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受迫龙族的好圣子
“唔……”
帐篷内俊美的少年痛苦地蜷曲着身子，冷汗不断顺着鬓间的碎发滑落在苍白的胸口上，嘴里不禁发出如幼兽般疼痛地低喘，原本殷红的双唇也失去了血色，清秀的修眉紧紧地蹙在一起，就算是世上再冷血的人都不禁为他感到心疼。
法阵的力量太过强大，萧珵忻不可避免遭到反噬。幸运的是他们靠着传递卷轴成功地传送到远离阿尔城的一片森林里。
萧珵忻离开后阿尔城就一直向南走，南部是凯特帝国物产较为贫乏的地方，鲜有城镇在这一代建立。为了能够平安的从牢房逃离，萧珵忻用符咒在这片森林深处画了一个传送法阵与传送卷轴绑定。
驻扎的地方被萧珵忻简易地搭了一个帐篷，里面放着一些干粮以免他昏迷期间这条龙把自己饿死，毕竟它沉睡在双子岛多年，也不知道智力会不会退化，从它说话方面，萧珵忻表示自力更生
——不存在的。
洛伊跪坐在萧珵忻的身边，两只漆黑的眼睛一动不动地观望着萧珵忻的病态，因为剧痛四肢不受控制地颤抖，淡青色的血管在白的几近透明的皮肤上若隐若现，脆弱得让人觉得似乎一碰就碎。
“为……什……么……”
洛伊小心翼翼地伸手把略显的羸弱的萧珵忻搂在怀里，紧贴着他的耳畔轻声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别扭的发音仿佛带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就像深海里那蛊惑妖魅的海妖，不知不觉卸下了萧珵忻所有的心防。
“因为系统。”
萧珵忻脑子混沌，属于他的声音响起，缥缈若无，让他也搞不清楚是说了还是没说。
“什……么……是……系……统”
洛伊的思考许久还是无法理解系统是个什么东西，这个圣子究竟有什么目的，到底为什么要救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么？
洛伊困惑地追问道，谁想胸膛猛地受到撞击，接着眼睛一花反倒是被萧珵忻压在了身下。湛蓝色的双眸也恢复到最初的清明，甚至饱含警惕地看着他。
“原来龙族的本领在这呀。”
萧珵忻居高临下地坐在洛伊的腹部上，精致地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他没想到洛伊竟然能够读心，原来龙族可以让人失去意识，任凭摆布。
洛伊也没有想到萧珵忻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夺回自己的主意识，盯着那华美的面孔愣了神。
因为剧烈运动，少年白嫩的脸颊沁出几缕绯红，即便语气再是清冷，也掩盖不了凌乱的气息。衣衫松垮敞开露出白花花的胸膛随着急促呼吸上下起伏。
洛伊是一条血气方刚的龙，面对此情此景一点不觉得这个圣子具有威胁力，诱惑力到是有，还不说人正好贴着他的腹部，柔顺的衣摆轻轻扫过他的前端很快就让他那里起了反应。
“我……会……治……疗……术”
洛伊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抑制，他知道萧珵忻不好惹，慌忙把手放在萧珵忻的颈后。龙族除了能够控制意识以外，还拥有一种独特的治疗术。它不需要借助光明之力，治疗的效果却比教廷中的圣水还要有效。
“你……”
萧珵忻本想躲开，在洛伊触碰的那一瞬炽热的暖流趟过全身，浮躁的心变得平和，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整整一夜萧珵忻都未曾醒来，洛伊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把人搂在怀里，惬意地欣赏这张美丽的睡颜。一向孤傲强势的少年，难得有这么温顺地时候。阳光透过斑驳树影落在他白洁无瑕的五官上，恬静而美好，圣洁而干净。洛伊的双眼慢慢变得深沉，修长的指尖轻轻点在少年的鼻尖，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或许是动作惊扰了少年，又或者是阳光刺到了眼睛，只见乌黑长睫轻轻煽动，湛蓝色的眼睛缓慢地睁开。
“你……”
洛伊听到萧珵忻的声音，手脚立刻安分起来，背脊挺立，正襟危坐。
“你怎么不穿衣服？！”
“……”
萧珵忻无奈地揉捏眉心，身为龙族的洛伊丝毫没有裸奔的自觉。洛伊无辜地眨眨眼，无声地表示他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裸着的呀。
“算了，你先穿我的吧。”萧珵忻长叹一口气，从行囊里翻出一套干净的衣袍，当回头对上那双懵懂无知的黑瞳时，他深刻地意识到，这个世界的主角就跟三岁儿童一样对一切事物一无所知！
“手抬起来。”
“另一只。”
萧珵忻略微嫌弃地用下巴示意洛伊抬起他的左手。明明对方比自己高大不是一点，站在他身前却跟个孩子一样忐忑无措。似乎是感受到萧珵忻的不耐，洛伊的动作摆动愈加局促，几次想把手臂穿过衣袖都会被卡住，几次下来萧珵忻也没了耐心。
“把手伸直，手臂不要老是弯曲。”
洛伊的身材很好，宽肩窄臀属于标准的倒三角身材，索亚的衣服对他来说是有点偏小的。不得已萧珵忻只能绕到他的身后为他调整肩口，一道淡白色的疤痕赫然映入他的双瞳。
萧珵忻瞳孔收缩了一瞬，同样的位置，洛伊也有同楚修瑜，甚至是谢君哲一样的标记。
“这个天生的？”
萧珵忻努力克制住颤抖的声线，只有他明白此刻他的心脏快要跳出来，来到这个世界的前几年，他一直难以抑制的怀念起曾经。他知道他只是一个过客，一个囚禁在系统里面的可怜虫。
他从未想过，在这千百次的轮回中会有这么一个人会伴随着他的脚步，来到他身边。萧珵忻的心中既期待又兴奋，就像找到了寻觅许久的糖果，他希望洛伊就是上一世的楚修瑜，甚至是谢君哲，好歹让他知道在漫长的征途里不再只是孤单的一个人。
“或……许……”
洛伊从未注意过他的左肩上会有一道疤痕，不过母亲曾经说过龙族的自愈能力很好，至今除了老化龙鳞脱落，他还未曾见过哪一个龙族身上会留下伤痕的。
“你知道楚修瑜这个人么？”
“谢君哲呢？”
萧珵忻轻声地问道，洛伊听着这两个陌生的名字，隐隐觉得很熟悉但却又没有任何记忆，最后只得摇摇头。
“行了，裤子自己穿，别跟我说你不会，按照穿上衣的规律把腿伸进裤腿就行了。”
“……”
这是生气了么？
洛伊不敢反抗，笨拙地接过裤子一面小心地观察萧珵忻的脸色，一面像模像样地把腿伸进裤腿。
萧珵忻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有失落，也有平静。直觉告诉他洛伊就是上一世的楚修瑜，他们至始至终都是一个人，不同的是这个人每经历一个世界，有关上一世的记忆都会被消除。不会记得曾经发生过什么，不会记得有他这么一个人。不断轮回，不断新生。
“穿……好……了……”
“不笨嘛。”
萧珵忻冷笑地瞥了一眼洛伊，在地牢仅仅练了几次就能够行走，洛伊的学习能力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无能。身为主角，谢君哲，楚修瑜，洛伊都不蠢，他们只会扮猪吃老虎，最后把你吃得渣都不剩。
“给你一天时间。”
“？”
“一天内，说话给我利落点，这别扭的发音听得我心烦。”
“……”
萧珵忻瘪瘪嘴巴，如白天鹅修白的颈项微微上扬，傲慢地提出要求。洛伊轻抿着双唇努力克制住想把人揽在怀里□□的欲望，生硬地点点头。
从地牢逃脱也有两天了，是时候前往摩斯拉克小镇看望下他的布兰妮姨妈了。
摩斯拉克小镇位于凯特帝国的西南边境，距离这片森林并不是特别遥远，只要走出森林去到最近的小镇魔法公会花点金币就可以传送到那里。
“你叫什么名字？”
“洛伊。”
到了夜里，洛伊终于学着把话说利落了。森林很大，要走出去也要一天的行程，他们就地驻扎，用捡来的残木生火，伴着漫天的星光肩并肩坐着。不知道是洛伊的错觉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总觉得这个圣子现在对他亲近了许多，虽然大多数时候那双清冷的双目还是没有任何波动。
“我叫索亚。”
萧珵忻懒懒地靠在树干边上，不时朝烈火里投入几根细木。
“你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
“要回龙岛吗？”
“不要。”
“……”
“跟着你。”
萧埕忻呼吸一窒，眼前是洛伊漆黑如墨的深眸，他不自然地别开目光继续问道：“有什么想要的吗，或者想做的事情。”
“我不知道。”
洛伊低垂长睫，在深邃的五官上映出一片小小的阴影很好地遮住了阴沉的眼瞳。只是很平常不过疑问，洛伊却从内心里极度的抵触和厌恶。好像他只要说出实话就会瞬间失去最珍贵的东西，这种感觉陌生而熟悉，让他下意识自然地否认了。
萧珵忻也纳闷了，怎么会无欲无求，按照洛伊的身份光是龙族灭族的仇恨就足够他有所追求的了，除非……除非他潜意识中想对他隐瞒心中所想，在提防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