礼开始了。
祭祀先是自己在兽神石像下振振有词的祈愿了一会儿,然后把案子上摆的祭品——一个巨大头骨装着的兽血——涂在自己脸上。接着他转过神来,开始吟唱某种不成调的颂歌,前后左右的人也哼唱起来,闹哄哄的,隐隐带着让人臣服的气势。吟唱过后,祭祀跪倒在地上,骆寻见身边的人都跟着跪下,也随大流地跪在地上。
被太阳烤过的泥地非常炙热,骆寻的膝盖被烫得着火般刺痛,差点有抬腿走人的冲动,好歹忍住了,过了一阵子才稍稍适应下来。
祭祀在上面祈祷风调雨顺,族人顶礼膜拜,姿势、神色无一不虔诚。骆寻本就兴致缺缺,下午的太阳又十分毒辣,他汗流浃背,恨不得一头扎进湖水中,干干脆脆洗个痛快澡才好。
这要放现代,是不是该划分在邪教的范畴?
……还想什么现代?既然已身在异世,思考当下才是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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