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珵忻的声音很冷，清澈的桃花眼萦着更为刺骨的冷意，足以震慑住在场的大部分人，当然剩下的少数则是克莱和军部的老谢。
老谢是个老将军，大了萧珵忻一辈，可在人们心中，只认萧珵忻的军功，说是有了他才有了胜利，这多多少少会引发老谢心底的不满意。克莱被推崇也就罢了，这个小辈的风头也要压过他就有些过。
“沈书，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鲛人我们总有一天会一网打尽的。”
“对啊，沈书，我们也没要鲛人怎么样，就是给我们几个赚点福利，你说大家这些年勤勤恳恳到头了给个奖励也不过分吧。”有了老谢开话头，其他有心思的高层也忙应和着，在他们心中对这个年轻的沈将军也是不服气的，任谁被一个毛头小子压了风头，灭了气势都不会高兴，面上不好和他撕破脸，可不代表一一服从。
萧珵忻一屁股坐在属于他的会议椅上一声不吭，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叫人胆颤。
这些吸血的老家伙看到利就往里钻。以前顺着他是没办法，现在胜利的苗头出来，他的作用也没那么必须，自然就露出了原本的面目。
“怎么，难道你们窃取我的研究成果后就想过河拆不成，我这个将军就没说话的分量不成？”
话一出口，其他人的脸色都有点难看，这句话太刺，窃取研究资料这个事情他们的确不占理，沈书头上还有个当总统的父亲，他们也不能都把功劳抢了，做出一副欺人的嘴脸。
一时间众人都哽住喉咙，不知道该往哪圆说。
克莱默默地坐在萧珵忻对面的座椅上，手中拿着一支黑色的钢笔时不时敲打着桌面。他的神情很放松，很惬意，丝毫不对萧珵忻的责问感到一点不适，反而因为触到他的逆鳞而沾沾自喜。
全程下来，克莱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观察着周遭的一切，直到所有人都噤了声才堆起脸上密密麻麻的疙瘩裂开黄牙笑起来道：“沈将军到底是年轻，爱心太过泛滥，我从前就觉得你对鲛人太过仁慈了，总给我一种你和他们才是一个种族的亲人的感觉。”
“你什么意思。”
萧珵忻也是被克莱气笑了，他的面相好看，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微微弯起就足以成为一道美景，只是如果这笑意带着一股浓郁杀意，可就没人敢去欣赏了。
战胜的狂欢令人类更加的偏激，压抑已久的怨气都将对着鲛人宣泄，这种报复是疯狂而不容任何人阻止的，这种时期无论是哪一个人不随着大流顺势，都必会遭来无妄祸端。
克莱是把萧珵忻堵进死胡同，经过他这么一引导，若是萧珵忻再说什么得利鲛人的话，那其他高层就会以此为借口对他进行攻击。对死敌存善心就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我的意思是，反正我们这次抓了许多鲛人，分出一些出来我没有任何意见，只要大部分是属于研究所的就行了，其余的按各位所说的分配我觉得没有毛病。你觉得呢沈将军？”
克莱脑袋向□□斜，挑衅地对萧珵忻问道。
外面的太阳藏进了云朵里，光线变得阴暗下来，会议室两边虽然开着几扇窗户却依旧不能带来更多的明亮度，萧珵忻坐在背光处，被阴影覆盖一时间辨认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是过了许久，会议室才再次响起几近冷漠的声音。
“我、随、意。”
第81章 痴情鲛皇的好奴隶
萧珵忻松口后，会议进行得很顺利，对于鲛人的分配问题很快得到解决。接近着就是众人一同前往关押鲛人的水池，领取属于他们的战利品。
这次他们捕获的鲛人数量高达百数，由于研究所的水柜数量有限，克莱直接将这些鲛人丢进研究所附近的水池中，水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电网，但凡触碰就会受到高压电流的袭击，能够瞬间烧焦人的皮肤。
水池不大，百来个鲛人被关押在这里面难免变得很拥挤，夏日炎炎空气闷热，混杂着鲛人战后身上沾染的血腥味，令人远远就不由捂住了口鼻。
赵明阳紧紧跟在萧珵忻身后来到水池边，仿佛看到了地狱一般，这个水池不能称之为水池，说是血池更为合适。
鲛人战后的伤势很严重，每个身上都少不了几道狰狞的伤口，这些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开裂得极大流出来的血足以染红整个血池，更甚可以看到类似于内脏，碎肉的东西在水里漂动。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鲛人落到这样的下场，难免令赵明阳有些唏嘘，会议讨论赵明阳也在场，鲛人之后的结果他也很清楚，鲛人曾经是那么的高傲，怎么能够甘心成为他们的玩物。
赵明阳内心里是赞成萧珵忻的意见的，萧珵忻是真的亲近鲛人，而他则是害怕鲛人报复。战争并没有彻底的结束，军方的态度却变得极为懒散，置海里受苦的奴隶同胞们不顾就想着开始玩乐，令赵明阳心底对此产生反感。
“来选选吧，这些都是青尾鲛人，看中的我叫人打捞上来就行。”克莱站在水池边慷慨地对着身后的高层说道。
“哈哈，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几个男人脸上眼里露出淫光，迫不及待地围在水池边无视鲛人摄入的冷光，专心挑选着属于自己的玩物。
“老谢，你看看，那个怎么样？”
“我觉得这更好一点。”
几句轻描淡写的话语却将受困的鲛人推向绝望的深渊，鲛人不畏死亡，比死亡更可怕的往往是人们肮脏的欲望，被当做玩物恐怕是比死还要痛苦的下场。
他们很敏感，不用岸上的人类说明，鲛人就已经预感到被选中的下场。有些小鲛人甚至害怕地躲进成年鲛人怀里，脸背着岸上的人们，不安地晃动着短小的鲛尾，而成年鲛人则是警惕地潜入水里避免容貌被所谓的高层相中。
“沈将军，你不来选一只吗？”待挑选进入尾声，人们才发现萧珵忻至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进来，他只是远远地站在水池边，什么事情也没做。
这倒是有点让讨得好处的高层们不好意思了，说到底这次战胜都是基于沈书的研究资料，要是只有他们讨得这个好处传出去也不好说话。
思考一二，老谢难得给了好脸出口问道。
萧珵忻厌恶地摆了摆手，正打算开口拒绝借此离开，谁想水池那边有了动静。
不知怎么了，一群鲛人忽然聚拢在一起，从水面上可以隐约看到几个健硕的成年鲛人正死命地抓着什么东西往水底压，这场面引来岸上人们的注意。
画面看上去有点诡异，似乎是有一股蛮力在使劲地往水面上冲，而鲛人们面露紧张狰狞的面目上可以判断他们在使劲压制着这股力量。
“唔....唔.....我...”
低沉的嗓音从水底穿来，带着焦急与期待。赵明阳注意到萧珵忻的面容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凝固，似乎很错愕的样子。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水中又有了动静，被鲛人们压制的蛮力变得更大，无情的甩开了阻碍他的鲛人们，只见一道暗影迅速突破水面，露出一张极为英气的脸庞。
他的皮肤异于常人的白，眼睛又是如墨般的黑，五官挺立，俊气非凡是个一眼能让女人们痴狂的好皮囊，可惜英气太重丝毫不觉阴柔看上去是属于难以驾驭的类型。
“我……”
这名男性鲛人裂开两排洁白的牙齿，冲着萧珵忻的方向傻笑着，漆黑的瞳孔里甚至闪烁着点点星芒，明亮得叫人移不开目光。
同战后狼狈的鲛人不同，他的身上完全没有一点伤痕，光洁精壮的身躯大大方方展示在人们面前，在萧珵忻目光看过来的时候还得意地挺了挺腰杆。
“这个鲛人有意思，颜色竟是淡青色，难道他的基因比最次的青尾鲛人还差？”
克莱微眯起眼皮，玩味地审视着水池中痴笑的鲛人，一个次等基因的鲛人为什么会得到这些鲛人的庇护，很明显这一路过来他受到了很好的保护，这种保护甚至是比年幼鲛人更甚。
“我要他了。”
萧珵忻抢先克莱走到看守的士兵面前指着水池中心的鲛人道。
“好的，将军！”
看守的士兵脸上充满了激动和敬畏，这是他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接近传说中的沈将军，几次战役下来，沈书的名号早就传疯了，他与克莱一并被称为人类的救星，又因其年纪轻轻相貌英俊更受人狂热地追从。
“我！我！”
水池中痴笑的鲛人似乎知道他被选中，脸上的笑意更欢，连忙摆动着鲛尾想爬上岸靠近萧珵忻。谁想被未解封的电网所击，所触的皮肤立刻传来一股烧焦的味道，鲛人吃疼地叫了一声，神情委屈地再次试图靠近。
来回几次，不屈不挠，即便是其他鲛人看不下想去阻止也拦不下他傻乎乎地往电网上撞，这个鲛人好像不知道躲避伤害，只是一个劲地想靠近岸上的萧珵忻。
“原来是个傻子，真是稀奇，鲛人中也有先天不足成这样的。”
几个高层慢慢看出了问题，交头接耳暗自嘲笑起萧珵忻挑人的眼光。克莱眼中的轻蔑更甚，一个智力低下的鲛人他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当然也不会再产生什么警惕，因此他们全都没注意到跟在他们后面的赵明阳脸上满是震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