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脱的记忆还停留在他趴在男人怀里做喵喵叫的特殊训练那里,一时没想起来自己该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对自己上司说出一句话:“是不是已经可以下班了?”
说完太子殿下就羞愧地低下了头——他虽然讨厌自己的大领导,但是对待工作还是非常认真赤诚的。像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工作时间公然睡着,还是在自己领导的办公室里睡着,一睡就睡到了下班时间,一醒来就想着下班……颜脱觉得自己这样是不对的,照这样发展下去很快就会变成他爹口子那些依仗特权胡作非为目无法纪的纨绔子弟。
幸好时司长很快就给了他一个加班的机会。
“再等一等,”时缄道,“今天还有一件事得和殿下抓紧磨合一下。”
颜脱正为自己工作时间睡了一整天而惭愧,闻言很老实地点了点头。
时司长挥了挥手,将他放在办公桌上的小座钟招了过来:“殿下,接下来十分钟里,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要配合我,顺从我,可以对我撒娇,但是真的不能反抗,明白吗?只有做到这样,你假扮被我驯养的灵宠才不会露出破绽。”
颜脱明白时缄的意思,点了点头,闭上眼:“我都懂,你来吧。”
时缄安静地站在床前,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而后垂下眼,伸出右手把太子殿下轻轻推倒在床上……
……
颜脱克制不住地想要小幅度挣扎着,时缄伸出手轻而易举地制住了他的两手,搭在自己脖子上,语气平淡道:“在那里反抗主人的灵宠是要受罚的,如果控制不住自己,就搂住我。”
颜脱呜咽了一声,努力睁开眼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眼角都溢满了因生理上刺激和心理上的羞耻而流出的泪水,看过去视野中总像蒙了一层雾。但即使如此他也知道,与他被欺负得可怜兮兮,浑身湿淋淋的,连尾巴根上的毛都湿了一撮儿的样子全然不同,支配着一切的男人依然衣冠楚楚,黑色衬衣甚至没有一丝褶皱,最上面一颗的金色扣子都好好的系着,连呼吸都不乱半分。
淡灰色的眼睛依然是一如既往的该死的冷静。
从他此时严谨禁欲的语气和表情中完全联想不到他方才那些行为和动作。
这样强烈的对比更刺激了太子殿下的羞耻心。
很明显的,时司长只是把这些行为当作完成工作的必要手段,丝毫不为其动情动欲,他的那些颠倒错乱不能自已的表现更是没有影响到对方半分;然而自己却在对方的摆布下百态尽出,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对方展示出了自己最羞耻而私密的样子,把自己的所有都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交代给了对方。
而那个人还是他最讨厌的时缄。
太子殿下越发觉得委屈不甘,他觉得不公平,他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凭什么时缄还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他好像一个堕入地狱深渊的溺水之人一般,要把悠闲自在地站在岸边看着他的时缄也拉下来才甘心。
在这个念头的驱使下,他仿佛入了魔障一般,借势环住时缄的脖子,坐起来用脸颊贴住对方的胸膛蹭了蹭,最后靠在时缄怀里闭上了眼:“主人……最喜欢你了。”
这些话是他从资料上看来的,此时自然地就说了出来。
太子爷心满意足地闭着眼,心想这回不管怎么样,至少时司长那挺括的衬衫是被自己蹭皱了。
他很满意。
第47章 身份
虽然只是“十分钟”的时间, 但是颜脱方才被折腾得有些累, 经过这两天的各种“磨练”, 对于和时缄的碰触也变得极为自然,此刻靠在时司长的胸膛上,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
也因此没有注意到他说完那句话后, 时司长呼吸片刻的停滞。
“从哪里学来的?”时缄轻轻在颜脱后背上拍了一下。
颜脱故意和时司长杠上了,软软地在他胸前又蹭了蹭,然后抬起头睁圆了眼睛看向时缄:“就是最喜欢主人了。”
时司长闭了闭眼睛。
片刻后他睁开眼, 把一旁的小时钟拿过来:“好了, 殿下,十分钟已经到了, 下班了。我们明天再继续磨合。”
听说已经下班了,颜脱“哦”了一声, 放开了时缄,滚到床的另一边去找自己的衣服, 结果发现衣服全都掉到了地上,并且变得皱巴巴的。
太子爷用两根手指把它们拎起来,一时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穿——如果是在冥宫里, 这样的衣服颜脱殿下是一定不肯再继续穿了, 但是现在是在轮回司时缄的办公室里,他不穿也没有其他可穿的。
颜脱感到些微的不知所措,下意识回头去看时缄。
时司长对上他迷茫的黑眼睛,又闭了闭眼,转身掉头就走, 过了一会儿拿来一套自己的干净衣服:“殿下,这是我的备用衣物,你穿可能有些大,凑合一下吧。”
说完又冷静地补充了一句:“殿下也可以放一套备用衣物在这里,我办公室里有衣柜。”
颜脱只是有轻微的洁癖,倒也不是特别挑剔。时缄的衣服质地都是最好的,洗熨的也干净,带着和时司长本人一样的清淡气息,总比自己的旧衣服要好很多。
颜脱道了声谢,背过身换上了时缄的衣服。等他换完时缄走了过来,伸手拿走了颜脱换下的衣物:“这些都留下吧,我拿回去洗。”
颜脱看了一眼时司长手上被搞得皱巴巴的、毛都黏成了一团的灵猫装,迅速点了点头。
这一通折腾下来,等颜脱回到冥宫的时候时间就不早了。
颜青天正坐在正殿里等着儿子,颜脱一回去就让人直接把太子叫过来。
他其实也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儿子这两天跟着时司长学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进展。结果儿子一进来他就看到对方那明显不合身的衣服,当即让侍从都退下,一拍桌子道:“脱脱!你是不是又给时司长惹麻烦了?!”
颜脱被他爹吓得一愣,连忙道:“没有!我这两天都很认真在工作!”
“没惹麻烦怎么连自己衣服都搞没了,还要穿人家时司长的衣服回来。”颜青天小声嘟囔了一句,倒没继续追究,只道,“那你和爹说说,这两天都负责了哪些工作?”
颜脱就把他们查到的风生魔的信息和自己被分配到的工作内容都和颜青天讲了一遍。
颜青天心知自己儿子从小被捧着养大,很有些心高气傲无法无天的脾气,还怕他对假扮灵宠这项工作不满意,连忙给他分析:“儿子哎,你别小看假扮灵宠,虽然只是装作灵宠跟在时司长身边,但一能给时司长提供最及时的帮助和照应,是很重要的工作;二来可以直接学习时司长在敌人内部是怎么和对方周旋的,最适合积累经验。你可别觉得这活不重要就消极怠工。”
实在是时缄平日里高冷出尘无欲无情的形象塑造得太成功,颜青天听过后半点儿也不觉得儿子跟着时缄假扮对方的灵宠有什么不妥的,只觉得是正常工作。
颜脱困得想睡觉,只想快点回去,坐在一旁连连应和:“是,爹,我都知道,我这两天都有在好好跟时司长学该怎么扮好灵宠。”
颜青天这才满意,觉得儿子最近长大了不少,又嘱咐了几句才放颜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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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两天里颜脱都在时缄办公室里同对方继续“磨合”这些“灵宠”与主人的相处之道,包括一些小动作、神情、称呼、面对惩罚时的反应、面对奖励时的反应等……
直到颜脱不仅不会躲避来自时缄的各种亲热和碰触,还会主动在不同场合下去迎合的时候,时缄才觉得差不多了。
第三天就是要正式潜入的日子。
这些天时司长带着太子殿下做各种伪装演习和准备,其他组员也没闲着。他们早听说过那些逃逸天魔的大名,知道这次行动是时司长亲自负责,又看过各项资料,更是对那风生魔不敢小觑,慎之又慎地完成了时缄之前安排的各项前期和在外支援所需的准备工作。
这天一早时缄先是又给参与行动的诸人开了简短的晨会,进一步安排布置了相关工作,随后就带颜脱回办公室去做单独准备——
所谓单独准备就是给太子爷换衣服,因为殿下无论如何也不肯同意穿着那身猫猫衣服去开会。
颜脱穿着开会时穿的白衬衫,戴着耳朵老实地趴在床上,摆出方便对方施为的姿势让时司长帮自己戴尾巴,同时眼巴巴地看着床头的那堆毛绒绒的灵猫装犯愁:虽然他已经穿这身衣服穿了三天了,按理说不该现在才又感到羞耻矫情,但是实际上情况完全不一样——前几天他穿这衣服只有时缄一个人看见,而这次穿上之后一同去出任务的同事全都能看见,那间黑色灵宠会所里的所有主人和“灵宠”们也都能看见他这身装扮……
在一个人面前丢人和在一群人面前丢人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况且无论如何他到底是冥界太子,就算是为公牺牲,他也是要颜面的。
时司长不动声色地给他戴好了尾巴,站起身,垂眼抚平袖口的褶皱。
颜脱也跟着坐起来,捧着自己那衣不遮体的毛绒灵猫装巴巴地看向时缄:“……真的要穿这身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