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昭延的皇子,是“暗”的首领,他早已被拉入了这纷争之中,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而且他也想在活着的时候尝尝这血腥缠身的滋味,现代的框框条条束缚了他,在这里就好好放纵放纵。咳,以上只是玩笑话而已,对于一个知道自己最终结局的人来说,他还是放弃这份“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情感吧。除了天禅暮知道这事外只有他一人知晓,这种我知道许多秘密却无法对人说的感觉真真让人郁闷。
“你没事吧?”君和隐在愣神间听到一个略显焦急的声音在叫唤他,转身一看,是不久前来找他看病的某个士兵。
他的旁边还站着有点惊慌失措或者说是惊恐的夏玙桑。君和隐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我没事,多谢这位军爷。”君和隐看向满脸冷淡实则内心担忧不已的君和尘,顺手将夏玙桑给拉了过来,却是没有看见君和尘一闪而逝的复杂眼神。
“吓坏了吧?”君和隐笑着安抚夏玙桑,声音却有一丝暗哑。
“昨晚我们回了住处,那里并没有这些东西。”夏玙桑顿了顿,故作坚强,“师父从昨晚便不在屋子里,徒儿担心师父出事便出来寻找,然后……”
夏玙桑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知道隐没。
听夏玙桑这么说他才惊觉自己已经在这里站了一晚上,难怪那些收尸的士兵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为师无事。”君和隐说着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这种事情以后你还要经历许多,作为为师的徒儿,你的任务可不轻松。”
君和隐说到此处略微眯起了眼睛,神情也变得悠远,看似宁静却暗藏波涛汹涌。
君和尘一时间看得呆住,没想到在他的记忆中素来温和的皇兄也有如此暗沉的一面。他一直知道皇兄并非平凡人,皇兄注定成为人上人,而他要做的就是帮助皇兄成为人上人。
如果君和隐知道君和尘所想,一定会感叹一声,“虽然你我并非亲兄弟,但我们的逻辑思维简直比亲兄弟还亲,你才是注定成为人上人的人。”
“夏副将不用善后战场吗?”君和隐回过神来看着一脸淡漠实则在发呆的君和尘说道。眼里有意味不明的光芒闪过,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不用,我只用负责打仗就行。”君和尘淡淡答到,心里却是乐翻天了。
“哦。”君和隐微微点了点头,“之前夏副将多有帮衬,不如去寒舍坐坐?我那里没被战火波及太多,重新收拾收拾应该还行。”
邙城虽然经历了火灾,但却没有多严重,好在这简单的把戏成功地骗过了靖岚军,到底要不要对靖岚军开启嘲讽模式呢,难说啊。
“好。”君和尘点了点头爽快答应。
一旁围观的夏玙桑拉着君和隐的袖子,突然觉得气氛有点那啥怪怪的,是他的错觉吗?
君和隐带着两人向自个临时的住处行去,嘴角始终带着微笑,那永远明亮的眸子多了一抹坚决。他知道他不能再等死下去了,在他有生之年还可以活的很愉快不是吗?
一味的逃避最终不过是像那些躺在战场上的冰冷尸体一般,最后的人生意义也消失了。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43.
“如今亭、满、闽三州已经被我军控制,只待度过沔河攻占了沔州,靖岚便可成为我昭延的囊中之物。”君寻略带笑意地扫视了座下的众人一番,随即又将视线落到地图上,“各位将军有何看法?”
“沔州只剩下州郡常备军和部分援军,自琉城被攻占后沔州通往琉城的大桥便被靖岚军斩断,以防我军趁势渡河而战。我军少有习水性之人,只怕渡河作战有点难度,而且沔州军队也正在那里对咱们守株待兔呢。”杨史将军分析了当下形式,众人听闻纷纷点头,现在的局势对昭延再次进攻极为不利。
君和尘兀自敛眉沉思,与当前的激烈谈论显得格格不入。
“夏副将有何计策?”一旁听人议论的卫崭见了夏凌的模样不由问道。当初攻破闽州以及其他城池可是多亏了他献计,次次成功而且还事半功倍,为昭延可是省了不少事。
众人听了卫崭的话停止了讨论,双眸都一齐望向君和尘。夏凌在军中颇为出名,年纪轻轻却足智多谋。还很得寻亲王看重,是昭延军中一大助力。
“本将暂时也没有什么眉目。”君和尘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接着望向君寻。他知道面前的人带兵出来打仗定是有为一些细节做准备的,昭延军总不能一直被困在此处吧。
君寻自然接受到了来自君和尘的眼神,略微思索后说道:“本王本来以为至少沔州的军士也得来援助一下琉城,不成想琉城才被攻破那方的士兵便立即斩断了桥索,不过若是本王也会这么做。”
众人:“……”
当初君和尘领命攻占琉城的时候还有再接再厉攻占沔州与琉城相接的曲城的任务,只是沔州军出手太让人难以预料,这琉城才被攻破那桥就被立刻给毁了。所以呢这个任务也就不了了之了。说多了还不都是利益惹的祸,若是他为曲城城主,也会像君寻说的那样下这种命令的。
“本王也没指望能攻占曲城,若是想不到进军之法便退而求其次与靖岚签订停战协议,这三州依旧被我昭延控制,等到其他国家被我昭延纳入版图后再来屠杀靖岚也不迟。”
“亲王,这……”听了君寻的话后有人立即出声,“这样子恐怕会有损士气,而且要是我军转去攻打他国,靖岚必会借机休整,到那时也就麻烦了。”
“对,亲王,若是不能趁机拿下靖岚,我昭延一统天下之路将更加困难!”
……
“好了,多说无益。道理大家都懂,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便是想法子,诸位可别让之前的苦心白费。”君寻止住了众人的言谈,面色严肃地说道。
“是,亲王!”
众人散出君寻营帐,君和尘也跟着走了出去。
君和尘无意识地朝一个方向行去,脑子里想着君寻的那一番话。想着想着便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虽然并不怎么明显。
君寻倒真是个老狐狸,在这种军队进退不得的时候还能来个算计。当初他号召军队发动战争,如今又设计让那些将士愿意为了一国大统而战。啧啧,胜仗打多了也不好啊,容易被成就蒙蔽了双眼。
不过他倒是真有自信渡过沔河,但是他的法子需要损耗不少兵力,这对昭延军来说是不利的,谁也不想死是不是。再者那些将领也是被近来的“智取城池”给迷了心神,都想要以最简单的方法来达到最好的效果,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其次加上君寻的忽悠,让他们倒是把这些东西给忘了。长此以往,对昭延军极为不利,虽然这也是行军打仗中的惯性思维,无可厚非。
想到此,君和尘觉得自己又被君寻给坑了。沔河君寻是一定要过去的,而方法还不是得他想。如今他算是昭延军的将领之一,这种出谋划策的事情多数非他莫属。
现在昭延军大部分驻扎在琉城,君和隐索性也搬到了琉城。他是医者,多少能帮到一点“自家军队”的忙,反正他这么好的资源不用白不用。
事实上他只是想一路跟随着昭延军打到靖岚的都城,然后去那靖岚皇宫之中搜刮点有用的东西而已。而且沿途还能看看真是血腥的“战争片”,也算是给他无聊的人生添加一点趣味。
君和尘不知不觉走到了君和隐的住处,君和隐此刻正在挑拣药草,而夏玙桑正在一旁练剑,嘴里还在念叨着他不太熟悉的药草名以及功效。
“夏副将怎么来了?”君和隐见到君和尘的到来也没怎么吃惊,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将人请进了屋子里。这屋子一如既往的残破,君和隐也没花多少心思整顿,反正也住不长久。
“难道我不能来?”君和尘反问道,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可以。”君和隐有点无力吐槽。“这次来确实有事。”君和尘接过君和隐递过来的茶水缓缓说道,握着被子的手紧了紧,手指沿着君和隐触碰过的地方轻缓摩擦着,“昭延军渡不过沔河,你可有什么法子?”
“渡不过?开玩笑的吧!”君和隐笑的一脸嘲讽,“昭延军可不能事事都过的顺利,军队练出来的。”
“嗯。”君和尘点了点头,“这个隐患以后会解决,得先找个好法子顺利渡过去才行。昭延军识水性的人不多,尽量减少伤亡比较好点。”
“你说的也对,这个我会帮忙计划一番的。”君和隐爽快答应,法子他倒是有,不过实用效果最好的才是最好的。
“嗯。”君和尘略微低垂了头,掩去眼底的情绪,“你……有没有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君和隐正在思索,闻言突然一愣,没想到君和尘会这么问。不久前两人便坦白了身份,但君和尘貌似对他“忘了”他很不满,还很委屈。是原主忘了他的关他个毛线啊!瞧那可怜的小眼神,这是在逼一个基佬犯罪,幸亏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不然以面前人的真姿色,不是易容的那种,还真的是符合他的心意。不过他对君和尘倒是有种自然而然的亲切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兔子不吃窝边草,而且还是那么近的一棵……他曾经听天禅暮说过,吃过那种类似起死回生药的人会忘记一些最重要的人和事,难不成君和尘对原主很重要?